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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周波被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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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凌晨五点要起来出发去丹寨县,凌晨一点我还拽着吴越临在那逼逼叨叨。
“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打脸我也认了,我就是喜欢你。”
“对了,我都跟你说过好几次我很喜欢你了,你怎么就没点儿表示呢?”
如果不是我今天作妖,先跟他“自惭形秽”一番,接着非要向他“敞开心扉”,他也不会一时没稳住,在我面前揭了自己的老底。
“都到这份上了,你就别再‘稳起’了,感情是需要表达的……”
“来,说两句好不好?”
“要不你说说,你当年是怎么对我产生了‘龌龊’的心思,到底有多‘龌龊’,嘿嘿,咱俩详聊……”
“喂喂,你说话呀……”
“别睡,起来嗨……”
任我百般央求,他都无动于衷。轻言细语地劝我别闹,吃了药就该闭上眼睛睡觉,不应与药性对抗,明天一早还得上班呢。
然后他就“先睡为敬”了。我们面对面,他抵着我的额头,呼吸沉稳绵长。
我失望哀叹一声。眼角眉梢尽是藏不住的笑。
黑暗中,我静静地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了很久。因为距离太近,我眼睛都快看成“对眼”。过了一会儿,我一个轱辘从床上爬起来,跑去侧卧睡了。
为了能准时醒来,我给自己定了好几个闹钟。
凌晨五点差一刻,我设定的第一个闹铃刚响了第一声,我就鲤鱼打挺地“弹”了起来。
脑子晕晕沉沉地,眼睛也睁不开。我关掉闹铃,强忍着想趴回枕头上继续睡的冲动,迅速地起来穿衣梳洗。
我轻手轻脚地并没有闹出太大响动,可当我从洗手间出来,拎起沙发上的包准备出门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起来了,穿着个裤衩,一脸没睡醒的模样,梦游一般从身后搂住我,在我嘴边轻轻落下一个吻。
“要不你打车去,别自己开车了。”
“能不能请那位罗姐代驾,这样你路上也能再‘眯’一下。”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他一边叮嘱着,一边把一张卡片塞进我手里。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我着急出门,还以为他塞给我的是进入小区和楼下单元门的门禁卡。我虽然能解锁他家大门,如果不从地库上来,每次进出小区,都得等着别人给我开门。
“好,我知道,放心吧。”
我想也没想就握着那张卡片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迅速地下往1楼。我打了个哈欠,揉揉眼,这才发现,他塞给我的是一张银行卡。卡片是红色的,抬头写着GYB“G市银行”的字样。
我脑子很懵,心想,他是不是也睡迷糊了,好端端塞给我一张银行卡做什么?
我摸出手机,正想打个电话问问看,却发现他给我发了微信。
“这是我的工资卡,密码是:200415。”
我出了电梯,一边往外走,一边打字,“什么意思?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想,他是不是自己没空,想让我帮他取个款、转个账,又或是想让我帮他找合适理财投资之类的。对了,周波不是说他女朋友银行年末揽储,可以薅羊毛吗,那正好啊……
我从他家楼下一直走到了小区门口,打了个车,跟师傅谈好了价钱。这时候,我才发现,他后面又发了条微信消息给我。
“就是‘交工资交公粮’的意思。”
我一拍脑门,这才明白过来,他这是给我“表示”呢。公粮昨天给过了,所以今天把工资卡给我。
我埋头笑着,发了条消息给他。
“吴越临,喜欢我几个字有这么难说出口吗?你这‘表示’也太老派了。我爸当年还说过一句话呢,跟你这有一拼。他说,婚姻是他能给爱情的最大承诺,然后就忽悠着我妈美滋滋地跟他领证去了。”
我妈美滋滋地跟着去了。倘若她不是一个自身能量强大的女人,不能一直活得“美滋滋”,那我爸这句务实的浪漫情话无疑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忽悠”。
我接着又发了一段消息给他,“卡我回头还你,你的积蓄你自己收好。我还是比较想听你用语言来表达。”
“你不要这么‘务虚’。”他回复道。
“你也不要这么‘务实’,我就是喜欢听漂亮话。”
他发了一个委屈巴巴蹲地画圈圈的表情来表达他内心的无奈。然后说,“好,那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酝酿一下。”
“要酝酿多久?需要我在线等吗?[期待]”
“等我晚上下了班,睡一觉清醒了之后……”他如此回复道。
“嗯嗯,接着沐浴焚香,吃个早餐,写写课题标书……接着再去上班?”
我十分宽容地表示,可以,什么时候都可以。
“你酝酿好了记得打电话给我。我等你。但在此之前,我决定先不理你了。”
他发了大串省略号给我。
“我一定好好准备、好好说。能不能别不理我?”
