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你这次依旧是狗屎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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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陵枫狭长的眼一眯，笑得不怀好意，“师傅，你最近在筹谋什么坏事？”
苏涯还是不屑的神情，眼帘微垂，“你就算出这么一点来？”
步陵枫的占卜之术是苏涯一手教的，每次师徒两人见面，苏涯总会让他给自己算一卦。虽然有时步陵枫也会算出什么他被女人纠缠穷追不舍，羯冽将死之类不灵验的烂卦，但算准的时候在多数。
步陵枫舔了舔嘴唇，盯着两指间的银针，暮色中的银针诡异的发亮。
“师傅，恐怕你的阴谋没法得逞了，卦象上说了，坎位受阻，玄黄之势弱，这是白忙活一场的意思呀。”
咔嚓一声，苏涯手中的木签应声断成两半，他将它们扔到身后，面无表情的脸，声音轻柔却无情，“你这次依旧是狗屎运。”
步陵枫并不在意，他惊讶于他算的苏涯的卦象，“师傅，”他顿了顿，低头看着银针，不确定的说道：“你这次，是要去救栖栖九？”
苏涯的声音从牙缝中飘出来，“你要叫她师娘。”
步陵枫眉头动动，偷偷地笑得幸灾乐祸：“那你这次救不成师娘了。”
说完，他便侧身一躲，身后十米远处的墙上刷刷插入两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刀。
他们旁边摊位的屠户很茫然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和桌上剁了一半的猪肉。
步陵枫看着苏涯冷若冰霜的面容，耸耸肩，笑了，“师傅，没事啦，你自诩为神灵，能够扭转命运颠覆天地，不会相信这些邪魔歪道之说的。”
苏涯也笑，“这些邪魔歪道还是我教给你这小子的。”他边说着，双手一抬，一收，步陵枫立刻觉得自己面旁两边擦过两道冷风，他的两缕头发缓缓飘落了下来。
而一旁的屠户更加茫然的看着又重新出现在自己手中的两把刀。
他疑惑地挠了挠头，继续开始有节奏的剁肉。
步陵枫看着屠户呆呆的样子觉得好笑，他摸着自己被削断的头发，靠近苏涯，小声说：“师傅，你和他有仇呀，是因为白天他抢了你的生意了吗？”
苏涯冷冷看着他，从他手中取过银针，在指间一刺，随即用血液绕着它画了一个阵图。他盯着卦象的目光闪烁不定，连声音也变得飘渺，“三天之后我去白央破解空之囚牢，救她出来。”
“她是指栖栖……我师娘？”步陵枫问到一半，看到苏涯俊美的面容阴晴不定，笑了笑，恭敬改口。
苏涯不再纠结于算出的命数，只是抬头看着远方，轻叹，“我等她了一百年。”
西沉的夕阳消失于天际，染红了半边苍穹，漂浮的云遮掩着灰蓝的天空。晚风凛冽吹起，苏涯银白的发丝在风中飘荡，衬着他暮色一般的眸子，突然有了一丝落寞的荒凉。
步陵枫看着他的师傅，只觉得一怔。
这个男人等了整整一百年。
等过一切的世事变迁，等过一切的物是人非，等过百年后，只有他不变初衷。
连时间都将他遗弃。
也许真应了那句古老的预言，众生皆悲哀。
这一百年，他一定很寂寞吧。
步陵枫阴诡的眼神带着莫名的笑意，他说，“师傅，将她救出来，会毁了你的。谁都知道她是你的软肋，没有她，你无坚不摧，有了她，你不堪一击。”
苏涯眼神凛冽的望着他，不说话，神色依旧轻蔑。
“我是认真的，师傅，我马上就可以打败你了。人只有在无情的时候才会近乎神，变柔情的苏涯，在我看来就跟刀俎上的鱼肉一般了。”
他顿了顿，扬声，“师傅，总有一天，我会变得比你强大。”
苏涯看着他认真的眼神，轻笑了起来，“其实楼拜比你聪明，学东西也快，若是他，说不定可以超过我，但他永远不会，你知道为什么吗？”
步陵枫一副被打击到的模样，他捂着脸，感叹，“师傅，这话你千万不要在楼拜面前提起，不然我尊严何在。”
苏涯摸了摸苏倾的脑袋，她不知何时趴在桌上睡着了，还流了一滩口水。
他低着头，声音轻柔，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他没有野心，没有欲望，他是一个很简单的人，他只是渴望一种平淡的生活。而你不同，现在和你说话都能感觉到你的不安分。”他突然抬头望着他，“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救你吗？”
步陵枫瞪大了眼，摇头。
苏涯摇头笑笑，“算了，不告诉你了，你要是知道了，还不知狂妄到什么地步。”
步陵枫眼神明亮了起来，“师傅，是不是因为我机智过人，才华斐然，是这世上唯一能够继承你的本领的人？”
苏涯冷笑，“你觉得呢？”
步陵枫点点头，笑容阴险，“那就一定是这样了。师傅，我一定会用你教我的本领将你打败，方不辜负你一番教诲。”
苏涯摸摸下巴，淡然道：“我在考虑要不要将楼拜那个小子带回昭歇，”他勾了勾嘴角，眼神凛冽，“他比你听话的多，一定会听他师傅的。”
步陵枫用刮刮面颊，赔笑，“师傅，只是开玩笑啦。虽然我很想把你打败，但我也知道以我现在的斤两还远远不够。”
秋天黑得很快，藏青色的夜幕笼罩着整个长街，西边天际只剩残余的红边。雨后的空气中带着夜晚的清冷。
苏涯把旗幡降下来，将假胡须和假面扔到后面的包袱里。“我不管你从哪里找到的苍黎璧，但我要你让整个路渊大地知道，当年苍黎古国的玉玺在昭歇北方重新出世，它是开启古国宝藏的钥匙，获得它的人，将获得整个天下，若两天之后没有到达全天下的人都争着抢的程度，就是你无能。”
步陵枫帮着他一起收拾，将桌上的兽骨一一收起来，一脸无奈，“师傅，我好不容易把它找出来，为什么又要昭告天下让别人过来抢？”
“因为我要将羯冽引走，能够吸引他的，也只有苍黎璧了。”
步陵枫神情有些幸灾乐祸，“师傅，你是在怕他破坏你的计划对吧？因为他是你此生最大的宿敌。”
苏涯的手停住，垂了垂眼帘，白色睫毛晶莹的衬着红眸。
他突然记起从前祭司在圣殿为他和羯冽占卜，卦象是峙敌难抗。
当时的羯冽看了卦象，只是笑笑，然后每天依然在他殿前的树下逗那只瘸了腿的仙鹤，等着他懒洋洋的起床，冲他招手。
而当时的苏涯根本什么都不信。
就像他不信那个由他自己亲自占卜出的，栖栖九的红颜祸国一样。
他看着漆黑的长街，店铺的红色灯笼在风中摇曳，灯火映在他眸子里，“不，因为他继承了苍黎帝王之力，所以才能够与我抗衡。”
步陵枫竖起自己衣领，冰凉的手指触碰到脖颈，他缩了缩脖子，“师傅，开启宝藏的钥匙，可以获得天下霸权这么烂俗的借口真的可以骗得过天下人吗？现在连五岁小孩都不信了好吧。”
苏涯的神情漠然，“那是你的事情，如果不能将羯冽骗得远远的，就是你的无能。”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你这次依旧是狗屎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