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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报仇 ...

  •   “美!”台下一片痴迷的赞叹。
      沈惟净还嫌不够,抓起小秀才手臂,撩开黑色薄纱水袖,露出修长的指和一截皓腕,白皙,柔嫩,纤细,腕上一只金钏璀璨,却不及少女肌肤莹白的玉光。
      黑纱,白肤,金钏,勾动着蠢蠢欲动的心和压抑不住的欲。
      “想要不要和她春风一度?”沈惟净掐了小秀才手臂一下,换来他含嗔带娇的轻睐,流眄生波,摇曳生姿,春情无限。
      “想不想掐掐这冰肌雪肤?”沈惟净勾着小秀才下巴,若有似无地轻抚,那肌肤太嫩太娇,立刻起了淡淡的樱粉色,带着些微的透明,几乎要滴出水来。
      “想!”台下的热情简直要掀翻花台,声浪直冲房顶,恨不代替自己的手代替沈惟净,抚上那引人遐思的花颜。
      “想不想搂搂这柳腰?”
      “想!”
      “想不想摸摸这玉腿?”
      “想!”
      当沈惟净的手滑到美人大腿,场下疯了,一个个风月场上老手急红了眼,喊哑了嗓,搓疼了手,只恨自己拿得银票少了。
      胃口吊的差不多了,沈惟净对帷幕后面打了个手势,薄纱帘幕拉上,台上美人纷纷退场,只留国色独立,在如烟如雾的薄纱后若隐若现。
      “大家都想要,可我们国色只有一个,那怎么办呢?”沈惟净故作苦恼状。
      “你说怎么办?”急吼吼的是最有钱的赵员外。
      “当然是——银子说了算!”沈惟净给出意料之中的答案,“价高者得!国色姑娘初夜现在开始竞标,底价——一百两!”
      嘶!
      抽气的不是场下嫌银子烫手的有钱的大爷,而是帘幕后面的美人。
      幸好,隔得远,场下听不见。
      沈惟净跺了跺脚,提醒后面的美人,淡定!
      虽然寻常娼寮,妓女的夜渡资不过几百枚铜板,像牡丹楼这种高档青楼,普通姑娘身价也不过三五两,姚黄、魏紫这等头牌名花至多不过二十两,在荣华已是天价。
      开口一百两起底,前所未有,怎么不叫人尖叫。
      “一百五十两!”赵员外性子急,当场加价五十两。
      “二百两!”胡县令不甘人后。
      “三百两!”于大人伸出布满老人斑的干枯手指,晃着贪赃枉法得来的养老钱。
      “四百两!”还有人加价。
      “五百两!”赵员外急欲夺回首富面子。
      “六百两!”胡县令冷冷觑了赵员外一眼,赵员外往后缩了缩,看看纱幕后的美人儿,看看胡县令,硬生生压抑下躁动的激情,将钱袋揣进怀里。
      辞官的于大人自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也不敢跟胡县令竞争,剩下的,不足为惧。胡县令站起来,下巴微翘,睥昵地环视身后,脸上现出得意之色,大有势在必得之势。
      “一千两!”
      中气十足的嗓音,是胡县令熟悉的,来自胡公子。
      那小子没看到自家老爹胜券在握的嘴脸,一颗心都在美人身上,扬起手中的银票,往前走了两步,来到台下,将银票放在沈惟净脚下,喊:“谁都别跟爷儿抢,这小美人,爷要定了!”
      沈惟净不顾胡县令刀锋似的目光,嬉笑着收起银子,当众宣布,“今晚花魁是胡公子的了。”
      胡公子精神大振,捂着尚有些疼痛的小腹攀着上了台,往纱幕后面扑去,边扑边喊,“小美人儿,爷儿来了!”
      “讨厌——”美人今晚第一次出声,只短短两个字,便已是酥媚入骨,百转千回,勾动情肠无数。
      胡公子情生意动,低嚎一声,打横抱起美人儿,径直往楼上走去。
      没竞到美人的不胜惋惜,纷纷跟相熟的姑娘们打情骂俏起来,无鱼虾也好。
      只有胡县令,黑着一张脸,坐在原来位置上,鼻孔里往外喷气,手不住发抖,手上端着的茶杯杯盖碰着杯身,发出叮叮当当的碎响。
      被儿子抢了鲜,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咽不下,又不能发作,谁叫自己带的钱不够,遣回家拿钱的下人还没来,自己的儿子如此没有眼力劲儿呢?
      风度,面子,休养,胡县令深呼吸,不断提醒自己。
      沈惟净不怕死地招着帕子上前,煽风点火,“哎呦呦,胡大人,不好意思,胡公子出的价确实比您高,妾身也没办法,规矩坏不得……不然,我让姚黄来陪您?”
      胡县令上唇上的小胡子一翘一翘,冷哼了声,“本官只要国色!”
