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181、Proposa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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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Proposal
“所以？”德拉科问，“你跟伏地魔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正走在黑湖边上，禁林里的生物们对他们的态度好了很多，就连贝恩路过都会亲切地笑笑了。
哈利惊讶地看着他：“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
“也不是……但是……”哈利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我在说你啊。”
“啊？”
不好！哈利暗暗叫道。看到德拉科一脸疑惑的模样，他还是会有想要亲近的冲动，淡淡的，隐藏在皮肤以下，很好抑制，却不好掌控。
“就是……”按捺住沸腾的血液，哈利把视线投向黑湖，“他太不了解马尔福家了。”
“什么意思？”
“没有十成的把握，你们家的人才不会出手帮忙呢。”哈利撇撇嘴说，“至少你不会。”
“哈哈哈……”德拉科笑了几声，也不知道是尴尬还是释怀。
笑声过后，他们又一次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德拉科没有否认他从中做了梗，哈利也差不多能猜出他做了什么。但就像他之前的每一个局一样，只有德拉科一个人清楚地知道这个计划。
哈利觉得他们陷入了一个怪圈中，德拉科会在他远离的时候做出一副脆弱的样子，但一旦他靠近，德拉科又会毫不犹豫地做出伤害他的事，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同样的，他为德拉科的伤害而远离，但他永远坚持不了多久就又会像现在一样忍不住接近德拉科。
就像哈利清楚地知道现在的状况一样，他明白如果他们继续这样而不做出改变，一切只会继续在这个怪圈中循环，永无休止。而现实证明，德拉科永远不会改变。欺骗和隐瞒流淌在他的血液中，即使不能对哈利说谎，他也有那么多的方法能够达到同样的效果。
看上去，除了分开，他们别无选择……
“哈利。”
“嗯？”
“……”
一定是风声太大了，树叶太吵了，他才没有听清德拉科说了什么。
“什么？”他问。
“嫁给我吧。”
仿佛有烟花在空中爆炸，粉色的花瓣撒落一地，在哈利心中绽放开来，而后迅速衰败、枯萎。
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无论答案如何都只有一个单词，而面对德拉科，哈利从来没有第二个答案。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单词，他却如此难以启齿。那些被利用被背叛的过去一幕幕浮现在他眼前，动摇着他的信心。
猜忌就像一颗顽强的种子，一经种下便会放肆生长，哈利心中那名为信任的土壤中的每一滴养分，都早已被它榨尽，让它开出最娇艳也最致命的花朵。对于德拉科，他敢接近，甚至敢爱，却不敢再信了。
这次是为了什么？哈利想。几乎没有思索，答案就自动跳了出来，那是德拉科的作风，只有一样东西是值得他这样做的。
该死的马尔福家族的荣耀。
哈利突然为这个答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在德拉科的眼里，他还是一座会行走的荣誉碑，是可以镶嵌在马尔福家族光辉历史中的一颗钻石。似乎德拉科永远都看不到，作为一个人的哈利本身。
或许是他误会了，或许这次是他错了，心底的一个声音大叫着，或许这次，德拉科真的放下了所有的阴谋和算计。
可那又有什么差别呢？哈利知道，只要继续和德拉科呆在一起，他就必须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去猜疑去防范，这样的较量要比对付伏地魔还让他崩溃，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更何况，住在马尔福庄园的那短短几天，早就让哈利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差异，他可以不顾一切，因为他原本就不拥有什么，但德拉科的身上背负着整个家族，从它的兴盛到传承，都是德拉科推卸不了的责任。很明显，某些部分，是哈利注定无法参与的。
他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德拉科，这个答案都将伴随着他们无法承受的代价。
他的声音是那么细微，被呼啸而过的风声掩盖，德拉科却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结局。
