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思念刻成伤（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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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今天是休息日，而前两天对小玲不辞而别，心感愧疚，便打电话约她出来吃饭。小玲对上次在商场被她“丢包”的事情有很大意见，喋喋不休地抱怨了一个上午，郁馨只好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上次主要是我男朋友突然有急事找我。”
“再怎么急，也不能不说一声就走啊。”小玲对她男朋友感到无法理解：“什么事这么急，拽着人走，还把买的东西给落下，幸好人家营业员高风亮节，把东西都交给我了，要不然多浪费啊。”
听小玲把“高风亮节”都用上了，郁馨不由笑起来：“是，人家风格高尚，咱没品，行了吗？”
小玲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你男朋友呢？就让你道歉，他都不来见一面？”
要冯智骞道歉？她怎么也想像不出那个画面。
见郁馨半天不吱声，小玲不由连连摇头叹息：“你呀，真没出息，用得着这么迁就你男朋友吗？男人啊，宠不得的。”
郁馨尴尬地笑了笑。宠？她哪敢用这个词啊，充其量只是“顺从”罢了。
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郁馨连忙把话题扯到了购物上面，果然一提到感兴趣的东西，小玲立马忘记了其他，兴高采烈地谈论起上次的收获。
下午陪小玲又买了些东西，自己也挑了些小礼物，打算回去送给同事，好搪塞突然休假的事情，晚上，便连夜坐飞机飞回了C市。
回到别墅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可冯智骞并没有回来。她洗漱了一下，坐在客厅看电视，想等他回来，也不知道是电视节目太过无聊，还是自己太累了的缘故，不知不觉竟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感觉有人轻抚她的脸，那手有些粗糙，却很温柔，好像是记忆中父亲的手，疼爱的抚摸着她的脸，温柔地笑着唤她：“馨儿……”。
“爸爸……”她忍不住叫他，伸出手紧紧抱住他。他的怀抱很温暖，淡淡的烟草味让人感觉很舒服。烟草味？印象中，父亲并不抽烟啊。她正纳闷，突然有人拍她：“郁馨。”
不是馨儿，而是郁馨？她诧异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淡漠的双眸。
“你……你回来了？”她连忙从沙发上坐起。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淡淡地问她，语气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但她却觉得这话不似往常那般淡漠。
“十点多回来的，本来想等你回来，没想到竟睡着了。”她说着站起来，接过他手里的外套。他自然地将外套交给她，那感觉像是丈夫工作一天回来，老婆在家等候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郁馨此刻心里竟感到一丝久违的家的暖意，既有些渴望却又从心底里产生一丝抗拒，同时还有不安与害怕。
“累了就上楼睡吧。”他淡淡地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进了书房。郁馨不由看看时钟，竟是凌晨两点多。这么晚回来，难道还不打算睡觉？她轻轻走到书房边，想问他要不要洗个澡睡觉，可转念一想，自己是不是太多事了？
本想丢下他一个人安然入睡的，可睡到床上，竟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索性到厨房冲了杯牛奶，打算送到书房。敲了半天门，见没人回应，她轻转门把，推门而入，却见昏暗光线下，冯智骞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竟睡着了。
