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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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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蓝霓的朋友,我怎么能扔下你!”淮南吼道:“鸣柯,你在这待着不要动,师兄上去帮他!”
淮南把铜钱摘下,交给鸣柯,自己已经七年没有跟妖动过手,但是不代表自己就把师父教的都抛于脑后。
他曾经是晏清泉最得意的弟子,所有妖谈之色变的捉妖师。
为了微雨和蓝霓,淮南可以放弃捉妖师的身份,今天,同样也可以为了他们,重拾捉妖师的身份。
“妖,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你是什么身份,蓝霓的事情,不是想的那么简单,你不是你能说的!”
淮南双手结印,闭上双眼,身后便出现一道光芒。
鸣柯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师兄出手,她早就听晏清泉说过,淮南要是不喜欢上妖,早就会成为一个出色的捉妖师,他动了心这不稀奇,可最让晏清泉难以相信的是,居然妖动了凡心。
要以黑风实力,绝对打不过淮南,更何况还有陆九黎在。
黑风道:“淮南,你也隐居了七年了,你以为你隐居了,蓝霓还会回来?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对不起蓝霓的人,还有什么资格来看他的旧居,白虹也走了,你终究会和你那个师父一样,孤独终老的。”
“妖!受死吧!”淮南猛地睁开眼睛,右眼白色的瞳仁发出冷森森的寒光,淮南结起得手印散开,那道光芒化为利剑,直指黑风的心口。
黑风咬紧牙关,一挥黑袍,硬生生的把那道光打散,此刻,淮南又开始结起手印,准备下一次攻击。
鸣柯在一旁看得兴奋,直叫道:“师兄,打得好,打得好!”
电光火石之间,黑风一个闪身就像鸣柯袭来。
鸣柯已经开了天眼,所以妖能伤的到他,淮南大惊,来不及结手印,急忙去保护鸣柯,黑风身形及快,快得淮南来不及反应。
淮南暗道不好,大喊:“鸣柯,铃铛!”
鸣柯之间一个黑影向她扑过来,小女孩儿根本来不及反应,铃铛在怀里,鸣柯伸手去拿,此时黑风已经到了她身前。
“鸣柯!”淮南大叫。
陆九黎一看不好,把身上的酒壶解下,扬起手把酒壶里的酒洒到天上,身子顺着那道飘洒在空中的酒,转眼间便到了鸣柯身前。
黑风一掌便拍下来。
“啊!”陆九黎挡在鸣柯身前,硬生生的扛下了打击。
“妖!”淮南急忙结起手印,瞬间,光芒万丈,数百道光剑把黑风扎成了马蜂窝。
黑风重重倒在地上,口吐鲜血,顿顿道:“淮南,你杀了我,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人算不如天算,如果微雨知道了,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黑风大笑,却咳的更厉害:“我被白虹和蓝霓毁了,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么恨他们,我死了,就可以和蓝霓一绝高下了……淮南……你……你输了……你……哈哈……你……”
黑风气绝,化作一道浓烈的黑烟,被风吹得四散飘零,直至不见。
“师兄!”鸣柯大喊。
淮南回头看,陆九黎已经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
“妖!”淮南冲过去抱住陆九黎:“坚持住,我会救你!”
“不必了……”陆九黎喘息着:“先生……我注定入不了轮回了……这样也好,不能转世……就……就再也忘不了蓝二爷了……”
“妖!”淮南叫道。
“先生……你……你听我说……我在这里死,我不后悔……这是我和蓝二爷的所有记忆……所有的……”
“师兄。”鸣柯跪下来,泣不成声:“救救他……他救了我,是妖救了我……”
“先生……画还在么?”陆九黎微微抬起头。
“在,就在我怀里……”
“撕了它,我……我好痛苦……”陆九黎抬起头挣扎着。
淮南摇头:“不,我做不到!妖!”
陆九黎拼命挤出一丝笑容挂在嘴角:“先生,你是蓝二爷喜欢的人,我保护了你的师妹,也等于保护了你,蓝二爷会高兴的,对不对……”
“妖,别再说了,是我对不起你们,从一开始就是,蓝儿,他为我做的太多太多了……”
“先生……我也好想像你一样,叫他一声蓝儿……可惜……再没有机会了……再没有了……”
“妖,你听我说……”淮南伏下头,轻声在陆九黎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陆九黎睁大了眼睛,而后又笑了
“先生……如此……麻烦你多照顾他了……”
话音未落,陆九黎再无声响,淮南把那张画着陆九黎的画像撕成两半。陆九黎的身体慢慢化作白烟一缕,随风散去。
“妖……”
“陆九黎!”鸣柯哭喊道“谢谢你!”