没有问为什么，德拉科转身离开。他不会看到身后举起又放下的那只手，也不会听到那个比之前更轻的声音。只有哈利能听到，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好”。
战后的生活前所未有的平静，就像哈利曾经做过的那些美梦一样，唯一和哈利曾经想象过的不同的是，缺少了德拉科并没有让它黯然失色，反而让它绽放出不同的光芒。
赫敏和罗恩都找他谈过，好像他需要一样。哈利没有和他们说太多，他们或许永远不会理解，但这并不重要，该理解的人都理解了，所以德拉科果断地走了，而他正感受着阳光的温暖，金色的光束照亮了他的微笑。
有时候，只是偶尔，他还是会做些恶梦。无论是伏地魔残酷的杀戮，还是他曾经无数次梦见过的德拉科扭曲的面孔，它们没有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只是他不再惧怕。他会猛地从梦中清醒，在深夜或清晨，有时甚至会被汗湿了睡衣，但当他走下床，来到窗旁，感受到月光的轻抚或是阳光的投射，都能将他的梦魇驱走，照亮他心中的阴影，像是净化一般。
他从未感到过如此的惬意。
赫敏向麦格教授提出了重回霍格沃茨读书的申请，哈利和罗恩则觉得，即使他们真的回到霍格沃茨，也只是继续抄她作业而已。他们都收到了傲罗工作室的邀请，尽管哈利曾经一度考虑过在霍格沃茨任教，但麦格教授貌似并没有要聘请他的意思，至少现在没有。罗恩立刻接受了邀请，一星期后就要去魔法部报到了。哈利却不想这么快投入工作中，他提出了一个月的考虑时间，打算给自己放个假。
他没有带上罗恩和赫敏，毕竟他们都有各自的事要做，哈利也不想再继续夹在他们中间，尽管他们似乎都觉得无所谓。他完全没有计划目的地或路线，只是打包了一些必需品，想到哪里就去哪里。没有用幻影移形，借助一些麻瓜们的交通工具，更多的是徒步，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
那是他十七年来第一次这样随心所欲，心情却如同他眼前这片大海一样平静。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放不下的东西，如今都不在他身边了，而他还活着。感谢梅林，他还活着！他还能感受带着咸湿气息的海风，还能用一片树叶遮住自己的眼睛，任阳光给予她们最舒适的按摩，他还能够得到这些他从没想过能得到的享受，他想不出什么理由再去埋怨命运或是任何人了。
有一次他走在伦敦的桥上，抬眼就能看见大本钟，再一转身就是伦敦眼，他就站在那里，路过的每一个人都会对他微笑，直到他轻摸自己的脸颊，才发现那是因为他也在微笑。他坐上伦敦眼，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从地面到高空，再回到地面。虽然他不明白伏地魔是怎样学会飞行的，但他不用魔法也能站在空中，这让他更停不住笑意了。
他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拿出放在包里的魔杖了，它或许已经被染上了一些深蓝色，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把墨水瓶的盖子拧紧了，但他不想再查看了。
他还去参观了一些博物馆和艺术馆，尽管他一点都不懂那些东西的价值在哪里，可光是看着它们，他就觉得开心而愉悦。他想起和德思礼一家住在一起的日子，在他意识到自己是个巫师之后，他或许有无数个理由憎恨麻瓜们，就像伏地魔一样，但他没有。看着壁上挂着的那些画作，它们不像巫师的画像那样可以随意说话走动，也无法保留画中人的思想，但它们同样杰出得无可挑剔，有些甚至比巫师界的作品出色许多，而创造它们的，恰恰就是麻瓜。这个被某些巫师看低的世界，有着他们无法企及的美丽。
三个星期后，他来到了对角巷。这里重新焕发了生机，几家熟悉的店铺又回来了，当然也有一些永远消失了，但新的店铺装饰得五彩斑斓，冲淡了哈利刚刚泛起的那一丝感伤。
他先是走进了古灵阁，就像多年前一样，不同的是，他已经不需要海格的陪同了。他取出了一大笔金加隆，打算将他们换成麻瓜的货币，用来租一座他之前旅行时看上的房子，就建在海边，打开窗子就能看到湛蓝的海水。哈利本来打算直接买下，可他在麻瓜世界还没成年，对麻瓜法律不熟悉的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买房，如果这套房子最终落入德思礼一家的手里，那他就太亏了。
“哈利？”
三周前，他以为这会是一件很艰难的事，然而现在，他只是转过身，自然而平静地打了个招呼，“嗨，德拉科。”
他想，这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作者有话说
第181章 181、Proposa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