我得意地笑了笑,没有再回复他。关掉了微信对话框。
那一瞬间,我觉得特别爽。
想想从前,我等十天半个月,等不到田垣回我一条微信。字字斟酌,小心翼翼,明明没有说错任何话。却像等待别人审判一样。
再想想前天,我坐在餐桌边,看着锅里的鸡、桌上的菜,内心反复纠结着,我是该先吃呢,还是该等吴越临一起吃。我想等他一起吃,要是饿着肚子等他,他会不会觉得很有负担呀?
那我就先吃吧,一边吃一边等。
每一句看似随意的话,都在心里打过无数遍腹稿。生怕一个不小心,露了老底。会被人看轻、被嫌弃,甚至是厌恶。
他说下班了,结果久等不到。他又说完事了,结果还是没来。我不敢多问,生怕问多了会让他觉得我小心眼、不懂事、很麻烦。
里明明很失落,却不敢多说。明明担心,但不敢表现出来。
再想想昨天早上,我等着他忙完回我个信,都觉得“想等待”都是一种罪过……
明明不想走,却不敢留。
明明想回来,却怕被责怪任性妄为、神经病、犯贱。
生而为人,谁想犯贱?只有被宠爱的才能有恃无恐,卑微跪舔的人永远患得患失。
可怜的“明明”真是活得太憋屈了。
我抱着手,合着眼,靠在出租车后座上,把我这辈子、甚至上辈子受到的所有“憋屈”都回想了一遍。然后打开车窗,让风将“明明”吹走。
大概早上七点,我在高速路上接到刘姐从医院给我打来的电话。
她告诉我,昨天她跟王哥吃野生菌中毒了。
“菌鲜鲜”是一家老字号的野菌火锅店,野菌煮的时间不超过三十分钟服务员都不会上餐具。
我问刘姐怎么回事。刘姐说,王哥一家子去医院治疗过幽门螺旋杆菌,在外面吃饭他老婆都会嘱咐他用自带的筷子。
火锅店的桌面上摆着一个闹钟。王哥估计饿坏了,自己用手机看着时间,眼瞅着差不多了,趁服务员不注意,用自己带的筷子夹了一块来尝味道。刘姐看他吃得香,心想也不差那一两分钟,一个没忍住,也让他帮忙夹了一块,用手拿着吃了。
人都没出“菌鲜鲜”,她吃着吃着就发现火锅店墙壁上的花卉壁纸栩栩如生,长出藤蔓,开出好多漂亮的花朵。
她当时就意识到到大事不妙,赶紧叫了服务员,拉着王哥一块儿打车去了当地医院。一路上,刘姐发现,原来这个世界如此美丽,处处都透着盎然生机,连头发丝上都能开出一朵朵美丽的鲜花。而王哥则一直对她说,“沙师兄,你别牵着我走那么快,当心师父坐不稳会摔下来。”
“那现在什么情况?”我问。
“洗了胃,输了液,人没事了,昨天上吐下泻,睡了一晚上,还是还觉得头有些晕,估计今天去跟供货商谈业务就……”
“行了,人没事就好。你们在医院好好休息。供货商那边我一个人去吧,放心,能搞定。”
挂了电话,我的内心,满是绝望。昨晚上,我应该好好睡觉的。
我十点到的丹寨,先去了供货商那边看货洽谈。中午跟供货商一块吃了饭。下午又跑去厂里签合同,验货、点货。一直到晚上十点半,我们三人,才拉着货开着车回到G市。自然是我开的货车。
四个小时啊……人都麻了。
货车开回了公司。
我家都不想回,就想倒沙发上睡一觉。可我刚到公司,又接到了电话。这次,是警局打来的。
派出所的同志告诉我,说周波因为打人被拘留。受害者鼻梁骨折、肋骨骨裂、脑震荡,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人在医院里躺着呢。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要判刑的。
我叫上俩同事陪我一块儿去了趟派出所了解情况。
周波看到我的时候,一脸绝望。
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姐,我应该听你的劝。不该送她‘皮裤’。”
大约一周前,周波曾向我打听了一家私人订制的裁缝铺子。原因是,我去年冬天在这家店定制了一条黑色羊皮裤。周波的女朋友看见我穿过,觉得超级好看,也想要一条这样的裤子,冬天打底穿。
这话,他女朋友是今年二、三月份跟他说的。他想着,那会儿天气都快变暖了,定制皮裤也穿不了几天。周波女朋友每到冬天“养膘季”都会变胖个七八斤。经过一个夏天的地狱式减肥又会瘦下来。他心想当时要是去定制了,谁知道来年冬天女朋友还能不能穿,万一她又发胖了呢?那可不是白忙乎了。直到最近天气逐渐转冷,他才又想起了这事儿。
我对周波说,皮裤是紧身的,要想合身,还是得量身定做。这种事儿吧,他最好让他女朋友自己到店,跟设计师当面沟通一下她的需求。
可周波想给女朋友一个“惊喜”,他从衣橱里面找了一条他女朋友平常穿的打底裤,拿去给裁缝。结果,花了大价钱,做出来的皮裤却不太合身,屁股那块儿,太紧了。能勒出缝来。上身效果十分非常尴尬。
后来他才知道,他女朋友最近果然长胖了不少。他拿去给裁缝的打样的那条裤子,他女朋友已经很久没有穿过了,他竟然没发现。
