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情远》陈小布

7、第六章

　　“乔总真是日理万机啊！”乔治颜正对着电脑，林嘉俊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进别人的房间也不敲门，我看你大大咧咧的性子真是一点都没变！”乔治颜站起来。

　　“太伤人了，分别两年，第一句话就是说教！”他走近，伸出手掌，“GIVE ME FIVE！”，俩人击掌。

　　“可不可以让我看到你洁白的牙齿啊，即使在公司，也没必要这么严肃吧，会吓坏小妹妹的！”林嘉俊生性潇洒不羁。

　　“你当这是夜总会？笑！”乔治颜损好友。“你这次过来，是纯粹旅游呢还是工作？”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比我父母还婆妈！工作早给你这么勤奋的工蜂做完了，还需要我去做吗？我先玩几个月再说，不能辜负了大好时光！”

　　乔治颜无奈的看着好兄弟。

　　“你门口那小妹妹挺有意思的，你秘书？”他眼睛放光。

　　“怎么？”乔治颜挑眉。

　　“老天真是不公平，这样真真的妙人儿放你身边真是暴疹天物！”他夸张的说。

　　“别打我员工的主意！”乔治颜警告他。

　　“别那么紧张，难道你她对有意思，要自己留着？那我也有权公平竞争！”林嘉俊调侃他。

　　“我对她没兴趣，她也没你想的那么单纯！”乔治颜冷下脸来。

　　“我看她古灵精怪很可爱嘛！她叫什么名字？”

　　乔治颜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坐下，“这么有兴趣，你自己问她，不过小心中了美人计！”

　　“你对她有成见？”林嘉俊不解。

　　唐落拿文件进来给乔治颜签字。

　　“hi，小美女！”林嘉俊笑嘻嘻的打招呼。

　　唐落恍若未闻，一声不吭，待乔治颜签完字，她拿回文件说，“乔总，五点钟同佳美公司还有一个会议！”

　　“我知道了！”

　　“美女，真不理我啊！” 林嘉俊眼看唐落不搭理自己就往门口走去，“等等，”他跟上来，拿过她手中的手机按了号码拨打出去，“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记得保存！”他拿出自己的手机问，“你名字？”

　　唐落只得说，“唐落。”

　　“怎么写？”

　　“唐朝的唐，落花的落，”

　　“ok，我会call你的，记得要接我电话...”

　　“咳咳...”乔治颜实在看下去了。

　　唐落趁机赶紧离开，林嘉俊不满的回过头来说，“天气这么热，你还感冒啊？”

　　结束和佳美的会议，已经是下班时间，唐落跟在乔治颜后走到办公室，把同佳美的文件给他。

　　乔治颜收拾公文包下班，看唐落站着没有要走的意思，问她，“还有什么事？”

　　“乔总，”唐落欲言又止，最后下定决心说，“我已递交了申请书给艾经理，申调到市场部，希望你可以批准。”

　　乔治颜不悦，“为什么我从没听你提起过？”

　　“我昨天已经把申请书给了艾经理，大概她还来得及跟你说！”

　　“艾经理没跟我说？”他把公文包往办公桌上一扔，“你要搞清楚状况，我才是你的直接上属，你现在却让艾经理通知我，你觉得这是正确处理事情的方式？”

　　“我没想这么多，因为艾经理是人事部的，所以我才...”她解释。

　　方轩哲不耐烦的打断她，“为什么要去市场部？是你不能胜任这边的工作，还是对我有所不满，你大可告诉我。”

　　“不是你想的这样，是我自己的原因。”唐落觉得在他跟前，自己说什么错什么。

　　“我就是在问你原因！”他沉下脸，于公于私他都不愿放她走。

　　唐落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分辩说，“我们公司部门之间的调职也不是没有过，我只不过觉得市场部的工作更有挑战性，更能吸引我。”

　　“挑战，吸引？”乔治颜冷笑，“你的意思是那边的薪水更高，现在只让你做个小秘书很委屈你。”

