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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严重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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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认识王二狗啊?他可是我们那儿的名人哦,身高三尺,头大如牛,双耳招风,眼如铜铃,鼻如鹰钩,唇似兔子,左手长三尺,右手如婴儿,腰如水桶,腿细如竹,相当销魂哪,肯定能和大侠你琴瑟和鸣白首同心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相亲相爱的……”
李如松,“我只娶第一个碰到玉佩的女子。”
沈惟净如遭火噬,将玉佩仍还给他,“姐儿不要了,姐儿不要了。”
李如松面沉寒霜,额际青筋暴起,想嫁他的女人千千万,从京城排到铁岭,上至公主、王公贵族之女,下至平民百姓,只要家里有女儿的,哪个不巴望着嫁入李家,嫁给他?
这丫头倒好,竟敢给他不要!
他不要就罢了,她一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嫌弃他?
李如松笑得牲畜无害,“你若不嫁,那就去死,只有死了,留在玉佩上痕迹才会消失。”
沈惟净笑得温良,“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死!”
李如松扯动嘴角,“真的不考虑嫁给我?”
沈惟净:“谁嫁你谁是大马猴!”
“我,辽东铁岭,李如松。你叫什么名字?”李如松突然问。
这厮好端端的,通什么名,报什么号,难不成是想抄家灭族?
沈惟净左眼珠转三圈,右眼珠转三圈,呵呵一笑,学着他语气,“我,江南荣华,吴阿花。”
江南这地儿,姓吴的多如牛毛,叫阿花的女子一抓一大把,那个村里没个十个八个,就不相信他能按名索骥,找着她。
“好名字!”李如松赞了声。
远处传来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东方泛起鱼肚白,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沈惟净没功夫跟他罗嗦,摸遍了他身上,也没有找到类似药瓶的东西,拿匕首抵在他颈上。
“解药呢?”
“没解药。”李如松答,他自负武功,身上向来只带金疮药、解毒丸,刚才不过是临时起意,吓吓她,给她吃的不过是普通的解毒丸而已,有毒解毒,没毒美容养颜,自然没有解药。
沈惟净却误以为自己中了剧毒,收起匕首,对着李如松又是一阵猛揍,要不是还指望从他身上拿解药,真想揍死他。
马蹄声阵阵,由远及近,沈惟净恨恨起身,开溜。
“恢恢儿!”
“吁——”
十几匹骏马飒踏如流星,三三成排,整齐划一,马上十几名汉子矫健而抖擞,看到李如松同时勒住缰绳。
李如松看到来人,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勉强支起身,理了理凌乱的衣衫,淡淡道:“任务完成了?”
“是。主子,属下来晚了,让您受苦了!”为首一名白白胖胖的圆脸青年看到李如松如此狼狈的模样,几乎是跌下马来,连跑带爬奔到李如松身边。
他那一向自重仪容的主子,一向纤尘不染忌脏如仇的主子,一向睥昵天下冷峻孤傲的主子,变了样。
此刻的主子,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前襟几乎全开,胸口半露,腰带不知所踪,下襟破碎,露出脏污的白绸里衣,怎么看怎么像狂风摧残过的弱花。
再联想到扶桑人的断袖之风,圆脸青年馒头一样的脸瞬间拧成包子,眼神中升起收敛不住的杀气。
啪啪啪!
其他十五人先后摔下马,同样踉跄着围住李如松。
一名瘦长脸的少年眼含热泪,颤巍巍跪在李如松跟前,哽咽:“主子,是我们该死,让您受此奇耻大辱,您放心,这个仇咱一定要报!”
说罢,唰地抽出长剑狠狠劈在青石板上,电光一闪,几经风霜的青石板一分为二,裂口如切。
“我□□奶奶的扶桑人!”两名青年跃起至东桑人伏尸处,对着那些冰冷的尸身一通乱砍,嘴里哇哇大叫大骂。
“血洗扶桑!”瘦长脸挥剑喊。
“血洗扶桑!”余人受到感染,纷纷抽出刀剑,神情怆然而悲愤,愤怒而凶狠,杀气凛凛的目光如草原上最凶狠的野狼。
到底是圆脸青年心细,掏出一管透着清香的药膏,递到李如松手里,含着泪泡的眼故意躲避李如松“饱受摧残”的躯体。
“主子,您上点儿药吧!”
“什么药?”李如松将身体懒懒靠在一名冷艳的男装少女身上,缓缓运行少女为他输送的真气,问。
“跌打创伤药……”
“这点小伤算伤么?祖辉,你真是越来无聊了。”李如松以为他说的是后背,不以为意挥挥手,令少女停止输送真气,扫视一眼马队,蹙眉。
“怎么不带马车来?”
