《踏莎行》倖涯子

10、佳节共度,战争暗起

　　“我陪你去市集看看吧!”
　　“呃?啊……好,好啊!你在门外等我一下……”
　　早饭过后,阳泺突然提出要去市集逛逛的要求,鬼使神差的我看到他的温暖笑容,竟然如此轻易就答应了他!
　　大街上人潮涌动,虽不是像京都般繁华,然也是热闹异常.小商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孩子们欢快的叫着跳着追逐着彼此,小桥流水,乌篷船穿过桥洞缓缓向前,姑娘们裙摆摇曳,抿嘴笑……
　　好美,好美……
　　我的心不禁也被这美景柔化了,变得软软的.
　　抬头,我看见——一样的笑容也同样挂在阳泺脸上……原来.他笑起来也这么漂亮,我不禁看得痴了.能这样看着他一辈子就好了,没有阴谋,没有刺杀,没有权利,没有仇恨……只有快乐,只有幸福,只有我们两个!
　　原来看着他的笑容,我竟然也可以忘了周围的一切!
　　“前面的……小心了姑娘!”
　　身后突然响起警告声,还来不及等我反应,一双健臂稳稳拥我入怀.淡淡的龙涎香混着皂角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子,好想一辈子就这样不愿醒来……
　　“你在想什么呢?差点被马车撞到!”头顶上响起他的责备.
　　“呃?哦,呵呵……”我只好傻笑打算蒙混过关
　　“别以为我这么好打发!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离开?”
　　“呃?”
　　“不打算说?不要紧,我很有耐性,我们就这么抱着吧,在大街上!”死阳泺故意加重后面三个字的口气,带着得逞的笑容.
　　“不,不行!快放开我!”我脸红……
　　“不说就不放!”手臂变得更紧了.
　　“你怎么也学铮铮?”郁闷,怎么都这个死皮赖脸的调调,
　　“别忘了他可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们有血缘关系的!”对的,对的,都这么无赖!
　　“好了,你放开我先,我就告诉你!”阳泺缓缓放松,我自动跳出他的包围圈,“因为……我要……学会跟你说再见……”
　　突然,周围变得好安静,难道这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再见?”浑厚的嗓音,带着点沙哑,让人听后不禁心头一痛.抬头,迎上他深邃的双眸,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离开,可是,我必须离开!
　　有些人,可以相爱,有些人,注定彼此不能相爱.
　　我离开,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
　　因为,据阿慧说:史书上记载将要发生的景佑之乱就是因暮家而起的!阳泺,我不想你死!我不愿看到你的结局!
　　“因为你要和墨妍长公主联手杀我,不是吗?”抱歉,原谅我骗你……
　　“我没有!相信我!这事我完全不知情!”阳泺胡乱摊手,一直的摇头,一脸的懊恼,“我不是故意隐瞒墨妍身份的.一开始,我一直把你当成大哥的探子,对你没感觉觉得告诉你反而增加我的危险,后来……后来,我发现自己感情后,我更加不敢告诉你,我怕你误会我,恨我,不理我!娍儿……我……”
　　他那一声”娍儿”彻底摧毁了我最后的心里防线,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他!真的是他!
　　那天比武场上救我的人,那个阿慕礼嘴里下跪求救的人,那个阿慧信里三番五次找我的人,那个真心爱我的人……就是一直在我身边的人!就是他!
　　泪水,不知不觉中,竟然模糊了眼眶……
　　“我……你……”
　　“娍儿,跟我回去吧,我保证给你所有的一切!包括皇后的宝座!”阳泺闭眼,紧紧拥抱住我,用一种近似于恳求的口吻说.
　　心中的疼痛翻江倒海而来,皇后宝座!皇后宝座!那个将要把阳泺推向死亡的元凶!
　　“不,我不要!”狠命的推开他!一时间,他没有动,我们两人尴尬的在大街上像木头似的站着,直到……
　　“二爷!”阳泺的副将邱甄的匆忙身影到来,“可找到您了!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阳泺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副将在他耳边小声耳语了一阵,只听阳泺诧异道:“什么?是谁同意御林军集体调动的?”
　　邱甄小心的望了我一眼,道:“是大皇子.”
　　“他?那宰相那呢?”
　　“看样子是同意的!”
　　“胡闹!”
　　“爷,我们该怎么办?还有墨……呃,大小姐那边,该怎么回复?”
　　“还能怎么办,你马上回去准备,我们赶快赶回京都!”
　　“那……您这边……”邱甄看了看我.
　　阳泺也回了头,望着我,思考了一会儿道:“没关系,你先回去准备今晚动身的事吧.”
　　副将点头转身走人即而阳泺走到我面前,微微苦笑说:“自己小心雅婳,走路多留心些,别边想事边走路,容易摔跤……”
　　“你……马上就走吗?”心里虽然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深深被他吸引了,但大脑还是不断发出警告:不大可能吧! “
　　阳泺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缓缓抬头看向车水马龙的街道:“你还有事吗?”
　　“能留一晚再走吗?”我低下头……
　　“……”
　　“……今晚,今晚赏月有花灯会……我小时候很喜欢花灯,可是……可是长大后,因为升学,学业繁重,爸妈就再也没带我去公园看过花灯了,你……今晚能不能陪我看花灯?”真的,我好想再看一眼花灯,更渴望有他在我身边……
　　“……”
　　“若是……若是事态紧急,那就,那就算了.”
　　“……”
　　“算了吧,你就当我没说过,你快回大婶家准备回京吧!”我扭头想走,可心里却好难受,不知道是因为看不成花灯呢,还是……
　　“我留下……”手臂一紧,我感觉自己被人拉住,身后想起了阳泺的低声承诺.呵,心花怒放!“咳……我,我只是觉得依你的性子肯定晚上会一个人跑去赏花灯,雅婳师承天山剑派,武功高强!你孤身一人,大脑迟钝又缺根弦怕会遭不测”
　　呵呵,我在心里狂笑:阳泺,解释吧,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等下,等下,他最后一句说的什么?
　　“你最后一句说什么?”
　　“怕你会遭不测……”
　　“不对,倒数第二句?”
　　“你大脑迟钝又缺根弦……”
　　“你你你……你怎么会知道这句话的?谁教你的?”狂怒!
　　“每次你弟弟做错事,例如把你弟媳的衣服放错了位置,司徒慧都会这么说暮璇的!这回,你也做错了事,应该也可以这么说吧?”
　　“……”我满脸黑线,昏……可怜的暮璇啊!你竟然受阿慧的虐待!
　　“娍儿?”
　　“……”璇儿,是姐姐我对不起你!
　　“娍儿?你傻了?”
　　……

