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是男是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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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着为数不多的勇气走出大门，杨暖心不自主的松了口气，突然跟尾巴着火似得一口气冲下了百层台阶，一屁股定在了地上。惊魂未定的怂样让跟在后面的冰山都有消融的迹象。
“你方才调戏主上的魄力哪去了？”
“被狗吃了。”劫后余生的人回答的干脆利落坦坦荡荡。
冰嘴角的弧度有上扬的嫌疑，“我跟着主子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对他出言不逊的活人。”
大活人哀怨：“高处不胜寒啊......”
冰：“......”
空旷的平台上只有她们俩个女人，平台很高，高到仿佛伸出手便可以触摸到云彩。深秋的太阳暖烘烘的晒在身上，温暖了体温也驱赶了寒颤。杨暖心盘着两腿低着头，脑海里一直晃动着一双妖邪的狐狸眼。
其实，也许，可能......狐狸眼并不是坏人！至少不像她在现代见识过的那些坏人！他的眼睛虽然邪性、锐利，却没有邪恶跟歹念在里面，反而还夹杂着一丝倔强，一种不服于世的倔强！就像......
“你在想什么？”见她面露感伤，冰有点奇怪地问道。
收起不美好的回忆，杨暖心挺直了腰杆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不乏嘲讽地回道：“在想接下来是回哪里，还是去哪里？”
可惜对方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简单明了得道出了目的地：“百草园。”
“百草园？”
冰极度敷衍地挑了下下巴，那意思就是：走吧。
被鄙视了的人瞪眼......也没用。虚势哼了一声扭头就走。等走到平台的边沿处探头向下一看——“哇哦！”眼睁的更大了......
眼前她踩在脚下的、壮观堪比横店影视城的古都就是□□龙头银宫的根据地？这也太嚣张了吧？
说是宫，一点都不夸张。从她的位置望下去，起规模都快赶上古代皇宫了！但是却又不像明清的紫禁城那样透出一股庄严和莫名的哀伤，更像是唐太宗为爱妃建造的别院，惬意又不失华丽。
而最妙的是，所有的亭台楼阁全部都依山而建层层递进。她现在所处的偏殿就在被人工削平的半山腰上，只需扶着石栏向外稍稍探身，便可将脚下美不胜收的风景一览无遗。
山脚下，四边翘起的房檐错落有致层层叠叠。青灰色的瓦片不仅不显沉重，反而有种富含古韵的宁静感。干净统一的灰白色泥墙上不添一抹多余。随着视线越飘越远，人为越来越少，绿意也越来越盎然，终究被赏心悦目的红花绿叶所取代。用来链接人与自然的、蜿蜒曲折的游廊让杨暖心那种半文盲都想站在上面吟首酸诗。偶尔穿插其中、可供人歇脚品名的八角形亭台犹如银手链上起点睛作用的宝石让人眼前一亮。还有不知从哪里引来的河流，悄悄地从山脚下缓缓流出，偷偷地潜过谁家门前。在假山绿草的夹攻下，横穿数条朱漆白石走廊，调皮的绕了九曲十八弯。实在没路可逃了，便又从房底钻过去，将追赶不及的石头小草甩在身后，逃向视线所不能及的远方。
太美了！......杨暖心这回已经坐到山沿边边上了，可她还是觉得不够，尽可能地向前探身，好让自己能看的更远......
前世，自己没有多少机会可以去游览名城古镇，只能在电视机前默默神往。如今她竟然能真真正正地身处山林风水之中，换了谁都会心神荡漾！
“走了。”冰冷不丁得出声提醒。杨暖心突然一个激灵，瞬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你以后有的是时间欣赏。”
......
果然，一盆拔凉拔凉地冷水从头浇到尾。
——这位大姐，你冷场学院毕业的吧？
......
撇了撇嘴角，被灭了兴致的人翻着白眼问道：“百草园在哪呢？”
冷大姐的方向标下巴对着东边又是一挑，某人的白眼仁更多了......
百草园，闻名知意，是狐狸眼特意拨给神医的住所。其间多种多样的怪异花草恐怕连皇家园林都瞠乎其后！杨暖心站起来换了个地方从靠山的旮旯处往下一瞅——整个百草园成放射形半圆依附在山体的凹陷处，里面的花花草草五颜六色，树木高矮起伏......
