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159、The Last Lesson 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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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The Last Lesson Ⅱ
德拉科很焦躁。
虽然表面上，霍格沃茨又一次抵御了食死徒的攻击，但所有教授们都明白，这不过是妥协后的结果罢了，就像德拉科记忆中的那样，霍格沃茨实际上已经在伏地魔的控制之下了。
格兰芬多三人组在混乱中不见了踪影，这或许是件好事，起码说明他们都还活着。
在他们之后离开的是海格，人们第二天就发现他不见了。取代来教他们神奇生物保护课的是沃尔顿·麦克尼尔，简直就是一场笑话。尽管他还不能露出他残忍的狰狞面目，但从他的语气就可以听出，他恨不得把上课用的动物们统统砍了脑袋。
斯内普教授暂时接管了校长的职务，德拉科敢打赌，在新学期开始之前，他们就会收到斯内普教授成为正式校长的通知。
邓布利多的尸体被埋在了霍格沃茨，除了那个晚上在天文塔上的人，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几天的骚乱过后，在所有教授的共同努力下，学生们终于都接受了这个事实。有时候德拉科会想，说不定邓布利多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否则又该怎么解释出事时，教授们脸上那种悲哀的表情呢？
霍格沃茨的格局正在不知不觉地改变着，克拉布和高尔变得越发趾高气昂了，相反的，格兰芬多们慢慢收敛了锋芒：有一个极其厌恶格兰芬多的校长在，他们即使格外小心也能被扣去不少分数。
金妮来找过他几次，想打听他们的消息。她是个聪明的女孩，没花多久就察觉到了霍格沃茨的变化。可惜德拉科帮不上她什么，这段时间所有人说话都得注意，即使是他，或者说，特别是他。
就这样，时间慢慢过去，四个月后，除了德拉科，似乎谁都没有发现，格兰芬多的宿舍里，少掉了三个人的行李。
对此，德拉科不是不庆幸的，食死徒进入霍格沃茨的时间同样被大幅提前了——虽然这其中也有他的原因——但目前为止，伏地魔还没能完全占领魔法部，这就意味着，或许最终决战的时间并不会提前。只是无论如何，德拉科想，还是随时做好准备比较好。
在校长的偏袒下——就连德拉科都不得不承认这点——斯莱特林毫无悬念地赢得了学院杯，金妮在格兰芬多长桌那边冲他挥舞着拳头，他也只能当没看到。
这一顿晚餐吃得尤其压抑，德拉科耳边只能听见克拉布和高尔的高谈阔论，好像斯莱特林能拿学院杯全是他们的功劳一样，时不时还有低年级斯莱特林崇拜的喊声，叫他有些犯恶心。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德拉科对他们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看不惯，那样前呼后拥的场景总是让他有种向走在前头的克拉布和高尔施全身束缚咒的冲动。德拉科想象了一下所有人倒在一团的画面，那算得上他在这样的环境下唯一的乐趣。好在无论是自己有这个觉悟或是被家长劝告过，他们都没有眼瞎到跑来招惹他，否则……德拉科最近正好缺几个人泄气呢。
将手上的刀叉放下，德拉科冲高尔身旁的诺特使了个眼色，诺特点了点头，德拉科走出了礼堂。
躺在床上戳着活点地图，这是他近来养成的习惯。哈利不可能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德拉科相信，不管发生了什么，哈利至少都会给他一个交代。所有人都在礼堂里用餐，就连费尔奇都没有巡逻。对于没有活点地图的哈利来说，如果他想要回来，今晚就是最好的机会。
虽然早就料想到了，但是当活点地图上出现哈利波特时，德拉科还是惊讶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在看清他的名字是从有求必应屋外出现时，德拉科简直佩服他的大胆。仔细想想，这一次没有自己带着一群斯莱特林揭发D.A.，哈利确实不必担心有人发现他呆在那里。德拉科暗暗鄙视了一下自己的愚蠢，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慢下来，他带上了一个施了无痕伸展咒的小包，装上一些东西，就径直往哈利所在的位置跑去。
德拉科不得不说，跑到八楼是一件很耗体力的事，即使他的身体已经比以前要强壮很多，但这些日子以来的消耗加上突然的运动，还是让他止不住喘息。那堵墙前面空空如也，但活点地图上表示哈利的点并没有改变位置。德拉科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边走到那附近，直到那个久违了的声音出现。
“我们需要谈谈。”他说。
罗恩和赫敏的点并不在地图上，德拉科推测他们可能还在有求必应屋里。他点点头，地图上哈利的点开始移动，德拉科慢慢地跟在他身后，竟然回到了公共休息室。
