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后人依旧》久后人依旧

2、第 2 章

　　观景台上，我手抱暖衾，痴痴看着观景台下。
　　那人一身黑衣，眉目冷峻，手持通体墨黑却燿燿闪光的冷肃锐剑辟寒剑，正翩若游龙，上下翻飞舞动。
　　眉目本就冷漠再配以寒冽至极的辟寒剑法，周身萦绕的冷意更是让人近不得分毫。我却一心想要接近，纵使会被寒意冻伤，我也未有丝毫退意。
　　练剑之人停了剑势，站立原地，我正惊奇，他却倏得转头，双目就这么直直对上了。黑黝黝的眼眸深不见底，有什么沉浮汹涌，我似是要被吸入其中，一时怔忪。
　　转瞬间黑眸消失于眼前，耳边却响起平淡的言语：“你好像很喜欢雪景？”
　　“嗯......”我回了神，垂首，低低应了一声。雪景里有你在......
　　“墨玉，你......”我突然想问他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却不由得酸涩一笑。他怎可能没有喜欢的人？那家宴上，是谁低头不语，却总不忘往她碗里放一块排骨？又是谁见着她时，总会不自觉温柔几分？自己本就一门心思扑在他的身上，这些小动作，自己心里一清二楚。若不是温家老爷一心将她配给自己的大儿子，他早已抱得美人归了吧......心下酸胀不已，却是明白他对自己并不会过多在意。其实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扯起一抹笑，掩下眼底的痛楚，摇了摇头：“没什么......”将暖衾披上他肩，转身缓步离开了，也不管他作何反应，只一味不想过早陷入那难忍的境地，却错过了男人眼底难得的柔情。
　　远远望见檐角大片的积雪欲倾未倾，我不甚在意地迈步经过。偌大的温府，真正在乎自己的，也不过是自己罢了。
　　任由顶上的积雪倾压了一身，我抖了抖身上的衣裳，顾自迈出积雪的囚困，冰寒极是有效地出去了我不该有的逐渐显露的念想。
　　融了的雪水湿了衣裘，冻得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我却恍惚的立于一高墙之前，脑中空蒙片刻，任寒意侵身，知道这身子看似娇弱，实则强健，我便可着劲地折腾，每每这时心下便会轻畅几分，身子可是自己唯一可掌握在手中的东西了......
　　蹲下身子，我执起一根枯树枝，被树枝上的凉意冻得差点扔了开去，随即却又牢牢握紧了，在未融的雪地上，轻轻浅浅地写下两字——墨玉。
　　雪上的字清浅细小，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心上的铭刻却那么深，每每念及，便又淌出鲜红的血液。
　　我低笑一声，却是不曾有过的凄凉，竟吓走了树上草窝中停驻的冬鸟。连冬鸟也厌弃我了呢......脚下踉跄我恍恍惚惚地走回了房中。
　　雪地上一人默然静立，视线投注之地，便是雪上的字痕。黑衣浓墨一般掩去了他心中所想，只是久久未曾移动分毫。
　　一片白色的雪景下，那人一身黑衣便极其好辩，面上无甚表情，手却微微下垂，徒显无力凄惘。
　　雪莹照心，
　　是谁恋上谁，
　　独诉幽情，
　　是谁伤了谁，
　　倾墨久沉难终心，
　　玉落藏深顾卿颜。
　　临面却道伤无形，
　　唤怜原只为人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