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吵架 ...
-
这是个让成年人心力交瘁的夜晚。
在看到斯莱特林怒容的刹那，格兰芬多就已经生出了一股疲惫感。情绪的消耗和爆发对他而言是种极大的折磨，尤其在通常帮助开解他的挚友成为了负面情绪的来源时。
学生们黏黏糊糊地相互挤在一起走向休息室，因为圣诞假期的喜讯持续向四周散发甜蜜的愉快气息。其他教职工窃窃私语，闲谈着看望家人的打算或者春季假期的调整计划。
拉文克劳看了眼桌上空荡荡的餐盘。
“走吧。”
不愿意打破平衡的其余三人这才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跟着她站起来，尽力避免彼此间的对视，甚至毫无意义地看向了墙上的装饰品和火把。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用餐时的座位是相邻的，站起来时谁也不愿意率先和其他人调换位置，为了不挨到对方只能一前一后尴尬地走着。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斯莱特林压抑的满腔愠怒，时不时被他大步流星地甩下一截，又慢慢赶上。
所有人都清楚接下来将发生什么，但他们心思各异，没有人停下前往校长室的脚步。
只有赫奇帕奇真正怀着说服斯莱特林的想法。她与后者的理念分歧是最大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嫌隙也许会造成严重的后果。赫奇帕奇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未来。
“哈，‘宣布一个惊喜’。”校长室的门还没完全关闭时，斯莱特林已经急不可耐地出了声，“戈德里克，你这么享受被人追捧的滋味吗？”
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格兰芬多也没想到打破沉默的第一句话就是对自己的人身攻击，一股怒火轰地涌向脑袋，差点失去理智。
“萨拉查，这已经是最好的应对方式了！”赫奇帕奇中断了格兰芬多即将爆发的情绪，“如果在那个时候不做点什么，放任大半学生在礼堂里当众崩溃，我们要怎么收场？”
“所以呢？”斯莱特林怒视赫奇帕奇，指着格兰芬多提高了声音，“他就可以眨眨眼做出这种决定？在我们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加上这个见鬼的圣诞……”
“不要把戈德里克从我们四个里剔出去，萨拉查。”拉文克劳已经找好姿势，舒舒服服地坐在了远处的扶手椅里，“我相信在发言之前，他充分考虑了我们所有人的利益。你应该清楚，鉴于麻瓜出身的学生越来越多，有些改变是不得不为他们做出的。”
“这本来不该和我有任何关系！”斯莱特林吼道，“我早就警告你们了，在当初把这些麻种放进霍格沃茨那会儿！我们不得不为他们放低各种底线，现在还要在那个该死的麻瓜神诞日放假？凭什么，那帮信徒可是在外面到处找倒霉蛋巫师送上火刑架！——是不是哪一天开始，我们还要在礼堂挂满装饰庆祝这个狗屁节日？”
“萨拉查，你不是他们的领主！”格兰芬多也吼了起来，“已经这么久了，你还在把麻瓜出身的学生看成应该对你百依百顺的佃农吗！”
话题的走向逐渐失控。除了拉文克劳以外的所有人都开始试图以音量取胜，谁也听不清其他人在说什么，只有热血一直在额头沸腾，拳头也渐渐握紧。
“除你武器！”拉文克劳站起来厉声念道，两根已经蓄势待发的魔杖飞到了她的左手上。
只有格兰芬多本来就赤手空拳，揪着斯莱特林的衣领没放。拉文克劳抖了抖魔杖，强行把他弹进斯莱特林对面的扶手椅里。
校长室内一片凝固的死寂，摇动的炉火映出三张难以置信的面孔。
“我记录了你们的吵架内容。”拉文克劳将魔杖扔还，晃晃手中的一沓羊皮纸，“其中有些逻辑让我感到诧异。需要重新念给你们听一遍吗？”
“不，罗伊娜，别念。”只有格兰芬多语气虚弱地阻止。
“萨拉查，撇开你大量翻旧账和‘要是麻瓜出身的学生不存在就好了’这类毫无意义的抱怨……”
斯莱特林立刻抬头想要反驳，但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保持了安静和尊重。
“……其余的许多发言都是直接或间接讽刺戈德里克个人，而非就事论事的。如果用一年级生的语言简单概括，应该是‘戈德里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要做让我不愉快的事情？为什么要跟其他人一起针对我？’”
斯莱特林被拉文克劳故意放慢、一字一句棒读的说话方式激得青筋暴起，恼羞成怒地涨红了脸。格兰芬多被无辜牵连，俊俏的面孔也尴尬得通红。
“赫尔加——”
拉文克劳面无表情地静静盯了赫奇帕奇十秒，直盯得她浑身不自在，才突然露出一个稍显顽劣的笑容。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你连吵架时都严谨得像国王宣布战争借口。”
……
赫奇帕奇从盥洗室出来，身心俱疲地长叹一口气。她钻进被子刚准备放下帷幔，就听到格兰芬多的声音在通讯室里狂喊她的名字，没忍住叹了第二口气。
通讯室里挂着满墙价值不菲的双面镜。赫奇帕奇披着毛毯走进来，在梳妆台前坐下。她挥动魔杖，让通向格兰芬多的镜子滑到面前。
镜中映出一张空荡荡的书桌。
“嘿，赫尔加，回头！”轻轻的敲打声从身后斯莱特林那面镜子里传来。
赫奇帕奇对上了两张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脸，背景是斯莱特林床头的蛇形装饰。很显然，两个不久前刚吵过架的人又穿着睡袍凑在了一个被窝里。
“……我建议还是直奔主题吧。”赫奇帕奇看了看两位男士衣衫不整的样子，迅速移开视线，“我们现在想到的应该是同一个问题。”
“关于罗伊娜的。”
云层移动间，屋里暗淡的月光渐渐消失。赫奇帕奇离开了通讯室，进入她牵挂已久的梦乡。格兰芬多尝试转移话题，用手肘推推斯莱特林打趣了两句。
斯莱特林勉强敷衍着笑了笑。
深感无趣的格兰芬多拉起被角躺下，闭着眼睛摸索斯莱特林怕痒的腹部，猝不及防地碰到一个竖起的东西。
这座城堡，多了两个石化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吵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