周波当时没顾上自责,他指着皮裤勒出的屁股缝哈哈哈大笑,一个劲拍照。
他调侃女友,“还没入冬呢,这猪儿已经出膘了。”
就是这么一句话,把他女朋友点炸了。
原本是一件好事,两人开始争吵。女朋友说他对她不够关心、不够爱了。还说他故意拿一条穿着勒屁股的裤子羞辱她胖。
周波觉得,她随口说一句话,自己惦记了快一年的时间,一番心意,竟被她曲解至此,他也很生气。
“我们之间这点玩笑都开不起了?屁大的事情上纲上线,满脑子都是爱不爱,你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不就一条皮裤吗?不合适再做一条就好了,我什么时候对你吝啬过?舍不得花钱了?”
“这是钱的问题?我要减肥,你总是让我别减。我真胖成一只猪,你也只会嘲笑我。你看不起我,三天两头各种语言打压打、精神攻击。就你上进,我是废物。我拉你后后腿了。周波我很差吗?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有钱吗?你那时候天天蹭我饭卡你不说了?别人女朋友生日有礼物,你随手摘片树叶送我的时候,我有跟你提过钱吗?说得好像谁稀罕一样!”
昨天晚上,十一、二点吧,两人正呕着气呢,周波的女朋友说被他给气得胸口疼,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然后打电话让一个男同事开车送她去。
周波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她大半夜打电话喊男同事来接她去医院,当我是个死人吗?”
两人又开始吵。吵到一半,那位男同事到了停车场,打电话过来。于是两人吵变成三人吵。最后,周波一气之下回了公司。
而剩下的那俩人,竟然在他和女友同居的屋子里面……睡了。
这件事情,周波原本是不知道的。他昨天回到公司,想了一宿,今天一早跟女朋友打电话道歉求和。又是订鲜花,又是点送外卖送奶茶。周波女友同样做了自我检讨。两人商量好了,五年感情不易,且行且珍惜。
下午五点,周波安排好晚上直播的事情。想提前下班跟女友一块儿上外面餐馆吃饭,餐厅都订好了。
就在他上车准备出发的时候,那位男同事忽然加了周波的微信,给他发来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自拍。照片中,周波女友背对镜头睡着了,男同事躺在她身侧。虽然照片中双方都穿着衣服。但家是他的、女朋友是他的、床也是他的。那个男人竟然在他家过了一宿,还睡在床上。这一张照片,足够让周波气血上涌。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把那男的约出来“聊聊”,一见面,二话没说,拽着对方就要动手。女朋友跑来哭喊着护着那位男同事。周波见状更加上头。本来他没想真打,只是推搡。那男的说话太贱。自己女友又护着贱男,他脑子一热,就打了。
尽管周波认为自己“没下死手”,可他这身肌肉不是白练的。
停车场保安报了警。男同事被打得一脸血,担架抬上救护车送去医院,周波则被拷上,警车送进派出所。他女朋友跟着救护车走了。
拘留室内,周波表情呆滞地对我说,“姐,皮裤这玩意,它就不兴送。你看,‘皮’谐音‘劈’。裤子,穿‘腿’上,你说对吧?”
他说着干笑了几声。
我抬头看了看拘留室墙壁上贴着的宣传警示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上面写着红色的大字:“打架有成本,出手需谨慎。打赢了坐牢,打输了住院。”
而在这四行大字上,还写着很多小字。就像餐厅里点菜的菜单一样。
轻微伤:15日拘留、1000元罚款、经济赔偿。
轻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经济赔偿。
重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死刑、经济赔偿。
“很好笑吗?”我指了指墙壁上的宣传警示语问周波,“对方鼻梁骨折、一根肋骨骨裂、脑震荡、多处软组织损伤。你对着这菜单看一下……你知不知道,你这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会判刑、留案底的。你还跟我这笑!我看着你都想哭了。求你清醒一点……”
周波揉了揉脸,对我说,“五年啊。我不是G市人,姐姐,我是为了她才留在这里的。我爸妈要是知道了……该怎么想……”
“可他们已经知道了,正在来的路上。你以为这是小事吗?你怎么这么冲动?”
