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魂珠夜话》盏中鹿

14、你说我呢

　　重阳又坐了一会这才觉得不大对头。

　　“月娘，你恢复正常了？”

　　月娘咯咯的笑了：“你说呢？”

　　重阳认真的打量起她，发现她眉心的煞气非常重，理论上赤焰莲已经控制了她的心智，现在她不该还好端端的站在这和她对话才是。另外，目前坐在他们对面喝酒吃肉的沈郎他们压根没发现她，她突然意识到月娘想做什么了。

　　“你跟赤焰莲交易了什么？！”

　　月娘低头见重阳那么焦急紧张的模样，轻声笑了出来，撩起裙摆款款坐到她的对面：“最正常不过的交易。重阳，你是妖，你知道的。”

　　“你出卖灵魂？月娘你有什么麻烦我可以帮你，你这样做不值得！”

　　“你帮我？你能帮我什么？帮我回到过去？帮我得到沈郎？帮我杀了他？”

　　她嘴角噙着轻蔑的笑，笃定重阳做不到这一切。重阳只是定定的看她，一字一句道：“我起码可以不让你这么痛苦。”

　　“没用的。只有沈郎活着一天，我就痛苦一天，他再过几日又要娶妻，赤焰莲答应我可以再次嫁入他府邸，我可以亲手杀了他。”

　　“赤焰莲是上古火神的惩罚用具，你知道它有多么可怕么？你的灵魂堕入它手中，你的痛苦不亚于十八层地狱全部经历一遍，真的值得么？”

　　月娘并不在意重阳所说的这一切。她看着眼前根本不在意她为他做过多少的男人，看他狠心的弃她于不顾，看他还能如此开怀的在此花天酒地，她就恨，她恨不能杀了他，她死也要他陪葬。

　　她闭上眼，从眼角缓缓溢出一滴泪珠，那是她的泯灭良知最后的一滴眼泪。

　　“那都是死后的事情了。”

　　重阳心中惊骇，她哗啦起身伸手想抓住什么，眼前的女子已然从脚底燃起一簇火焰，将她整个人包覆其中。等火焰消失，月娘人已不在。

　　“三日后沈郎娶亲，你要记得来观礼呀。”

　　重阳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原来凡间和她想象中不知远远相差了多少截去。回看那狠心的凡人依旧在酒宴上言谈甚欢，她莫名心中一阵冰寒。

　　这些凡间的男人真不是个好东西。

　　手指微微一动，随身的妖刀唰啦出鞘握在了她的手中。重阳凌空一劈，一道寒光拖着长长的尾巴打上沈郎的筵席桌，可惜待寒光散去，一切仍旧是原来模样。

　　这些都是虚幻之景，根本打不到。

　　“啧啧啧，真的至于那么生气？”

　　猛的一股寒气从背后弥散开来，重阳还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这青鬼敢不敢再神出鬼没一点？

　　“这男人真不是好东西。”

　　重阳没有回头看他，顾自低头淡淡道。只听到霜降踩着木屐鞋从她背后嗒嗒嗒嗒的走过来，伸过胳膊竟兀自圈上她的脖颈，哑着嗓子像是在诱惑的低低的问：“哦？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