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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光芒万丈的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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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时间又回到二零零五年的那个九月,我站在室县的火车站旁,看着周围并不嘈杂的人群心里突然就飘过一丝无名的忧伤。大概是因为就要离开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四年之久的地方了吧,而这次出行就将是自己第一次正式踏入社会了,和以往不同,即便是以前在读大学时在外省呆过四年,可再怎么说那也是呆在四周都是铜墙铁壁的学校里头,有同学朋友的陪伴。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提着行李准备远行,所以会有些伤感。
忧伤在此刻像潮水一样在我心里不断翻滚,我突然就想起了以前在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来:我站在过去与未来两个不同层面的时间轴的中央,看着流年里荒芜的青春岁月,幻想去路不明的终点站。我觉得特忧伤。
现在大概是早上八点,阳光还不耀眼,灼人。即便夏天刚刚过去,可是秋老虎的威力还是有目共睹的。我想我不应该傻B般地站在这里浪费我白皙的皮肤,也不应该站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伤春悲秋装纯情,这哪是我季静钰该有的风格啊,弄得跟个悲催的诗人一样。于是我摇了摇头加速走进了火车站。
坐在火车上时才发现离发车的时间其实还有半个多钟头,我就郁闷了:平时我都是毛手毛脚惯了弄得做什么事都是迟到。我记得啊以前在学校读书时,老师见我每次都迟到总会大发雷霆地对我说:“季静钰,你要再迟到你丫就别来了,我们班的形象都让你给破坏尽了。”
我也不敢用眼看他啊,我估摸着他的眼神足以杀死一头成年公牛。我这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啊,这都把我们整个班形象给破坏了还让我以后怎么混啊。但是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迟到,上天知道我可真不是脸皮厚也不是故意要让班主任老师下不了台啊,我还真是就习惯了这个点起。就比方说太阳总是早上升起一样,你总不能让它下午升起不是。这都一个理啊。
对此班主任也是无可奈何,最后他只要看到迟到的我时就默默地把头转过去,然后我就趁机溜进教室来。为此同学们都说我是一坚定的孩子,有当年红军不惧艰难险阻万里长征的坚定意志。
可是今天我却是破天荒地早来了一次,但不是上学的时候。我心里头琢磨这不明摆着是和老师对着干么,看来我还真不是多清白一人。
就在我盘算着如何证明我的清白时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拿起来一接就听到了季钥的声音。
季钥是我的同学死党兼老乡,因为我们家就我这么一个孩子,所以我从小就和季钥打闹在一起感情特别深厚,平时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事我都一篓子告诉她。她嘛,倒也是一忠实的听众,无论我向她诉什么苦她总会认真的听我讲完。
然后语重心长地教导我一番,每当这时我都会产生错觉认为她就是我姐姐,亲姐姐。当然这样的情况毕竟占少数,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俩都是爱互相斗嘴皮子找乐子。谁叫我俩天生就不是一安静的处子呢,用同学的话来说我俩就一话篓子。
就在昨天晚上,我妈又数落我来着。她说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不用功,只知道玩乐消遣浪费时间,现在找不着工作了就只能怪自己了,她也无能为力了。还说什么现在眼泪婆娑也没用,只能怪自己以前不懂得珍惜拥有,不听父母老师长辈的话。
我当时就急了,前几句说得我倒无话可说,可我什么时候眼泪婆娑过,是你自己人未老眼先衰了吧。说我哭了,自打孙猴子大闹天空以来我还就没哭过,而且我这人也向来不爱哭哭闹闹地多不像话不是。
不过当时我也只能憋心里头不敢说出来,要知道和我妈杠上了那准要栽她手里。她嘴皮上的工夫我可是见识过的,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可比那啥银牙历齿强多了。