她将牛奶轻轻搁在书桌上，回头看着这张俊脸，那如刀雕琢的五官在昏暗的桌灯下显得更加深邃。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睡梦中都无法完全放松自己，那薄薄的唇轻抿，无情而又淡漠。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他的眉头，似乎想抚平那中间细细的皱纹，果然，那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她不由笑了笑。看了看这间堆满书籍的房间，难道他打算今晚在此过夜？要不要上楼拿条毯子给他？她正思量着，却不经意瞥见桌上一条银色的手链。那手链色泽有些暗沉，似乎是存放了许久的银饰。她轻轻取过手链，那手链上有许多星形的坠物，工艺精细，倒十分别致。不知为何，这手链竟有几分熟悉，似乎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正在纳闷之时，身边的人似乎醒了，她吓得连忙将手链放回桌上。
冯智骞醒来见她，颇有几分意外：“你怎么在这？”语毕，突然看到桌上的手链，神色一变，连忙将手链往抽屉里一塞，语气不由冷下来：“谁让你进来的？”
郁馨见他这样，心里诧异不已，却也不敢问他，只好说道：“我只是见你劳累，特意过来送牛奶，敲了门没人应，才自作主张进来的。”
他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寒着一张脸，却没看她，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出去！”郁馨心里憋屈，明明是一番好意，却遭如此对待，任谁都会有脾气的，索性也懒得理他，径自离开书房，决定上楼睡她的安稳觉，管他是熬夜还是在书房过夜，她都不想再理了。
第二天，冯智骞很早便出门了，郁馨只好挤公车到了公司。她把在Y市买的小礼物分发给同事，说是回了一趟家，可同事们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让她心绪不宁，想找个人问问，但大家似乎都躲着她，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一直听说洗手间是八卦聚集地，以前她一直怀疑，可如今，当她坐着厕所马桶，听着外面两三个同事聊着八卦，这才知道，洗手间果然是是非之地，而且这次的是非中心还是她。
“那个在秘书室培训的郁馨，听说和董事长关系非比寻常。”
“我也听说了，几天前在公司门口，还有人看见她和梁雨雯争执，听说她还把梁雨雯给弄哭了。”
“哇，这女人可真不简单啊……”
“看她才来公司没多久，居然就勾搭上冯董，真是狐狸精一个……”
……
郁馨感觉自己真是无语，难怪都说谣言可怕，白的可以说成是黑的，黑的也能变白，让人顿时感觉心力交瘁。
虽然大家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何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和冯智骞关系非同一般，因此，明着，大家也不敢对她怎样，可暗地里说得有多难听，她心里明白，却装作一概不知，仍就做着自己的事，但却不再主动和同事交流，平平静静地一直挨到下班。
冯智骞今天有个重要会议要开，由张伦陪同着，在会议室已经整整一个下午，到她下班的时候，会议还没结束，估计他应该会很晚回来。她打算去超市买些食材回去煮，等冯智骞下班回家，应该就可以吃了。才走到公司门口不远的拐角处，一辆黑色宾士走下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子，态度十分恭敬地对她说道：“郁小姐，我是冯董的司机，冯董让我请您一同共进晚餐。”
冯董？冯智骞还在开会，难道是冯昭辉？她有些不安，冯老突然请她吃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和冯智骞的事全公司几乎无人不知，难道，是因为这件事情？她惴惴不安地上了车。
车子缓缓开入C市有名的富豪区——这是位于C市靠近郊区的一座山，山上住的几乎全是身价过亿的富豪，琳琅满目的别墅在山林间此起彼伏，一路上造型各异的豪华别墅让人应接不暇，这让郁馨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不速之客，闯进了一个梦幻的国度。
车子渐渐开到了接近山顶的位置，这里的别墅明显开始减少，倒是树林多了起来，显得宁静而幽深。这时，车子突然减速，抬眼望去，前面出现了一道镂空雕花的白色大铁门，电子控制系统的铁门自动打开，那铁门内浓荫蔽天，花木扶疏，引水为池，鱼跃鸟飞，一片清旷幽深境界，让她突然生出误入仙林的错觉。不知为何，眼前这场景竟有几分熟悉，仿佛是梦里曾经到访，梦幻中带着几分真实，真实之中有带着些许不确定。
车子行驶了约莫十来分钟，这才豁然开朗，低低的灌木丛中出现一个喷水池，绕过那喷水池便是一座小花园，艳丽灿烂，微风拂过，花香四溢，沁人心脾。郁馨感叹着如此绝美的风景，抬起头来，花园尽头一座白色欧式风格的洋房出现眼前，让她全身不禁一震。
这洋房……在梦里出现过，她还记得梦里她哭泣着被妈妈紧紧抱在怀里的场景，难道，那梦是真的？
她随着那接她的司机走进白色洋房，空旷的房子顿时让她感觉精美有余却少了些许生气。