      沈惟净一脸为难,“可是……刚刚胡公子多给了五百两,说是要包国色一个月,胡大人只能一个月后再来了……要不然……您跟公子商量商量,让他匀给您两天也行,毕竟都是一家人嘛!呵呵——”
      “本官现在就要!”胡县令被她激怒,噌地站起来,双眸充血,神情激动,似不能自抑,招呼身后护卫一声,推开沈惟净,上了二楼。
      牡丹楼虽然在荣华名声不小,格局却没什么新意,跟其他楼子一样,一楼是大厅,二楼是普通姑娘的闺房,三楼、四楼得有身份的姑娘才能住。
      看胡县令蹭蹭连上四楼,沈惟净喜从中来,招着帕子跟了上去。
      四楼,按照沈惟净早前的吩咐,灯火全暗,只有一间华室朦胧着微弱烛火。
      薄薄的隔板墙,糊着白色浆纸,拓出两条交缠人影,透出断断续续的声语,“公子——你好坏——”
      “好人儿——”
      女人的声音娇而魅,糯而软,字与字之间拖出长长的尾音,如少女的一双妙手扯着男人襟口,扯出春色无边。
      “公子,你好威武,连县太爷都不是你的对手。”
      “那是,不是我吹,我那色厉内荏的老爹,要不是早年攀上我外公这棵大树,靠着裙带关系给我娘□□趾捐了个芝麻官,如今还不知道在哪儿喝西北风呢。他怕我娘,也怕我,就连银子都被我娘管着,众目睽睽之下输给了本少爷,哈哈哈——”
      “可是,刚才他不是甩了你两巴掌?”
      “那是小爷给他面子,回去,就让我娘赏他十巴掌,打了小爷的,十倍还回来!”
      ……
      沈惟净一抖,这位术数可不太好。
      胡县令的脸阴沉欲雨,鼻息呼呼,怒气掩饰不住,沈惟净追在后面添油加醋,“哎呦,这胡公子,怎么嘴上每个把门的,把这种事都说出来了。胡大人您放心,咱们绝对不会把惧内的事说出去。”沈惟净捂住嘴。
      “滚!”胡县令可没有听璧脚的心思,推开门,抽出护卫的刀走进室内。
      沈惟净闪人,看来,曼陀罗粉和罂粟花汁支撑的药粉奏效了,剩下的,就交给这对父子内部解决吧。
      沈惟净走到后门,将换回男装的小秀才推上马车,对着灯火微暗的四楼摇摇招手,临街的窗子突然打开,一人扒在窗边大呼救命。
      接着,窗边出现另一条拿刀身影,将那人拉回去,银光一闪,血花漫洒窗纸,白色窗纸上斑斑梅花如血。
      “杀人啦!杀人啦!”楼子里的姑娘、汉子蜂拥而出,裸的裸,醉的醉,惊的惊,最后出来的是满脸血迹的胡县令,嘴里喊着“国色呢?国色呢?”
      最后出来的,是得了一千两银子的魏紫,纱幕后面的桃代李僵被胡公子抱回房的美人儿。
      沈惟净安置好小秀才,重新回到牡丹楼的时候,热闹的楼子已经门可罗雀,金妈妈早就卷银子跑了,楼子里的姑娘们没了主心骨,遇上此等大事,纷纷逃跑。沈惟净很顺利上了四楼,她没有点灯,凭着窗口淡淡的月光,找到胡公子的尸体,上去就是一阵狂殴。
      “畜生!你也有今天!”
      “还阿珍命来!”
      “你毁阿珍全家,我便要你全家陪葬,想不想知道你那个母老虎娘如何给你报仇?不是我说,你的窝囊废爹也真没用,居然被你娘打死了。可是,你娘也没好下场,被和你爹私通的丫鬟下毒害死了,明个儿一早,胡家将不存在于荣华。这可都是我的功劳呢!”
      沈惟净说得痛快,之所以快天明才来,正是因为尾随胡县令一行,目睹并导演了胡家一门的屠戮,没有她的挑唆和毒药,小小的丫鬟如何能害的了当家主母?
      她没注意,一只手伸了出来,抓住她的脚踝,“救——救我——”
      沈惟净浑身一个激灵,低头看脚上那只沾满鲜血的手,胡公子命大,居然撑到现在没死。
      “救你?好!”沈惟净抽出匕首,一刀,斩断脚上那只手。
      一刀,插向胡公子□□,一切,将那祸根切下来,装入事先准备好的袋子。
      “帮你断子绝孙!”
      只剩半条命的胡公子身体一僵,直挺挺倒下,死了。
      沈惟净擦擦身上的脏血,在天亮之前出门,来到阿珍的墓前。
      “阿珍,不要怕,我已经帮你教训那个畜生了,你喝了忘川河水,忘了这一世的苦,下辈子投胎好人家,好好过日子……”沈惟净将装着胡公子祸根的袋子在阿珍墓前焚烧。
      一条人影蹿出来。
      “小梁哥,事情都办成了吗?”沈惟净烧着纸钱问身边青年。
      梁闻声点头,“都死了。”
      “谢谢小梁哥了,这是报酬。”沈惟净拿出钱袋里的三张银票。
      杀手门出手,没有杀不了的人,只有出不起的价。虽然名义上,她是梁闻声的手下,却只负责受保护费,跟杀手门从无交集,而梁闻声这个荣华最大的混混头子,真实的身份却是杀手门门主。
      梁闻声接过钱袋,将银票放回去,拿去一枚万历通宝,塞入腰间,“他们,只值这些。”胡公子的手下,不值三百两。
      沈惟净屈膝一跪,“小梁哥,大恩不言谢。”
      梁闻声连忙将她扶起,“净儿,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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