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0、Famil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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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Family
家养小精灵旋风般迅速地换了一套沙发，还没等赫敏发表任何意见，罗恩就拉着她坐下了。
马尔福先生冷哼了一声，坐到他们对面。马尔福夫人摇了摇头，让那个名叫“罗比”的小精灵端上了几杯茶。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哈利他们都渴坏了，可谁都没有去碰那些茶，只是用力地做着吞咽的动作。注意到他们的举动，马尔福先生又不屑地哼了一声。
德拉科站在沙发旁，小心地观察着马尔福先生的表情，直到马尔福先生不耐烦地让他有话赶紧说，还按了按放着魔杖的地方。
哈利观察了一下四周，被搜捕队搜出来的小刀就放在桌子上，他伸长手臂就能够得到；壁炉的台子上有一个烛台，刚刚被小精灵点燃；马尔福夫人的魔杖被收回到长袍里的口袋，德拉科的魔杖还拿在手里，看上去只是轻轻地握住而已……
赫敏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大腿，他才回过神来，德拉科和马尔福先生已经开始说话了。
“无论如何，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德拉科说，“就算我们现在把黑魔王召来，也没法解释，格雷伯克会拆穿我们的。”
“杀了格雷伯克。”马尔福先生一边擦拭着自己的魔杖一边盯着哈利说，“这不是什么难事，给他们施个昏迷咒，再让黑魔王来杀了他们就好了。”
罗恩刚要拍桌子起身，就被赫敏按住了。
“黑魔王需要他们清醒地面对死亡。”德拉科说，“他不会让他们在昏睡中死去的。”
“那又如何？”马尔福先生挑起一边的眉毛，哈利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黑魔王不会相信他们的话。只要把他们交给黑魔王，马尔福家族能获得无上的荣耀。”
“可黑魔王会开始怀疑。一旦战争结束，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在意一个可疑的马尔福家族？”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德拉科？”马尔福先生终于转过头看向德拉科，“这不是什么战争。所谓战争，是两者都有可能获胜时才会用到的词。”马尔福先生说，“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而他们，充其量不过是躲得比较好的老鼠罢了。”马尔福先生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不会真的指望这几只老鼠能打败黑魔王吧？”
这下连哈利都得帮忙按着罗恩了，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也要忍不住冲那张得意的脸来上一拳了。
“我确实是这么指望的。”德拉科点头，“事实上，我也只能这么指望了。”
“什么意思？”
“一旦被黑魔王发现我做过的事，”德拉科说，“哈利恐怕就不再是他黑名单上的第一位了。”
哈利低下头笑了一下，说起来，德拉科做的那些事确实比他严重得多。德拉科在一旁简述，哈利也暗暗数了一下，先是在地牢里阻碍伏地魔得到魔法石，然后毁掉了作为魂器之一的日记本，虽然邓布利多没说，但哈利也猜得到德拉科找到了另外一两个魂器，还给了他们一些情报，德拉科说他还给布巴吉教授通风报信了……哈利看着马尔福先生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就忍不住想大笑。
“你知道这么做的代价吗？”马尔福先生站起来大吼着，“你知道卡卡洛夫是什么下场吗？你知道你那个教授后来被怎么了吗？”马尔福先生焦急地在沙发前来回走动，“你不能这样做！”他走到德拉科面前，马尔福夫人急忙挡在他们中间，他用拿着魔杖的那只手指着德拉科，“你不能抛下整个家族的利益，就为了，就为了一个……”
“快把那东西放下，卢修斯。”马尔福夫人将德拉科护在身后，“他是你儿子！”
“他……”马尔福先生举起魔杖，作势要挥下。
马尔福夫人转身将德拉科拥在怀里。哈利放开了罗恩冲了上去，可他清楚地看到，在他将马尔福先生撞倒在地之前，马尔福先生已经停下了动作。
“哦，天啊！”马尔福夫人试着去拿长袍里的魔杖。
哈利赶紧站起身来退到一边，马尔福先生还惊讶地看着他，甚至都忘了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魔杖，德拉科也用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看着他，哈利转过脸，朝他吐了一下舌头，小小声地说了句“抱歉”。
