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士干了这碗汤》汪锦

10、第九章

　　不算是人情，那应该是什么呢，我思索着，我是不是遗忘了什么事情，不然朔苍神君讲得好些话我都听不懂，霄玄说的事情我也都不记得。

　　“你现在的体质还是太弱了，没有那锁魂绡，你这条命还是难保。”霄玄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我抬头见他正在用目光打量着我，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好意思说说出口：我现在这体质还是拜你所赐。

　　我只好用别的话来代替：“那么……”

　　“若是想去寻锁魂绡的材料，那本魔君就勉为其难地与你同去吧。”说完霄玄看都没看我，提起战枪，踩着一团黑云就飞走了。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霄玄就飞远了。可是把我一个女子留在这里寂寥无人的山涧，是不是有失风度。这里到底是不是人间我还不知道，我也没有什么法力去追上霄玄，路该怎么走我也不知道。

　　正在我小声嘟囔抱怨的时候，霄玄又乘着黑云回来了，黑云降低在我的旁边，他黑着脸说了两个字：“上来。”

　　我翻了个白眼，他很有可能因为什么事而把我忘记了。霄玄见我白了他一眼，转身欲走，我赶紧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顺势踩上了那团黑云。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我的头发都快被吹散了，我踮着脚附在霄玄的耳边大声问道：“这里是人间吗？”因为没有东西扶，风又大，我整个人都是摇摇晃晃的。

　　霄玄原本站在我旁侧，听见我的问话后，减小了速度，低下头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觉得不稳就抓着我。”

　　“你的赫赤虎呢？”我就是抓着赫赤虎的皮也不敢抓你衣服啊，当然我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霄玄白了我一眼，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回答了我上一个问题：“这里是人间。”

　　我看着脚下的层层云雾，有些好奇：“人间不是禁用法术吗，你怎么还飞着去？”其实我心里想的是若是走路去，我还能游历一番人间。在冥界做孟婆的时候，我就天天听那些亡魂们讲述他们在人间所经历的故事。如今能来一回人间，甚是期待。

　　霄玄的声音顺风而来：“我飞得高，不碍事。”

　　我从那云雾缭绕的的云层中渐渐看到了依稀的建筑物，大片的树林。我愣愣地看着霄玄。我们是到了目的地了？

　　黑云落地消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身上的魔气隐去，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较为普通的样式，头发依旧是一倾而下披在身后，他看了看我，“你这……”他说着走在我面前打量了一番，又围着我走了几步，摇了摇头。

　　我检查了一下全身，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问他：“我这一身行头在人间出现很不合适吗？”我在冥界看到的那些亡魂穿戴也没有什么不同啊。

　　冥界魔界天界中皆有规定，不得在人间使用法术，若是在凡人面前更是一点异样都不能暴露。我觉得我的穿着已是极为普通，虽然没有去过人间，但是那些从人间到我那的亡魂，那穿戴可是要比我好的多。

　　霄玄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看着我，说：“你这浑身上下普普通通，没有一丝出彩之处，”霄玄说道这里我稍稍安心，可是他后面那句话又将弄得不安起来。

　　“你这眼睛，该怎么办？”霄玄的一席话，让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能有什么办法隐去我眼中的瞳色呢。我绞尽脑汁，最后支支吾吾地询问霄玄：“魔君大人，你能不能将我的眼睛挖去保存好，待我们离开人间了你再给我安上？”

　　我看见霄玄的嘴角抽了抽，从袖子里拿出一条二指宽的白绫，递给我：“若是锁魂绡缠目，定不会漏出破绽，只是我魔界的锁魂绡全都没了。”

　　我尴尬地接过那白绫，问他：“普通白绫可以漏出破绽？”

　　霄玄点点头，我的心都跌到了谷底，我这红色瞳仁若是被凡人看见，我该怎么解释呢。难不成就说得了红眼病？

　　正在我苦思冥想改如何编造理由时，霄玄又幽幽地说了一句：“不过我这可不是一般的白绫，放心用吧。不会漏出破绽的。”

　　“不早说。”我恨恨地说。

　　“那把那白绫还给我，我将你的眼睛抠下来。”

　　“千万别！”我迅速将那白绫系在眼睛上，生怕他像抽魂那般快的速度来抠我的眼睛。

　　“你怎么连这个也随身携带啊？”我调侃道。

　　霄玄眼中闪过狡黠：“我用来擦鞋的。”

　　我才不信。系上那白绫，我感受到丝丝的凉意覆在我的眼睛上，透过白绫我居然可以跟清楚地看清白绫外的事物，可是这白绫从外面看，不透一点光，根本看不见白绫下我瞳仁的颜色。

　　“这白绫是用什么做的？”我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这白绫，感受这这白绫的丝滑。

　　“冰蚕丝。”霄玄说着抓住我的手，像牵引盲者一样拉着我走。

　　霄玄的手很厚重，估计是经常持枪的缘故，我都可以感觉到他手上的薄茧。

　　出乎意料地霄玄的手握住，我透过白绫看着霄玄拉着我的手，甚是不习惯，估计是霄玄以为我看不见路吧。

　　我忙将手抽回袖子里，低声说道：“我看得见。”

　　霄玄的手蓦然松开，不屑地“嘁”了一声，大步离去。

　　明明是他未经同意抓了我的手，可为什么他的态度给我的感觉是我冒犯了他一样？

　　我站在他背后看着他大步流星地连头也不回，得出一个结论：魔界之人，果然生性怪癖。

　　我快步追上霄玄，若是跟丢了霄玄，我也会在这山林中迷路。

　　我追上霄玄之后，不管我说什么，霄玄都不再理我，我跟在后面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也没什么意思。索性闭了嘴，一直跟着霄玄走到山下。

　　到了山下，山林上的那种宁静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稀稀疏疏的路人，和偶尔升起来的袅袅炊烟。

　　我和霄玄在路上走着，路上的人渐渐变多了，我观察着这些人，将他们与冥界的那些亡魂做着比较。

　　路边渐渐多了很多小摊贩，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路边小摊上卖的东西好些都是我没见过的新奇玩意，这让我觉得人间的生活要比冥界和魔界好的多。

　　路过一家店铺的时候，霄玄走了进去。我只好跟进去。只见霄玄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我扯扯霄玄的袖子，低声问他：“你要买什么啊？”

　　霄玄被我烦的不得了，低声对我恶狠狠地说：“我现在真想掐断你的脖子。”

　　我颈后一凉，讪讪地闭了嘴。

　　直到那个店铺的小二带我和霄玄去了两间屋子，我终于知道，这里是客栈。

　　看来我们需要在这里歇息一晚才能走啊。

　　我走进属于我的那间房，取下白绫，刚躺下准备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听见有人敲门。

　　能来找我的除了霄玄，不可能再有别人了，我没戴白绫就去开门。

　　“何事？”我打开门，眼前却不是霄玄，而是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