等一下！树木？突然想起什么的人不着痕迹地斜眼向百草园以外的位置放眼望去——视野所及没有一颗树！
冰用看蛇经病的眼神看着某蛇精病跟走不稳似的围着半山腰小心细致的找了一圈后来到她面前，两眼一闭。“走吧！”
然后自己走了......
俗语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idea ，把上下山的唯一通道硬是修成了89度，而且还不是直上直下的那种。落脚的台阶几乎容不下杨暖心35码的小玉足！最可气的是冰，只管拎上不管带下。不带她下去也就算了，她还施展轻功一路飘到底。悠哉地站在山脚下时不时不耐烦得向上望一望。虽然看不清冰的表情，但是她有理由相信，此刻自己在她眼里，绝对就是一只四脚虫，还是等蚊子的那种。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发誓下下辈子都不会攀岩的人总算是挨到地面了。不等她把气喘匀，冰抬脚就往百草园进发。这让杨暖心无比的愤慨，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围着山脚绕了小半圈，百草园已近在眼前。
远远的，嗅觉发达的人就已经能闻到一股自然的芬芳沁人心脾，呼吸之间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清洗了一遍。真不愧是神医的居住地啊！
“你吸的是毒气。”冷大姐学以致用。
“咳...咳...咳咳咳.....”被喘气呛死的第一人差点诞生！
“走到里面就可以闻到解药了！”间接凶手接着解释道。
“......”那你还告诉我干嘛啊？
“不是每个人都有能耐走进去，这里的一草一木皆是阵法，若是没人领路，便会陷于这迷魂阵中，毒发身亡！”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冰继续解释道。
杨暖心不服：“如果对方是个高手可以硬闯呢？”譬如说东邪西毒之类的。
“一旦使用内力，会促使毒气加速侵入经脉。”
“噢......“受教了的人点头——意思就是死的更快呗！“冰，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漂亮？”
“什么？”高速行走中的人差点一个趔趄，要不是听得太清楚，她真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杨暖心站定，仰头真诚的望着冰，重复道：“我说，你很漂亮！”
要说，本身穿过来的这具身体就已经不矮了。可是往冰山美人跟前一站，起码165公分的个头脑门只到人家的鼻尖。修长的身形走起路来英姿飒爽，并且一点都没被练武耽搁，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淡淡的柳叶眉下是一双上挑的凤眼，立体的俏鼻两旁双颊略微消瘦，薄唇习惯性的抿成一条直线。因为冰所率领的暗猎堂属于暗杀系经常昼伏夜出，所以她的皮肤非常白皙。这要是放在现代，杨暖心敢用身家性命保证，一定能......迷倒一大片！
可惜呀！明明是个美人胚，却硬生生被掩埋在冷若寒霜的表情之下，清冷如月。让人不禁唏嘘，是怎样的经历让如此绝代佳人走上了杀人这条不归路！
收起心中的感慨，杨暖心接着说道：“而且，我相信你是好人，否则之前在偏殿你就不会着急想把我带走。现在你又提醒我这百草园不是看上去那样的平静，足以证明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为什么要被......”
“你想多了！”本该心情愉悦的冷美人此刻却面无表情得打断了某人的长篇大论。
正准备慷慨激昂一番的演说家的第一反应是：哪一条？再想想：她是在暗示我太自作多情了吗？......