马尔福夫人走过去将马尔福先生扶起，哈利原本还等着一场狂风暴雨或是一个昏迷咒，结果马尔福先生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走进了一条走廊。马尔福夫人看了德拉科一眼，也跟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马尔福夫人的身影一消失，德拉科就走到哈利身边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罗恩和赫敏对视了一眼，赫敏说：“我们易容成麻瓜到镇子里买东西——没办法，那附近只有麻瓜的镇子，正好我还带了些麻瓜的钱——总之，我们回营地的时候，罗恩没有把魔杖藏好——”
“谁会费心藏那东西呢？”罗恩反驳道，“麻瓜们都以为那是一根没用的树枝。”
“碰巧格雷伯克看到了，他们跟着我们回到营地，把我们包围了——”
“我说过我们该幻影移形的。”罗恩又一次打断，“你总说只有那么一点路程——”
“然后！”赫敏瞪了罗恩一眼，罗恩马上闭上了嘴巴，“我给哈利弄了个蜇人咒，又和罗恩一起多喝了几口剩下的复方汤剂，结果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就被抓了。”赫敏说，“他们看我们应该还是学生，就问我们是不是逃学的。”
“我说还没开学呢，就挨了他们一顿揍。”罗恩愤愤不平地说，“听说有个什么新法令规定之类的……”
德拉科尴尬地笑了一下：“所有二年级以上学生必须在开学前一天登记返校，防止有人开学前一天逃跑。”
“霍格沃茨从前可都是自愿入校的！”赫敏说。
德拉科的表情更不自然了，哈利怀疑这个新法令和他父亲有什么关系，说不定就是他父亲弄出来的呢。
“他们问我们叫什么，是哪个学院的，正好你的小刀被他们搜出来了，哈利就干脆说我们是马尔福家的。”赫敏一口气说完，终于忍不住把桌上的茶一饮而尽，“他们看上去不怎么相信，就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了。”
“谢谢你帮了我们。”哈利看罗恩和赫敏都没有再说的意思，开口道。虽然刚才情况太混乱，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他现在知道德拉科刚刚帮自己躲过马尔福先生的昏迷咒了。不管是为了这个或是因为在格雷伯克面前掩护他们，他都该说声谢谢。
德拉科微笑着：“不客气。”伸出手来，哈利不动声色地躲开了，转过身坐回到赫敏的身边。
赫敏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他假装没有看见，低下头看着从干净的地板上映出的自己的脸。
他不是不感动，他也很后悔自己刚才有恃无恐的挑衅。他知道自己变得很卑鄙，在刚刚那样的事情发生后，他甚至失去了指责德拉科利用他感情的资格，因为他也做了几乎同样的事，或许没有那么严重，但性质是一样的，而他也知道，如果他处于德拉科的条件下，他也不能保证不会做出相同的事来。
但这样的认识让他感觉很糟，没有人会坦然地接受这样的自己，更没有人会以此为傲。
“你打算怎么办？”马尔福先生走出来，马尔福夫人没有跟着。
德拉科看向自己的父亲，哈利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就像一个等待宣判死刑是否成立的犯人一样，或许他本来就和那差不多。
“你知道的，父亲。”
“说出来。”马尔福先生没有再走近他们，而是靠在墙边，“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了，说出来。”
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哈利知道那不是因为犹豫。
“我打算帮助他们打败黑魔王。”
如果这段对话就停在这里，如果马尔福先生没有再问出下一个问题，哈利或许会就这样沉浸在幻想的美好未来中。他指望的本来就是这个，德拉科从父亲手上救了他，而不是帮着父亲对他施咒，这已经是很大的改变了。马尔福先生看上去对他们也没有那么抵触了，在哈利将他撞倒之后——虽然哈利不知道理由，但这无疑是件好事——哈利相信，他只需要再冷冻一段时间，一个月或两个月，他很快就能等到真正成为德拉科家人的那一天……
然而马尔福先生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和塔楼上邓布利多眼中一样的东西，虽然他没有微笑，可哈利能感觉到，他一定在心里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打算的？”马尔福先生问。
“入学的时候。”
“在我告诉你和波特打好关系之后？”
德拉科看了一眼哈利，哈利转过头去，却竖起了耳朵，仔细地捕捉着空气中的所有声响。
“是的。”
“你确实还记得那是为了家族的荣耀，对吧。”
沉默持续了很久，哈利知道自己不能指望德拉科说不，但即使只是将这场沉默一直延续到马尔福先生先退出为止，哈利都会忍不住放下所有计谋和那些故作的冷静冲上去拥抱他。
可先退出的是德拉科。
德拉科说：“一直记得。”
不是简单的“是”或“当然”，这六年以来，德拉科一直都记得，在这之后，他也永远不会忘记。
这场算计，甚至在哈利认识他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0章 170、Famil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