大厅的布局陈设极尽奢华，却不显俗气，琉璃灯盏下，这些华贵被染上一层神秘的色彩，如梦似幻，让她好不真实，呆呆立在厅旁，却不敢往中间移动半步，生怕厅中铺的手工羊绒地毯被她踩出印记。
这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心里一紧，连忙回头，看着缓缓走来的冯昭辉。不知为何，冯昭辉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竟有一丝失神的表情，却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捕捉不到任何痕迹。
“冯董。”她压抑内心的不安，轻轻喊了他一声。冯昭辉神色如常地点点头，对一旁的人说道：“老刘，让他们开饭吧。”
宽敞的客厅里居然只有她和冯昭辉两个人吃饭，这让她十分诧异。冯智骞平时都住在他自己的别墅，没有回家吃饭倒也不足为奇，但偌大个房子，难道只有冯昭辉一个人吗？
“冯董，只有……我们两个人吗？”她略感紧张，声音都有一丝颤抖，却仍是鼓起勇气询问。
“我妻子早已去逝，大儿子常年住在外头，至于小儿子……”说到这里，他长长叹了口气，没有接着往下说。言下之意，他平时都是孤身一人？不知为何，看到这个一脸落寞的老人，她突然觉得有些可怜。有钱又如何，再多的钱也买不回失去的亲人，再多的钱也买不回幸福快乐。只是……她突然意识到他刚才提到的小儿子，不由想起李珊曾经说过的话——冯智骞的弟弟从来不在媒体曝光，所以几乎没人知道他的存在，可在家宴上，我见过他，长得还满帅的。
难道，冯智骞真的有个弟弟？
佣人们开始一一上菜了，她端坐餐桌前，尽量像一个大家闺秀般举箸食饮，可惜这样子太过辛苦，这顿饭反而食不知味。
因为太过安静，气氛变得有些诡异，郁馨不由想起以前在家吃饭，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哪有这般凄凉？她忍不住问道：“冯姑姑不是回来了吗？怎么她没有来吃饭？”
“她一直没有住家里，她在外面有个房子，即使回到C市，她也是住在那个房子里，很少回来。”冯昭辉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失落和无奈，人越老，越想念一家人团聚的快乐，他有多久没有和家人们一起吃团圆饭了？只怕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好不容易吃完饭，她以为冯老会和她谈谈什么“人生道理”，但出乎意料，他只平静地对她说了句“谢谢你陪我吃饭”，便让司机送她回去。
就这样回去了吗？她诧异不已，正疑惑着往屋外走，身后突然传来苍老的声音：“郁馨……”她连忙回头，却见冯昭辉站在不远处望着她：“如果有时间，你可以常来。”
有时间常来？她更加困惑了。冯昭辉对她似乎并不像老板对待一般员工，如果是冯智骞的关系，那么他更不该如此待她。他既有心和嘉成贸易联姻，便断不会接受像她这样的女人从中破坏。可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提那件事，而从他生日宴会开始，她便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他们在很久之前便已认识，或许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到这，郁馨不禁失笑。联系？鼎鼎大名的冯昭辉跟她能有什么联系？看来，是她多想了。
回到家，冯智骞早已下班回来，见她晚归似有不悦，冷声问道：“去哪了？”
“冯董派司机接我去你家吃饭。”她话音刚落，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瞪大的双眼里有惊讶还有一丝……害怕？
“他接你去家里吃饭？”他的声音不似平日的淡漠，似乎多了一丝紧张。紧张？他在紧张什么？郁馨诧异地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发现什么，却一无所获。或是察觉到她探索的目光，他立马松开钳制她的手，神色瞬间恢复正常。
“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去那里吃饭。”他冷冷地命令完，便径自去了书房。
郁馨看着那扇紧紧关闭的书房大门，心里疑惑丛生。不管是冯智骞也好，还是冯昭辉也好，这些人为什么都这么奇怪？还有……冯仲琪，他和冯家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一切都等待着她去找寻答案，然而，她是否已做好承受这个答案的心理准备？刹那间，她竟有些茫然无措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思念刻成伤（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