“不值得,人间不值得。”周波懊恼地摇摇头,他整个人还沉醉在自己被绿的悲哀中,一个劲干笑。
“那张照片我刚才看了,两个人都穿着衣服。兴许这就是个误会,是那男的别有用心,有意挑拨你懂吗?”我对周波说出我的看法。
“你想想,你跟女朋友两个人都谈好了,他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硬插进来。是不是你女朋友拒绝他了,所以他不甘心?如果他俩真睡了,你女朋友倾向于他,他为什么要在那里拍张照发给你?他早有准备,你被人设计了,你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这事儿不太对……”
我让周波好好冷静下来思考一下,看看还想不想得到什么对自己有利的线索。
周波这事儿,我看了刘姐拍的视频本来还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提醒他一句,让他先把事情核实清楚,冷静地处理问题。我没想到,事情能发展成现在这样。
据派出所出警的同志透露,他们在医院给受害者做笔录的时候,对方的态度十分坚决,一定要周波坐牢。
我询问民警同志,被周波打伤的那位男士住哪家医院。同志告诉我,“G市第四人民医院,就是那家骨科医院。”
离开派出所、跟两位同事告别之后,我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刚摸出手机,吴越临打电话来了。
我刚到公司那会儿,他就打过电话给我。他说他已经“酝酿”好了。我说这事儿咱先缓缓,周波打人被拘留了。
“派出所的同志说,伤者送去你们医院了,你们科室今天有没有收进来一个被人打折了鼻梁骨的患者?”我询问道。
“没有。”听我讲完了事情大致的始末后,他思索了片刻,“鼻梁骨骨折,应该是去了耳鼻喉科。不过,如果肋骨骨裂,估计会让骨科和胸外的医生去会诊。明天上班,我帮你问问看。”
吴越临在山郎是见过周波的,听闻周波这事儿,他也忍不住叹气,“怎么这么冲动。即便不承担刑事责任,也得赔不少钱呐。”
“鼻梁骨折伤情如何,我得明天去医院看看片子。如果是单一的骨折线,经过整复,不对外形和功能造成影响,那应该不构成轻伤等级的。”
我问他,“你现在在家里吗?”
他说在,今天他五点半准时下的班,回家就先补了两个钟头的觉。然后吃了点东西,现在在写他的课题标书。
“你今天回来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了。”我告诉他,我十点多才从丹寨县回来,开了四个小时的卡车,人都麻了。现在就像具丧尸。所以我刚才打电话叫了罗姐来帮我开车。这会儿正在车上等她。
“我眼皮都已经睁不开了。站着都能睡着。”
“昨天我让你好好睡觉,你还叫我起来嗨……现在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他笑着问我,那声音听起来挺得意的。
我俩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我脱了鞋,横在汽车后排的座椅上打着盹等罗姐。
这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是周波的女朋友李晓茹打来的。
此刻,李晓茹在站四医外科楼下的花园里,一边跟我通话,一边失声痛哭。她说,她刚刚跟童伟通过电话,得知了周波现在的处境。
“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傻了……我本来只是想借这位关系好的同事来气一下周波,我觉得他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对我一点都不关心。他下班很晚,周末又要加班。我想让他有点紧张感……我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跟这位同事,根本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
电话那头的李晓茹泣不成声,她告诉我,她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被人利用、威胁、控制了。
“他现在受伤了躺在医院里,感觉就像变了一个人。他说,都是因为我的关系,他才会受这么重的伤,很可能会因此毁容。如果我敢离开他,他就让周波牢底坐穿。姐,我的这位同事,虽然跟我一样,只是个客户经理,但他不是一般人,他家很有背景。他的爸爸是G市发展银行的行长,叫夏忠友。即便周波没打伤他,他也有办法弄周波,现在周波把他打骨折了,他和他家里人,真的可以说到做到的。他们不在乎赔偿的,他就想让周波进去,想让他坐牢。”
当我听到G市发展银行,夏忠友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狠狠捏了一下。然后它就往下沉。那一刻,我感到窒息,喘不上气来。
几秒过后,我大口喘着气,心脏就好像被人捏住后挣脱出来,劫后余生,疯狂地乱跳。
我的头皮发麻,嗡嗡乱响。一种说不出来的阴霾笼罩在我的头顶上,我拿着手机的手有些发颤,我想开口说话,缓了好一阵子,扯起嘶哑低沉又带着些颤抖的声音对着手机问道:“你……你说的这位同事,他叫什么名字?”
李晓茹说,“他叫夏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