“我当时在天文塔上。”
德拉科一晃神，直接撞到了披着隐形衣的哈利身上。沙发陷下去一块，又很快恢复原状。
“我……”
“我只是想说，我知道你会站在我们这边。”哈利的声音从他面前传来，德拉科却感受不到他的呼吸，“我知道你也在追查魂器的下落，我很感激你的帮助。”
“哈利……”德拉科想将哈利的隐形衣抓下来，他受不了这样的感觉。可伸出手后，触及的只有空气。
一把小刀被扔在沙发上，有种奇异的熟悉感。德拉科将它拿起来，那上边刻着马尔福家的家徽，大大的“M”字还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我们分开吧。”哈利的声音从离他不到五英尺的地方传来，却显得那么遥远，“虽然我很怀疑我们究竟有没有在一起过。”
哈利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在德拉科耳边响起，虚无缥缈却又是那么清晰，德拉科突然意识到，这就是邓布利多微笑的含义。
“我没有……”这就是邓布利多的目的，他的最后一个希望。他在死前留下了最后一颗炸弹，而德拉科亲手划开了火柴。
“你守住了你的承诺。”哈利说，像是在讽刺他一样，“你确实没有对我说谎，你放任我去按照一种错误的方式理解……”声音停顿了一下，德拉科可以听见哈利深呼吸了一次，“这是我的错误，不是你的。”
“这……”
“愚蠢是一种错误。”哈利说，“没什么可反驳的，你也是这样认为的不是吗？”
“不是……”或许确实是这样，但德拉科从来没有觉得哈利是……他从来……不，在他决定诱导哈利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在践踏哈利的智慧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真切地意识到，他确确实实地认为哈利是一个愚蠢的人。
而最讽刺的是，真正愚蠢的并不是哈利，而是他。
他用了那么长时间才终于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浪费了那么多可以和哈利一同度过的时光，去试着完成一件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事，他肆无忌惮地去伤害一颗被自己占据了大半的心，一刀一刀地切割，直到将自己完全从那颗心中剖去……
“决定在一起时，我征求过你的意见。”哈利说，“现在，我也必须问一次。”那把小刀被德拉科紧紧地握在手里，上面的凸起深深地陷进皮肤，“我们分开吧。”
“我拒绝。”德拉科说。他再次伸出手去，这一次，哈利没有躲。
那张面庞上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就像是被定格了的画像一样，什么都没有。
“我……我是真的……”
“这和感情无关。”哈利看了一眼他握着小刀的手，“别误会，德拉科，我还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那……”
“我只是受不了了。”他说，“更何况，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德拉科无法反驳哈利，事实上，他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声音在哈利说出那句“受不了了”之后，仿佛被一根细丝牵引着，被抽离了他的喉咙。
他忘记了，或者说，他从来不知道，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极限的。他一次次的伤害，一次次的背叛，仗着的不过是哈利心中燃烧着的感情，他肆意地挥霍它，直到那些情感再也承受不住。它们还在那里，只是坍塌了。
“就这样吧。”哈利微笑了一下，“我们也该离校了。”
德拉科拦住了要离开的哈利，他将小刀放进小包里，把包塞进哈利的怀里。
“我答应。”德拉科的声音沙哑得过分，恐怕也只有他知道发出这几个音节有多么艰难，“带上这个。”
“不……”
“你可是要对付伏地魔！”德拉科说，“不带上点东西怎么行？”
哈利点点头，重新披上了隐形衣。
德拉科没有注意哈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有注意麦克尼尔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那个凶残的男人到处走来走去，大声嚷嚷着这里有人触动了警报，却找不到除了德拉科以外的人。就在他骂骂咧咧走出公共休息室，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的那个瞬间，德拉科坐到沙发上，将头埋进手臂里。
他仿佛能看到邓布利多愉悦的笑容，那个睿智的声音带着快意，在告诉他，这就是校长给你上的最后一课。
作者有话说
第159章 159、The Last Lesson 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