　　唐落无奈，“为什么你总要曲解我的意思，你到底想我说什么？”她脸色煞白，“是，市场部是我们公司待遇最好薪水最高的部门，那边的薪水和订单挂钩，我需要钱，我虚荣拜金，我也想和其他同事一样穿chanel的套装，拎LV的手袋，如果你想听的是这些，现在你满意了！”

　　“你可真直接，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他眼睛里尽是鄙夷。

　　“我不觉得我做错什么？”唐落已经不在乎他对自己的看法，“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只是靠自己的辛勤努力去争取应得的，有什么不对吗？”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一个女人爱慕虚荣也可以说的这么振振有辞！”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但是希望你批准我的申请？”

　　“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她条理清楚的分析，“第一，万露露下个星期就会结束产假回来上班，我在这里不过是临时顶替。第二，既然市场部要招人，招生不如请熟，即使我现在不申调，到时候万露露回来，我们其中必然有一个也要调职，我不觉得万露露愿意去其他部门。
　　”

　　她讲的话无不道理，可是就这么让她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走了，他到底心有不甘，但转念一想，她总还在自己的公司，便说，“你这套说辞已经想了很久了吧？”

　　“我只是实事求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希望你可以批准！”唐落知他已经动摇，她为着避开他，为着母亲高昂的医药费，调职是最明智的。

　　“等明天艾经理把报告给我再说！”他走出办公室。

　　自从调到市场部后，唐落每天都看大量资料，勤快联络客人，她并没有销售的经验，虽然公司的文化和操作流程也熟悉，但是目前的工作还是让她觉得很吃力。

　　她的性格本就文静，所以做起销售来难免有些吃亏，可是她认定笨鸟先飞，天道酬勤的道理。很多时候，当其他同事都下班了，她才疲惫不堪的从客户那里回来。

　　常常晚上要在流金岁月跳舞，她常常忙得连好好吃顿晚饭的时间都没有，有时候干脆在路边买只面包，在去酒吧的路上啃完，就当是一餐。

　　林嘉俊走到乔治颜办公室前，很意外的看见万露露，他俩本是认识的，免不了一番寒暄。

　　万露露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林嘉俊！”

　　“东南西北风。”他笑眯眯的凑过去，“其实是你身上的这阵香风把我吸引过来的。”

　　“少来！”万露露很了解他。

　　“对了，从前坐这的小美女呢？”他指唐落。

　　“我说呢，原来是来找她的，露馅了吧？”

　　“随口问问而已，哪有露露你漂亮，啧啧，生完宝贝后更美丽动人了！”林嘉俊说话腻死人不偿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现在全身上下都闪耀着圣母的光辉！”

　　“去去去，少跟我甜言蜜语，谝谝其他小妹妹还行，想诓我，门都没有。” 万露露不吃他这一套，“唐落现在在市场部！”

　　乔治颜看林嘉俊走进来，说“大架光临，又有何贵干？”

　　“不欢迎啊，好人真是做不得！我来看看你有没有累垮？忙的像孺子牛，你有必要这么拼命吗？”他闲闲的在沙发上坐下。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闲！”乔治颜一副受不了他的表情。

　　“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好不好？地球即使没有你我，也可以照常运转！” 林嘉俊对他一心扑在工作上实在是不能苟同。

　　万露露端了咖啡进来，放一杯在乔治颜的桌子上，又端过一杯给林嘉俊。林嘉俊喝一口说，“还是露露你泡的咖啡好喝，够正点！”

　　“你夸她做什么，我才是咖啡的主人，这可是我大老远从国外背回来的咖啡豆。”

　　“ok，知道了知道了！喝你一杯咖啡都要邀功。这样吧，晚上请你去happy！”

　　乔治颜瞅他一眼，“是你太无聊，想我陪你吧？”

　　“谁陪谁都一样！我在国外的时候就听朋友介绍，这里有个叫流金岁月的酒吧很不错，你知道吗？”

　　“听是听过，不过我也没去过，你都多大了，还泡吧？太吵了！”乔治颜不是很愿意。

　　“乔治颜不是吧你？三十岁还没到就嫌吵，未老先衰，看来我非得拯救你才行！”