自恋狂不再言语，默默的跟在冰屁股后面往深处走。随着药味的越来越浓，鼻子也越来越痒。等走到一片半人高的草丛边时，从来没去过农村的人囧了一下:“这里还种粮食啊？”
话刚落音，眼前嗖地晃过一道人影，冰高人的手里瞬时多了只小鸟。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活蹦乱跳的鸟儿被扔进了“高粱地”，销声匿迹！
冰微微偏头，视线略低！
“明白！” 杨暖心用力点头。“白痴才会往里钻。”
一阵衣物相互摩擦的声音之后，白痴现身！
o(╯□╰)o！
“咳咳！那个，神医大人，好久不见，幸会幸会！ 呵呵呵呵。”杨暖心对着草丛中被黑色披风裹的密不透风的人一顿胡言乱语。心中暗忖:这人不热啊？
虽说已是深秋，但对于地理位置偏南的擎天国来说，晌午时分的太阳还是不容小觑的。何况某人之前刚心惊肉跳的从山上爬下来，又跌宕起伏的来到百草园，此时身上薄薄的中衣早就被汗湿。可反观这家伙，连脸都被披风的帽子盖住了，这是要逆天那！
逆天缓步向她们走近，“你之前一直盲眼，如何得知我就是神医？” 沙哑的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
虽然杨暖心知道出于礼貌自己不该这么说，可是随着神医越走越近，她忍不住答道: “因为你一靠近，我就想打喷嚏。”
神医的脚步尴尬滴一顿。
“呃......我是说，都怪我的鼻子太灵了。我不是要你离我远一点啊！啊呸！我的意思是你要离我远一点啊！哎呀！”越抹越黑的人急得抓耳挠腮，心思一转，“对了，你这里的植物种植的好符合自然规律啊！真可谓是千奇百怪千疮百孔......千......”不知道神医此刻在黑布下的脸色是不是万紫千红？
好在人家没计较她的臭词乱用，而是关注在另一方面。“何为符合自然规律？”
冰也用询问的眼神望了她一眼。
“呼......自然规律就是，你看。”杨暖心指着右手边一间小房屋角落里的几小丛仙人掌说道：“这种植物的光合作用最强烈的时间是在夜间，最适合种在屋内。反之像那些花，”她又转换目标指着不远处看起来像是夜来香的植物，“花开的时候会散发不利于人体的浓烈香味，自然要离房子远一点。还有那些花，最怕的就是烈日暴晒，所以要种在背光的地方。而对于追逐太阳的花朵来说，自然是要......”在两道犀利的视线下，兴致勃勃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明显底气不足。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明明看不见他的眼睛，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在盯着你。譬如说逆天。
“肿么了吗？”杨暖心漆黑地眼珠子滴溜滴溜地在两者之间看来看去——她说错了吗？她的生物学学的还可以呀！
“她懂医术？”神医问冰。
呼......原来没说错啊！
“她之前说她叫暖羊羊。”冰专业冷场一百年！
杨暖心怒！——这意思是说她是在胡扯咯！真是屎可忍尿更不可忍！正要反驳，权威人士发话了。“虽然用词有些粗糙，不过她方才所言倒是有些名堂。”
你才粗糙，你全家都粗糙！
冰没有多说什么，看眼神里分明写着:我不和你争辩。
细心留意到的人悄然阖了下眼皮，眸中精光一闪而过——原来清冷如霜的冰也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跟人沟通啊......
眨眼之间，她不服气地利用千百年的时间差装十三：“要是论专业我肯定不如职业的。不过我懂的疑难杂症怕是神医也比不了！”
“当真？”神医追问，语调中有掩饰不住的渴盼。
冰不赞同的看了神医一眼。
“当然！”杨暖心铁口银牙——她就不信这个时空的人知道A打头的那个不治之症？
“好！你看着我！”话音刚落，神医就开始动手解披风的系带。不知道是不是杨暖心多心了，她感觉身边的冰......身体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当黑色披风落地时，领教过各式奇葩的现代人看着眼前的......人瞠目结舌，鸡皮疙瘩层层泛起—— 这！这是？男人？女人？
说他是男人，可那潋艳的眸，樱桃的口，纤细的身体，还有那微风吹过时，贴着纱裙露出的玲珑有致的曲线，怎么看都是女人！可要说是女人，那茂密的毛发像个没长成的野人，青色的胡渣可恶的爬满了樱唇四周。在前世，她老爸就喜欢留这种非常具有男人味的络腮胡。那时候她还觉得男人留胡子很性感，可是这要是长在女人脸上......
“你以前可曾遇过此种病症？”神医的公鸭嗓无论怎么掩饰听起来都不会平静！
而被雷懵了的人还没缓过神，无意识的点了下头。
“当真？”冰和神医异口同声，眼神简直能吃人。
杨暖心惊得一个抖擞，“这个......见是见过。”人妖，见过的人多了。“可是你总得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吧？”
前世，她曾经无意中看过一篇报道，说的是一个女孩子在20岁那年突然开始变性，先是长出胡须，跟着乳-房萎缩，毛发旺盛，最后甚至长出了喉结。而对于这种自身的性别转变，连现代的医学都没有办法，更不用说连荷尔蒙都没被发现的古代了。如果神医当真如此不幸的话......那她也只能默哀了。
神医和冰对视一眼:“进去说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是男是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