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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十三)流光暗马 ...

  •   (二十三)流光暗马

      翌日。

      数百里外,杭州城。

      鎏金横匾的府门外,十里长街。此刻,数十位衣着精悍的家仆站在街旁,不远处缓缓行来一顶金丝软轿,行至府门处,停轿。

      一年岁半老的华服之人紧步上前,态度谦卑的掀起轿帘,声音沉稳,“老爷,您回来啦,恭迎老爷回府。”

      自轿中缓缓步出一位老者,馒头银丝,步履沉重,显是上了年岁。老者自府门外进到内堂,正襟危坐于内堂正当中的金丝软榻之上。

      此时看老者,金丝绣线的锦绣华裳,着褐赭前敞,印着一双手气血十足。一脸祥和,眉眼暖意十足,宽额高鼻,实乃大气之面相。

      此人,便是杭州城首富,图百川!

      图百川一派和善之色,银须微颤,开口问道,“老曲,夫人在何处,怎么不见她出来迎我?”

      适才掀轿帘的半老男子微微颔首,恭敬道,“夫人前几日出府游历去了,想是算着日子,知道老爷近日归来,不日也便会回府了。”

      “哈哈哈哈......我想到便是如此啊,我自外面带了些他喜欢的东西,你命人送到房里,夫人回来了定会欢喜。”图百川笑着道。

      “是,老爷。老爷夫人伉俪情深,断然是羡煞世人呐。”

      图百川笑得更甚,继而起身,“老曲,随我到院子里走走。”

      “是,老爷您慢些。”

      “老爷此去,可有何收获?”被唤作老曲的男子站在图百川身后低声问道。

      眼前一大片荷塘,荷花未消,荷叶田田,一派绿意盎然。

      图百川站在荷塘前,早无适才沉重之姿,反倒显得刚毅稳健,眼中笑意早无,隐隐透着一丝精光,转瞬即逝。

      “他果真没死......”图百川缓缓出了口气,低沉说道。

      “老爷您说的是......那人之子?”老曲抬眼试探着问道。

      “此番去得金城一月有余,除了确定凤氏遗孤未亡之消息,更是得来姜尉所留血书一份,哎......当年遍寻不到他的尸体,早该料到迟早有一日他会回来,只是,未曾想到是这般。”图百川连连叹气,引得身后之人皱眉不解。

      “老爷,那凤鸣之子想来现只二十有余,毛头小子一个,何足挂齿。姜尉行事本就不够机敏,此番丧命,不可不说是凑巧......”

      “哎......若是当真凑巧便是好啊,老曲,你可听过‘沉浮门’?”

      老曲面上一惊,“可是凤氏流传千年的隐秘组织?”

      “凤氏千年基业,怎么可能没有当真毁于一旦,当年我们兄弟几人也曾提起过沉浮门之事,只是凤鸣绝口不提罢了,事到如今,怕是当真确有此事,”说着,图百川自怀中取出一纸信笺,交予老曲,“这便是姜尉所留血书,此中便提到沉浮门一事,你且命人将此信件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告诉京城那边此间异动,切莫大意!”图百川压低声音,谨慎的交代老曲。

      “是!”

      邻水县城郊,幽鸣马车徐徐行进,俨然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用复见楼的话说,这本就不似赶路,更像是游历。

      “我说,莫不是我们当真要一路闲散至杭州?”复见楼在马上,显得有些聊赖,冲着幽鸣马车方向轻喊着。

      一路走来,复见楼发现凤燎当真是和颜悦色之人,凡事皆是一笑带过,那申屠放更是一直冷着脸,只是却从不曾与人不善,复见楼想着便是两人性子生来如此,便也不惧了些。更因着黑无与自己交谈甚久,与其更是亲近一些,便觉得与他们不似之前那般生疏。