他五天没有休息,又跟小丫头厮缠许久,身上的汗渍黏黏腻腻,令他着实不舒服,想着在马车里可以擦擦身子,换身衣服。
然而此番举动看在祖辉等人眼里却是另一番暗示了。
看来主子不止有伤,伤的还不轻,不然怎么主动要坐马车了。他一向说男人的天下在马背上,总嫌马车娘气。这些日子小姐身子不爽,才斗胆买了辆马车,也只坐了两天就不敢再坐。
想来也是,再强壮的男人,遇到这种事总是弱者。
再者,依照主子的性子,绝对不肯乖乖就范,免不了一阵挣扎,受伤在所难免。况且,扶桑人在人伦之事上是出了名的的变态,折磨人的法子多得数不清变态得没下限,听说还有十几人轮流的,简直令人发指。
主子——他的主子——
祖辉瞅了瞅李如松臀,再瞅瞅他胸前青青紫紫,眼里飚出泪来,摇头,“小姐说带着马车太慢了,怕您有危险,所以我们先赶过来。”
丹田真气慢慢聚拢,渐渐生出些力气和精神的李如松顺着祖辉的眼光看去,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看什么呢?”
“主子,不就是被人压了吗?没关系的,咱们老爷们儿没什么贞操不贞操的,您放心,以后咱还是一条好汉……我们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祖辉冷不防把心里话说出来,觉察到李如松冒火的目光,捂住嘴时为时已晚。
“你才被人压,你们全家都被人压!”李如松暴怒,抬起一脚直踢祖辉胸口,祖辉猝不及防被踢出三丈远,骨碌碌在青石板上打了滚,爬起来。
“停止你们的胡思乱想,再敢非议者军法处置!”李如松翻身上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其身形灵动而快捷,洒脱而飘逸,但是落下时,臀部重重砸在马背上,以示自己无恙。
“黄启,此去东南,去追一名十二三满脸脏污的少女,不要伤她,带她到驿馆。”
“沈庄、赵清、姚远、陆白,各带两人把方圆一里内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雷霆秘术》!”
他想了想,道:“刘宣,带我名帖去县衙,让他们去找一名叫吴阿花的少女,带到驿馆。”
“是!”被点到名的各自领命而去,仅余冷艳少女立跟在李如松身后,不近不远,保持一匹马的距离。
“那我呢?”没有被点到名的祖辉一脸受伤地翻身上马,追上李如松。
“你?去血洗扶桑吧!”
祖辉:“……”
……………………我是血洗扶桑分界线………………………………………………………
“苟大夫,我有钱了,你看!”沈惟净将一袋铜钱仍在柜台上,不由分说拉起苟大夫就走,“快!快!我奶娘又咳血了!”
怕人追,她刻意拐了几道弯,绕了几条路,又找当铺换开银票,这才匆匆忙忙赶到保生堂,这时苟大夫的徒弟小秀才已经下门板了。
腼腆美少年看到她面色一红,忙不迭递过来一条干净的棉帕,将她请了进去。
沈惟净用带着淡淡药草香的棉帕胡乱抹了一把脸,拉着小秀才就跑向后堂,生怕苟大夫嫌钱少,一出手就是两吊铜子儿。
“放开!放开!”半秃顶的苟大夫嫌恶地甩开沈惟净的手,捻着稀稀落落几根小胡子,眯起老鼠眼以眼神掂了掂钱袋的重量,唇边扬起贪婪的笑意,以南方人特有的软糯嗓音道:“你家穷得四面透风,连过冬的棉衣都当了,哪来这些钱?莫不是偷的?还是你终于想通了,要给裘员外当第十八房小妾?”
“我偷——”你妈!沈惟净强压下心头怒火,转身,扯了扯狰狞的脸,尽量维持谦恭微笑。
“我偷?我还抢咧!可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啊!您就甭管钱从哪来的,总归是干净的。两吊不够四吊,去还是不去?”
苟大夫蜡黄的小眼露出精光,揣起四吊铜钱,“这些钱连你欠的药钱都不够,就当是还债了。走吧!吴柏,下板子,关门!”
这是既要钱又不出诊了,今晚的沈惟净不想再笑,不想再委屈求全,不想再卑躬屈膝,俏脸一寒,猛地拍了下桌子,直指苟大夫,“不去就死!”
小秀才脸上的红晕未消,拉扯着沈惟净衣角,示意她不要着恼,他想办法。
奈何沈惟净等不及他们师徒一来一去的啰嗦,抓起苟大夫衣领劈头就给了他一耳光,“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你也无妨,姐儿上面有人,知道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上面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