森林还是那个森林,木屋还是那个木屋,酒壶还是那个酒壶,酒还是和以前一样醇香,只是,再也不会有两只妖,来这里喝酒了。
微风吹过,把刚刚那片空地又覆上了新叶,干净的像是没有人来过。
淮南抱着鸣柯:“我们给他建一个坟冢吧!”
鸣柯点头。
两人用土和树叶堆起了一座土堆,立起了一块墓碑,淮南在上面写着:
‘故友酒儿之墓’
墓前,摆了两坛子酒,和鸣柯采的野花。
“鸣柯,他是妖,你是捉妖师,你不能给他跪下磕头,但是,给他鞠个躬吧,毕竟,他确实救了你一命。”
鸣柯揉揉哭红的眼睛,听话的鞠了三个躬。
淮南把撕成两半的画用土埋上,对着坟墓说:
“妖,除了微雨和蓝霓,我管所有的妖都只叫妖,不叫名字,因为,我怕和他们产生感情,就像当初的微雨和蓝霓一样,但是,我想叫一声你的名字,酒儿,多谢你救了鸣柯,你是鸣柯的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你放心,你最放心不下的我知道,只要有我淮南一口气在,我就会保护好他。”
淮南拉起鸣柯的手:“鸣柯,我们走吧!”
“师兄……”
“岁流林这个伤心的地方,我是第一次来,也是最后一次来了。”
路上,鸣柯还是念念不忘陆九黎,不止一次的回头看,不住的抹眼泪。
淮南道:“鸣柯,以后遇到不顺心的事,你可以哭,但是哭过了,还要往前看,这个世界不像你想的那么好,也没有那么坏,这其中的酸甜苦辣,要你一个人去体会,我们所能做到的,也只有在路上推你一把罢了。”
“师兄,我懂……”鸣柯顿了顿:“师兄,蓝霓是你喜欢的那个妖么?”
“不。”淮南道:“我喜欢的那只妖,叫微雨……”
甲子正骑在秦萧的脖子上好不得意。
淮南把甲子抱下来:“甲子,你怎么又欺负秦大哥?”
秦萧道:“无妨无妨,我和甲子闹着玩儿呢!”
“秦兄,你太惯着着他!”淮南道:“留下来吃午饭吧!”
秦萧摆手:“不了,我下午还要给孩子们上课,就不多待了。”秦萧偷着把淮南叫到一边:“先生,没出什么事吧!”
“……”淮南无语的看着和眼睛像兔子眼睛一样红的鸣柯。
“先生?”
“没事没事,我这师妹和我闹了点儿脾气,一会儿就好了。”
“哦,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先生,小孩子嘛,哄一哄就好了,不要那么认真嘛……”
淮南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秦萧走后,淮南给两个孩子做饭,午饭就是一碗粥,一个馒头,菜是炒蛋、炒青菜、加上两条小鱼。
两个孩子吃的很香,鸣柯说,她跟着师父住时,师父从来不管她吃什么,直接甩给她银子去镇上买。晏清泉喜欢喝酒下棋,经常约棋友来边下棋边喝酒,偶尔也谈论一些事情,在此期间,晏清泉不让鸣柯在山上待着。淮南知道,晏清泉从来都是这样,对人不冷不热,即使是他的徒弟,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吃过饭,鸣柯回屋睡觉,淮南把甲子留了下来。
“先生,什么事儿啊?”甲子打着哈欠:“困死我了!”
“陪我喝两杯!”淮南从怀中拿出陆九黎酿的酒。
甲子吃惊的问:“我?陪你喝酒?”
淮南道:“你还小,不能喝酒,所以我喝,你看着。”
“啊?”甲子睁大了眼睛看着淮南,心道先生这是怎么了,平时都不喝酒的。
淮南拿出杯子倒满了酒:“今天我的一个朋友故去了,我很伤心,甲子,我不能对任何人说,唯独你,我一直把你看做最亲的亲人,无论你能不能听懂,我想和你说……”
“先生……你……”
淮南拿了一支筷子,沾沾酒:“来尝尝?”
甲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立刻皱眉头:“哎呀,甜死了,甜死了,这酒这么甜,都要甜死了!”
淮南苦笑着“这么甜的酒,只有陆九黎才能酿的出来吧,也亏得蓝儿能喝的下去,还喝了五百年。”
“陆九黎?”甲子疑惑的道:“先生,又是你的妖朋友?”
“是,他喜欢喝酒,又喜欢酿酒,所以蓝儿给他起了个绰号叫酒儿。”淮南把一整杯饮尽,被呛得猛烈的咳嗽。
“先生,你别喝了,你不是不会喝酒么?”
淮南道:“我从他那儿拿回来三坛子酒,这是一坛,还有两坛,一坛留给师父,一坛留给微雨,甲子,你要是能喝酒该多好,我就与你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