　　“要不你干脆陪我去道馆，我很久都没运动了！”乔治颜提议。

　　“你饶了我吧，大哥！从中学开始，跆拳道我就没赢过你，每次较量我都被你踹的遍体鳞伤，我可不想历史重演！” 他拒绝的很干脆。

　　唐落正在和客人讲电话，看到林嘉俊走过来，她作个手势示意他等等，一边继续和客人把事情谈完。

　　“落落妹妹，一月不见，如隔三秋啊！” 现成的古典，他信手拈来。

　　唐落转过头来，“我是你第几个妹妹？有没有编号？”

　　“不得了，这小丫头可真伶牙俐齿！”

　　“你夸我呢？”唐落也知他热心肠且性情不羁，和他说话也很随意。

　　“今天可算是棋逢对手！” 他探过身去看她在电脑上写什么。

　　唐落的肚子发出“咕咕”声，她不好意思的别过身去，只希望他没听见。

　　偏偏他的耳朵尖，“你没吃午饭？”

　　“我上午去见客户，没赶的及吃，下午回到公司，食堂又关门了！”

　　“这样拼命可不行，不好好吃饭，胃早晚要坏掉！”

　　“忍忍就好了，再过两个小时就下班了。”

　　“我看你这个也写的差不多了。”他指指电脑，“干脆陪我去喝下午茶？”

　　“不行，”她压低声音，“你还说这么大声，现在是工作时间，被我们经理听到可不得了！”

　　林嘉俊不屑的撇嘴，“人是铁饭是钢，经理怎么了，还能让你饿着肚子上班不成？即使是你们乔总听见，我也这么说。”他拉起她，“走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点心做的很不错！”

　　唐落不想同事看他这样拉拉扯扯的，便低声说，“你先到楼下门口等我，我一会就下来！”

　　林嘉俊说，“不准骗我？”

　　“快去了。”

　　唐落关了电脑，拿上手袋，只对叶经理说要出去见客户，叶经理知道她平时本就很勤快，所以也没猜疑就放她走了。

　　唐落走到大门口，对守在那里的林嘉俊说，“我可是第一次翘班，都是因为你，这次得你请客。”

　　林嘉俊笑嘻嘻的说，“能和美女共餐，买单算什么？不过，看着你我也就饱了，秀色可餐！”

　　唐落飞红了脸，“胡说什么呢？”抬头望着蓝天白云说，展开双手，深深呼吸，“真好啊！”

　　乔治颜在十五楼临窗而立，脸色冷峻，眉头紧锁，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流金岁月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在昏暗的灯光下，每个人都很high，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
　　同林嘉俊的享受相比，乔治颜就显得颇有些心不在焉，如果不是因为好朋友极力相邀，他可不想来这种乱哄哄的场合。

　　舞台上灯光闪烁，随之响起震耳欲聋的音乐。台下的人都欢呼呐喊着，口哨声此起彼伏，台上出现四个穿着妖冶暴露的女子，都化着极浓的妆，戴着不同颜色的假发，上身是黑色抹胸，下身是刚及臀的超短裙，镶着闪闪亮片，个个身材凹凸有致。

　　林嘉俊睁大眼睛赞道，“正点！”

　　伴随着狂热的音乐，四个年轻女子疯狂的舞动起来，抓着钢管扭动摇摆，曼妙的身体犹如水蛇，时不时的还向台下的观众抛去飞吻和媚眼。

　　台下的观众都被带动起来，随着音乐摇头晃脑的涌向舞池，把酒吧的气氛推到了高潮。

　　乔治颜看着舞池中群魔乱舞，皱着眉头穿过他们，找了一张角落偏僻的位置坐下来。要了杯酒自顾自的喝起来，仿佛这些喧嚣繁华都与他无关，他只是置身其外的看客。客人看舞台上的美女，他却看这些客人扭曲兴奋的面孔。