记得有一次她见我的饭碗里还剩大半米饭就不吃了,于是她就说我挑食来着,还忆苦思甜地说她小时候啊要是能吃上一碗白饭加上几根白菜就乐开了花,哪里像我啊,挑三捡四地一点吃喾耐劳的精神都没有。
我听着就不乐了,也没想过后果就直接顶了上去,我说:“你生活的那年代哪能和现在比呀,你就想想那时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做的事和现在您做的事,那可不天壤之别。所以啊年代变了,饮食习惯那当然也得变了。”说完我还特得瑟,心里乐呵呵的就跟吃了蜜糖似的。
“嘿,我说你这破孩子,怎么就不和别人比比成绩。你看看你书不好好读还尽养一些不好的习惯。”我妈一边说还一边用眼瞪我。
我当时可一点也不畏惧,充满了中国共产党人不畏强权主义的精神,她说一句我可以顶两句。我说:“我刚刚说得也算在理吧。我可都是拿自家人跟咱自家人比,而您呢都拿些外人来比。别人呢在你眼里就十全十美,我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了,还真不知道谁才是你生的孩子呢。”说完我回瞪了她一眼然后就把目光转向了电视。
没想到之后她就没完没了了,我说到口干舌燥没词儿了,她倒还一大堆一大堆的说着,不依不饶地。
本以为我已经够能说的了,因为在同学朋友眼里我可都是一话儿精。可我看着我妈挑衅的目光却无力反驳,看来我还没成精呢,我妈才是名副其实的话儿精。技不如人也没办法,斗不过我躲得过呀,于是我低着头不说话。
我妈见我低头有悔改的意思就慢慢地缓和了下来,就这样我以起义失败告终,不过这也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拿起手机就向她诉苦,她也像往常一样一字不漏的听着我的叙述。最后我说:“其实我心里头也是挺害怕的,我妈说的也对这次去上海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说着说着又开始忧伤起来了。
“工作啊,这你甭担心。我们这边会帮你安排好的,你尽管放心过来。”季钥说这话的时候口气显得特平淡,就好像她说要请我吃冰淇凌一样畅快。
我不免有些惊讶,因为我对她非常了解。我们一起读了小学,初中,高中,然后一起混进了一所三流大学。
在大学四年期间我们几乎天天无所事事,除了吃饭睡觉还是吃饭睡觉,几乎没有学到任何实用性的技术。所以在大四实习期间我们只能低眉顺眼地看着别人忙地不亦乐乎,而自己闲地愁眉苦脸。
就这样带着四年的光阴毕业后我们回到了老家。而刚过不久季钥就接到同学林燕艳的电话奔上海发展去了,因为当时我奶奶生病没人照顾所以就没有和季钥一起去。
这丫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一份令她可以骄傲的对我说甭担心的工作了呀,心里头正纳闷着。她又接着说:“吃黄连了还怎么着,怎么不说话了我的话儿精。”
“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工作的事。你丫的,我在家里吃苦,你却在外面享乐,你说说你对得起我嘛。”我义愤填膺地说道。
“上天作证这还真不能怨我呀,你自个一个劲的说奶奶病了要尽孝心,可不是我季钥想方设法地拦着不让你去啊。”
“好了好了,先不追究你的罪过。找到工作还不告诉我,害我瞎担心。快告诉我在做什么光荣的事业呢。”
“这不本来想给你一惊喜的嘛,不过你也知道我这记性差,弄得现在有惊无喜的。我现在在一家电子公司做网站运营的工作呢,待遇特好,你快来吧。”季钥行云流水地说着。
我在火车上听的是目瞪口呆就跟在听她讲天荒夜谈似的。我说:“季钥,神马情况。我可从来不知道你啥时候有这能耐。”这时我不经想起了林燕艳。
“谁还能比你更了解我呀,就凭我估计一辈子也只能站超市了。是小丫啊,她帮我和燕艳找到这工作的,想不到吧。”
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听传奇故事一样,这一个个怎么都像孙猴子一样招呼也不打就腾空而现。我在不知不觉中又无语了。
三十秒后我从电话里听到有一个男人的声音正在叫季钥的名字。然后季钥对我说:“你先过来吧,我们这里会帮你安排好一切的。而且呀我还有很多新鲜事儿要当面对你讲呢,到了记得通知我,我现在要去上班了。”
还没等我回答她就把电话给挂了。疑问像汽水瓶中的汽水一样不断产生,比如小丫是如何帮季钥她们找到如此好一份工作的?而她现在又在做什么工作?她们会帮我找一份怎样的工作,也是网站运营吗?
不过现在心里的兴奋显然要大于疑惑。一想到我将来可以坐在电脑下工作而且会有一份不菲的工资,一想到我又可以和我的好姐妹生活在一起没心没肺的笑到下半夜仍乐此不疲,一想到我原本以为暗淡无光的未来在瞬间变得光芒万丈我就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