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燎》酱婶子

18、（十七）卜卦

　　（十七）卜卦

　　车行山涧，泉鸣不断。

　　小桑一路赶着马车，倒是不紧不慢，车内申屠放也不曾催促过。便是急坏了马车外马匹上的人。

　　“小桑兄弟，你这般赶路，何时才能到杭州啊。”说话之人语气略带焦急，却也暗含隐忍，这三伏天里，纵是倜傥如他复见楼，也着实招架不住。

　　“嘿嘿......复公子，绕过这山涧，便到了临水县，我家主子的意思是今夜便住在临水县，明日一早便启程，不消半日便可到达杭州城了。”小桑客气答道。

　　烈日下，复见楼额头颈间皆是细汗，皱了皱眉，不再多说。只是扭头看向身侧后方之人，黑无。

　　这一路，他二人策马信步，却又无话可说。

　　复见楼想这此人出白宣楼请自己同行时的场景，便觉得这黑无此人，当真是忽冷忽热，让人捉摸不透。

　　想罢，便收回视线，驱马前行。

　　马车内一直少有动静，亦或者，这马车内的对话，车外之人根本就听不到。

　　傍晚时分，马车进了临水县。说来，这小小县城本该安静祥和，却又因比邻杭州城而显得小有富庶和热闹繁华。

　　甫一进这县城，官道两边绿柳如茵，在这傍晚时分倒也显出几分凉爽肆意。越往县城内走，酒馆店铺竟都没有打烊，店肆市坊间的灯火依然。想不到也热闹非常。

　　小桑将马车停靠在客栈门前，便有人迎上来问候。

　　黑无径自牵马走进后院，复见楼眼看申屠放与凤燎还不曾下车，只觉有些奇怪，奈何一路舟车劳顿，便也跟在黑无身后，牵马入了院内。

　　“天机难辨人难辨，火凤燎城他日现。时也，命也，悲也，戚也啊......”要好了上房，小桑正待卸马，便听得身侧一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却绵延有力。

　　是个算命卜卦的老者，手上撑着一杆写着“福凶祸吉”的白帆，有些陈旧灰败。再看那老者，更是衣衫破旧，头发散乱，过长的胡子甚至有些打结。这般模样，更像是个行乞的乞丐。

　　此人步履蹒跚，亦步亦趋的走过申屠放的马车。此时，马车侧窗开启，露出一张白皙的脸，乌发被风吹起，凤燎对着那老者的背影，笑的无比灿烂。

　　“老先生，可否为我卜上一卦？”凤燎说的轻松，甚至可闻语气里带着轻快欢愉。

　　“呵呵......咳咳咳咳......这位小哥说笑了，”那算命的老先生停住脚步，笑的爽朗，偏又似喘不上气来，咳到气若游丝般方又回答，“老头子替人卜卦算命，向来求个温饱，怎会有不卜之理，咳咳，小哥说笑，说笑了。”

　　说着，便见凤燎从马车内下来，径直走到老者身边，目光自上到下打量着这老者，连身边的小桑看在眼里，都有些面上挂不住。

　　照例说，这出门在外见到生人，这样直勾勾的打量，着实不够礼貌，偏偏这凤燎非比常人，更遑论遇到个破破烂烂的算命老者。说来也怪，这老者竟也不局促，就这样让眼前之人打量，仿若无人的站着，好似习惯了旁人投来的目光般，眉眼间竟也淡笑着。

　　“老先生不放进来说，燎儿，我们进去吧。”身后突然想起申屠放略显冰冷的声音，凤燎笑笑，转身回到申屠放身边，与申屠放一同进了客栈。

　　老者也不客气，径自跟在了二人身后。

　　客栈雅间。

　　“哎......曾经沧海难为水啊，小哥所求此卦，老头子只有一句话，这天下异动，只消一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其间必定九死一生。”算命老者举起茶杯，兀自啜饮。

　　凤燎看着眼前人，突的笑出了声，“呵呵呵......老先生所言，于我来说，太大太大，这天下苍生之旦夕祸福岂是我等碌碌之辈可担心的事，我只问先生一句，这九死一生，这一生的可能，有多大？”凤燎说罢，继续笑着。

　　身边坐着的第三人，申屠放，倏地将折扇合起。沉默不语。

　　凤燎斜眼看申屠放，敛了笑意，亦是沉默。

　　“这位小哥，你可愿拿宝物与我换这一卦？”算命老者颤抖着手放下茶杯，伸进怀中，悉悉索索一番探寻后，自怀中取出一白瓷小瓶。

　　这白瓷小瓶，色泽清润，隐约透见瓶内乾坤，显然价值不菲。

　　“只要我有，老先生拿去便是，”见申屠放横眉紧皱，凤燎接着又说，“只要老先生莫要要走了我这条命，便可。”

　　“哈哈哈哈......不敢不敢，老头子只要小哥一滴血。”算命老者语出惊人，惹得申屠放怒目相对，刹那间凶光毕露。

　　“申屠氏族千百年来，兴盛不竭，人杰辈出，想不到，此辈更甚。”老者淡淡开口，引得申屠放再次皱眉，看向凤燎，却见凤燎面若桃李，笑的好不快活，转瞬间心念大动。

　　“前辈谬赞，申屠放唐突了。”申屠放竟突然改口，极为恭敬。敛了心神，再回头看向凤燎，已然以指尖内力划破左手腕间，殷红鲜血滴进那瓷瓶。

　　瞬间，白瓷瓶转为殷红色。

　　揽月白瓷，武林前辈卜算子之至宝。

　　“前辈，可否卜一卦姻缘。”申屠放突兀的说了一句，凤燎亦是讶异，可更令人吃惊的是下一句话。

　　“替他。”凤燎看着申屠放看向自己，顿时觉得好笑又可气。

　　算命老者笑看二人，轻声道，“一字记之曰：女。提不得近不得啊。”说罢，起身便要离去，突然回身，对着申屠放笑语，“申屠族长，若是凤氏自此绝迹，你可惋惜？”不待申屠放回答，便步出了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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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婶子曰：牛叉武林前辈卜算子，老窝扬州卜天酒栈。那卜天酒栈所在之处，便又生出另一段惊天传奇。就在婶子另一本耽美向作《白不要》，大家期待吧期待吧(*^__^*) 亮出细节【二则卜天酒栈。过往千万流光异度，皆可在此讯问出处，卜天酒栈，名副其实的上可以卜天，下可以问地。老板卜算子，仙风道骨，尘世俗事，仿若皆逃不过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