　　圆蟾清光满,万点莲花灯荡荡悠悠的飘在护城河上……
　　街上人来人往,各家的孩子们踩在凳子上挂花灯,点灯烛,万家灯火瞬时照亮了全乡!
　　“好漂亮啊!”狂赞!想不到古代的中元节如此热闹!真是比现代还好玩!“阳泺,你看大家都笑的好开心!这就叫幸福吧……”
　　“嗯!”阳泺满脸笑容的点头道,“咱们的所作所为就是要让百姓幸福安康的过日子,让国家富足,百姓安居乐业.”
　　“对啊,孟子说过,民为重君为轻!”
　　“不错,娍儿,这人是谁?倒是说出了我的心生,等回京我就引见他!”阳泺拍拍我的头,一脸的赞赏之情.
　　“啊?不,不用了,他他早就去见上帝了!”我赶紧摆手,天,他还想见孟子?我还想见呢!
　　“上帝?他是哪国的王?能如此招贤纳士,肯定很有作为吧?”
　　“……”黑线!“阳泺,你知道吗?你笑起来很帅哦!”我转移话题!
　　“呃?呵呵,是吗……”阳泺自恋的傻笑着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回答着.
　　“嗯嗯!记得以后多笑笑,别总摆个苦瓜脸给别人看啊,别人还以为你拽的多二五八万呢!”
　　“娍儿……二五八万……什么意思?”
　　“……”大大的黑线……

　　“大姐姐!”突然小穗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赶忙转身:“是小穗啊!哟,今天小穗好漂亮呢,像仙女似的!”唉,心情好连说的话都跟蜜糖似的.
　　“呵呵,真的吗?大姐姐别篇小穗哦!”
　　“没有没有……”我赶忙摆手,一脸郑重的表情,“小穗本来长得就漂亮,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啊!”
　　“呵呵……对了,大姐姐大哥哥,娘说这个花灯是给你们的!向它许愿然后把它放到河里去,愿望就会成真哦!”
　　“小穗,谢谢你!”阳泺接过花灯,点头道.
　　看着小穗和别的孩子蹦蹦跳跳远去,阳泺看了一眼花灯接着说道:“走,我们也放花灯去吧……”
　　“嗯.”
　　……
　　“喂,你许的是什么愿望啊?”好奇好奇,看到花灯在水中越飘越远,我望着阳泺,抛了个媚眼道.
　　“期望讫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无灾无难……”阳泺叹了口气似乎很轻松啊!
　　“圣人!”我撇撇嘴,什么吗!都是国家百姓!自私一点好不好,这个时候别人又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以为在祭天啊!
　　“你呢?许了什么愿望?我刚刚看你闭眼笑的好开心!”
　　我瞪了他一眼,得意洋洋的说:“嘿嘿,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