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158、The Last Less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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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The Last Lesson
冷风还在呼啸，寒意在高高的塔楼上，明显得让人发抖。
“你知道我会来？”
他开口的一瞬间，哈利所有的幻想都如重压过后的镜片般粉碎，映出了扭曲的事实。那确实是德拉科，不是他的幻觉，更不是谁假扮的——谁也模仿不来那样的语气，起码骗不过哈利。
“我希望你不会来。”邓布利多看了看自己被咒语击中的地方，他的魔杖已经掉到围墙外，手腕上留下一小道痕迹，“但结果和我之前所有的希望一样。”
德拉科放下魔杖，走上前来。“我并没有多少时间。”他说。
“看来我们必须挑重点说了。”邓布利多笑了笑。哈利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们在计划些什么，“你的任务进行得如何？”
“我大概知道赫奇帕奇的金杯在什么地方了。”德拉科说，“只是还需要些时间才能摧毁它。”
哈利心头一惊，他果然一直都知道魂器的事！
“至于那条蛇……”德拉科停顿了一下，“似乎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看来他还没有发现。”邓布利多背靠着围墙，向下望去。“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德拉科？”
楼下的喧哗声还在持续，似乎有一些同学已经醒来，加入了战斗的队伍。天文塔上却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声，和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哈利还能听见血管跳动敲击着鼓膜的声音，一下一下逐渐加快。
“你不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在这儿？”
“知道你的秘密之后，德拉科，”邓布利多说，“这就不能构成一个问题了。”他转过头来，湛蓝色的眼睛在月光中闪着光芒，“尽管我确实希望你不会出现在这里，这证实了我另一个推论……”
“什么都没有改变。”德拉科说，“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什么都没有改变。”他摇摇头，脸颊上的伤疤竟然变得愈发明显了，“果然，未来是早就决定好了的……”
“或许这无关未来，”邓布利多说，“或许，重要的是过去。”
“什么意思？”
“没什么，”邓布利多摇头，“把这当做一个老头子的无聊幻想吧。”
又是长久的沉默。哈利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他很不喜欢这样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每个人都自诩是为了他好，什么都不说，让他像个无知的小孩一样只能到处碰壁，他简直要被笼罩在四周的白纱逼疯了！
一声惨叫从楼下传来，哈利听不出那是谁的声音，甚至不知道那是属于哪个阵营的。城堡外的场地上，红色与绿色的光线四处散开，即使是站在制高点都能看出战斗有多么激烈。哈利突然有些担心，他刚才出来时，赫敏就是清醒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在战斗的漩涡中央……
邓布利多同样也在看向下面，只是哈利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倒影。他更像是在望向一个他们都不知道也都看不到的东西，一件一直隐藏在黑暗中，随时可能毁灭一切的东西。
“如果说记忆能改变什么的话，德拉科，”邓布利多还在看着楼下，眼中依旧没有一丝情绪，“它能改变的只有你。”
“嗯？”
“你总会明白的。”邓布利多说，“但愿到那天，你能看清自己。”
德拉科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看上去和哈利一样困惑。他突然“嗞”了一声，金属撞击着地面，弹起几次，滚动了一阵，最终躺倒在冰冷的地上。
“他们快来了，”德拉科说，“你还不走吗？”
邓布利多摇头，哈利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邓布利多说，“举起你的魔杖吧，你需要用到它了。”
脚步声再一次从旋转楼梯传来，至少有三个人同时冲上了楼梯，德拉科转过头看了那扇门一眼，“我不能……”
“举起你的魔杖，马尔福。”邓布利多强硬地说，“你想死在这里吗？”
那只手在颤抖，哈利从没见过它颤抖成这样，即使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仿佛下一秒，那根细长的魔杖就会和那枚硬币一样掉落在地一样，可它又是那么执着地呆在他的手里，随着那只手慢慢地升高，将尖端对准倚在围墙上的老人。老人花白的胡须被嘴角牵动着，上扬了些许。
“哦，当然，”邓布利多的微笑在月光下显得比平常更加慈祥了，“我至少有一个希望成真了。”脚步声越来越近，邓布利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笑得更加满意了，“你不是一个杀人的人啊……”
德拉科愣住了。
时间好像就这样停止了，邓布利多的头发在风中凝固，德拉科的魔杖在慢慢地晃动，那个尖端渐渐被压下，哈利甚至能看到他手上的肌肉在渐渐放松，就这样……
“哦，看哪，”一个怪里怪气的女声突然响起，哈利知道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他知道他会见到那个疯狂的女人，“小马尔福还挺能干的呢。”贝拉特里克斯慢悠悠地走上楼梯，身后跟着一脸焦急的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马尔福先生绕过了贝拉特里克斯冲上前来。
德拉科的手又握紧了魔杖，马尔福先生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了他淡金色的头发，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邓布利多一样。
“快动手吧，德拉科。”贝拉特里克斯卷着自己脏乱的头发说，“黑魔王要等不及了。”
“他会动手的！”马尔福先生将手放到德拉科肩膀上，冲着贝拉特里克斯嚷道，“只要你别再催他！”
贝拉特里克斯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哈利很怀疑马尔福先生所说的，德拉科的手虽然不再颤抖，但他灰色眼眸中的退却是无论如何藏不住的。
邓布利多显然也发现了。“你为什么不动手呢，卢修斯？”他微笑着说，“既然我已经没有魔杖了。”
“这是黑魔王给德拉科的任务。”贝拉特里克斯也走到德拉科身边，“快动手！”
“在那之前，德拉科，”邓布利多的目光貌似不经意地扫过哈利所在的角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他收起了笑容，双手合在身前，“你是怎么把食死徒带进学校的？在我解除学校的某些防护之前，他们就已经出现了……”
“别跟他废话，德拉科！”贝拉特里克斯恶狠狠地说。
如果哈利没有被束缚住的话，如果他还能够做些什么的话……
“消失柜。”德拉科说，“二楼原本有一个，博金博克店里也有一个。”
“哦——很聪明，”邓布利多夸奖道，“两个柜子，只要在它们之间架起一条通道，食死徒就可以从博金博克进入霍格沃茨。”他说，“可我记得那个柜子已经坏了吧，你不可能……”
和在墓地时一样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哈利却一样的无助。
“我把它搬进了有求必应屋。”德拉科说，“在那里把它修好了。”
邓布利多笑了，又一次朝哈利在的角落瞥了一眼，“你一定花了很久才修好它。”
“一个月左右。”德拉科说，“今天下午才确认可以用。”
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明显，哈利知道他是故意的，却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这也不重要了，无论邓布利多为什么要引导德拉科说出这些，都不重要了。
如果话语也可以伤人，杀伤力最强的永远不是恶毒的词汇，而是最平常、最漫不经心的陈述，其中透露出的，是说话人的满不在乎，和被骗者的悲哀。
最悲哀的是，哈利始终做不到邓布利多期许的那样，对德拉科的伤害无动于衷。
心脏被撕裂一般的难受，视线渐渐开始模糊，有谁走了上来，又有谁跌了下去，旋转楼梯的脚步声消失在黑暗中，寂静将哈利包围。身体终于变得柔软，双腿却已经无力支撑。直到他跌坐在地上，瞬间的痛感和紧随其后的冷意终于重新唤醒了他的意识，天文塔上已经只剩下几近凝结的空气，“呼呼”地作响。
“德拉科……”他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声音中不再带有任何感情。
作者有话说
第158章 158、The Last Less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