      黑无似是感知此念,微不可闻一笑。策马与复见楼同排行骑。

      凤燎坐在马车前,与小桑一同驾车,好不悠哉快活。

      “你急着去杭州,可是有事?”凤燎不答反问。

      “倒不是有事,只是催马慢行,当真是不好受!你与申屠公子倒是一路马车,自是越慢越平稳,可这策马行进反倒是越快越稳,这么走下去,我这马都要睡着了!”复见楼抱怨着。

      “呦,复家小兄弟可是嫌弃我这轿子行得慢了?”身后一顶四抬的金丝软轿,朱红流苏,轿帘自内掀起,露出一张风韵旖旎的脸,水砚笑着跟复见楼打趣儿。

      “夫人说笑了,复某玩笑而已,玩笑而已。”复见楼笑得尴尬,回身略显不自在。

      黑无面无表情,策马凑近了些。

      凤燎看在眼里,眉眼尽笑。

      此时水砚声音自身后传来,“我说复家公子,我看你精神头不济,想着你该是最不想行快之人,怎的还如此着急?”水砚说着以手掩面,笑得有些夸张,“也不知复家公子作业做了什么,这今晨起来,小妇人还当是见了鬼呢!哈哈......”

      复见楼似是被说到痛处,面色一紧,欲言又止,仿佛有苦难言般。

      “复大哥,你这接连两夜不安心歇息,都是在想些什么?可有想通啊?”凤燎笑问复见楼,可眼神过处,却是黑无。

      黑无闻言,不置可否。

      “哪有想什么,只是......只是赏月罢了!”复见楼说罢,自知口不择言,身后又传来图夫人笑声,一挥马鞭,扬长而去,“我......我在前处等你们!”

      黑无策马跟上,面上隐现笑意。

      “燎儿,回来。”温润如玉,此声便似主人,自马车内传出,凤燎轻笑一声,钻进马车内。

      “玩够了?”申屠放轻声问,半个身子靠在鸾团锦榻之上,绛红一抹与之辉映。凤燎欺身进来,便看到马车内红衣暖意,随即轻轻一笑,笑得和煦。

      “放哥适才在睡,燎儿便没有打扰,现下可歇好了?”凤燎双手越过黄花梨木小巧桌案,倒过一杯茶,递向申屠放,“放哥可是昨夜不曾歇息好?”

      闻言,申屠放看向凤燎,凤燎那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若是不知情,当真会被他骗了去。申屠放无奈摇头,伸出手中折扇轻轻敲在凤燎头上。

      “可不就是你,不让我好生歇息。”申屠放看着凤燎轻声说道。

      “咳......咳咳咳......”申屠放语带笑意,温柔无比,惹得马车外小桑轻咳阵阵。

      两年来,自家主子遍寻凤公子,自己是知道的,一直想着主子也凤公子自小兄弟情深,尤为钦羡,可是这连月来,自家公子对凤公子岂是一般待遇,自凤氏罹难,自己主子便好似变了个人,性情大变,待人更是冷若寒冰,哪怕是老爷夫人亦是如此。可如今见了凤公子,又是一改性情,若说是变回了从前,那个谦恭实礼且温厚和煦的申屠放也变罢了,偏偏多了些春意缱绻进去,让小桑大为疑惑。且不说听闻凤公子竟是个断袖,更是不敢多想。

      凤燎在车内听得小桑咳嗽,强忍着笑意,放下茶杯。

      “还不是魑,非要把那些事告诉你,你偏非要听完,忧心忡忡一夜,能歇好才怪!”凤燎径自靠在另一侧软榻之上,说着。

      申屠放想着前夜所闻重重,眉头轻蹙,遂舒展开来,看向凤燎。

      片刻后,轻声说,“小桑,赶好马车,不然卸了马,你来拉车。”马车外小桑一个寒战,连连点头,仿佛车内人看得见一般。

      “哈......是我说你,放哥欺负他作甚!”凤燎看向申屠放,笑着打趣。申屠放向后一靠,闭上双眼,兀自养神。

  • 作者有话要说:  婶子曰:该来的悬念都要展开,肉是不能有的,不过该有的能够描写的旖旎还是要的,就快了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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