　　林嘉俊已经走舞蹈池中央，同一身材妖娆的女子跳起贴面舞来。乔治颜懒得理他，淡漠的喝着酒，眼角扫过舞台上正在热情狂舞的女子。四个女子中，蓝色头发的那个尤为出众，她胸前的那朵蓝玫瑰更是醒目，带着鲜艳欲滴的蛊惑。

　　在后台，四个人对着镜子仔细卸装，唐落拿下套在头上的蓝色假发，摘掉睫毛，再小心的用卸装油抹去脸上的脂粉。

　　杨小小在一旁抱怨，“累死人了！今天整整延长了二十分钟，还让不让人活啊？”

　　“今天周末，人多，老板怎么会放过挣钱的机会，你看台下那么多的人！”红发女子说。

　　“我差点没忍住直接跳下台去！”杨小小翘着嘴巴，“心里一直在想，这音乐怎么没完没了的！”

　　“唐落，你好了没？”墨绿色头发女子站在帘子外喊，“一起去吃消夜？”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我晚上吃太多，还撑着呢。”唐落换好衣服出来。

　　“小小你去不去？”那女子又问。

　　“落落不去，我也懒得去了，还是早点回去睡觉吧，困死了！”杨小小打着哈欠。

　　“那我们走了，明天见！”其他俩女子结伴离去。

　　杨小小和唐落站在路边等车，因是周末，所有的出租车都客满，而这个时间公车已停开。

　　“该死！”杨小小不耐烦的踢着小石头，已是深夜，渐渐起了凉风，两个女孩穿的又单薄，不禁有点瑟瑟发抖。

　　“小小，要不我们边走边等车吧，这样也不冷。”唐落建议。

　　“可我都快困死了，还要走路啊。”小小哀号，可是也无它法，说，“走吧，走吧。”

　　“等我挣了钱，我得买两部车，一捕开，一步放家里看。”杨小小走路还不忘做梦。“落落，等你有了钱，你想做什么？”

　　“希望那时候妈妈病已经好了，我就可以带她去旅游。”

　　“你能不能有点创意啊？”杨小小撇嘴。

　　“我现在脑袋里每天想的就是这个，哪还有多余的空间装其它！”唐落脸色忧郁。

　　林嘉俊坐在乔治颜的车上，嘴巴呱啦呱啦个不停。“刚才那几个美女正点吧？”

　　“那么多的女人，你问哪个？是舞台上的那几个，还是你抱着跳贴面舞的那个？”乔治颜明知故问。

　　“当然是跳舞的那几个，那身材，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林嘉俊你的口水掉我车上了。”乔治颜实在受不了朋友犯桃花的样子。

　　“乔治颜我看你是人未老心已老，自从和于心洁分手后，就没再见你交过女朋友。怎么，你的心已经被她伤的千仓百孔了？”

　　“你觉得她伤的了我吗？”提起前任，乔治颜很不屑，“我还没那么脆弱！”

　　“说来听听，当年她为什么要和你分手，我也没想过像你这么风流倜傥品学兼优的杰出才俊也会被人甩，说说看！”

　　“林嘉俊，你什么时候变成青蛙了，呱呱叫个不停！” 关于当年的事情，乔治颜不露一点口风，他转移话题，“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开始工作？要不干脆到我公司来帮忙？”

　　“别，我可不想在你手下做事被你欺压，我还没逍遥够呢。”林嘉俊是个名副其实的享乐主义者。

　　“随便你，狗咬吕洞兵，不识好人心！”乔治颜不管他，认真开车。

　　“那不是唐落吗？” 林嘉俊眼尖，远远看到唐落在路边走。

　　“你又想做什么？女人逛街不是很正常？”乔治颜并不打算停车。

　　“老大，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神经稍微正常的人都知道，她们是搭不到车，好不好？好歹你也是人家老板，不怕她们半路给人劫了。” 林嘉俊不满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她们不劫别人就很好了！”她们可都是梁上君子，哦，应该说梁上女子。

　　“这话怎么说的，女人需要男人保护，特别是像我们这样富有正义感的男人！”

　　“你去就好，别拉上我！” 他可不想争这样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