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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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什么？”
叶臻推门进来时，迎头就是这样一个问题。
“我、我做了什么？”她愣愣地跟拉文克劳对视。
“戈德里克问了我一个预言。”
拉文克劳的渡鸦恰好在屋里。它看到眼熟的面孔，飞过来用翅膀扇了扇叶臻的脑袋算是打招呼。叶臻自然地走到拉文克劳身边，看到桌上放着一张像是随手撕下来的纸条。她一眼就认出了格兰芬多圆头圆脑、不大整齐的字迹。
“篡改历史者已一败涂地……”她轻声念出上半句，赶紧否认，“不是，教授，这真不是我。我还没开始篡改呢！”
“你能够肯定，你从来没有怀着这样的目的行动过？”
“我确实希望斯莱特林教授不要离开霍格沃茨，但他现在跟格兰芬多教授还如胶似漆……”
拉文克劳没忍住啧了一声。
“抱歉，教授，是情同手足。”叶臻立刻改口。
“如果预言中提及的对象不是你，我们还剩下多少种可能性？”拉文克劳托着下巴，斜斜地打量着叶臻，没有继续说话。她在与学生的相处中时常会这样，只引出可供讨论的点，让学生不得不在沉默中花时间开动脑筋——主动思考得出的结论比任何教诲都让人印象深刻。
拉文克劳的问题在叶臻的耳朵里过了两遍，终于传达到了她的思考部位。
“我们的可能性……”叶臻喃喃着重复，“教授，这个预言有点语焉不详。”
“这就是预言的特征。”拉文克劳回答，“它们最好尽可能地模糊，这使我们有希望绕开最差的命运，哄骗它，或是与它对抗。”
叶臻还没有开始长个子，桌子的高度正适合她站着写字。拉文克劳挪了挪桌上的书写用具，叶臻会意，从墨水瓶中取出羽毛笔，在瓶口点了点，拿来一张空白的羊皮纸。
“我想先考虑‘篡改历史者’这个称呼……”她在羊皮纸的左侧写下这行短语，向斜上方划了一条直线，“它可以指向谁？除了我以外，还有谁会将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视作历史？‘篡改’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失败的含义又是什么呢……”
羊皮纸列满了各种可能性的时候，叶臻渐渐焦躁起来，觉得自己似乎进入了死胡同，但又不知道如何摆脱这种思维定势。
“就到这里吧。”拉文克劳打断了她一团乱麻的思绪，看起来有些意兴阑珊，“既然你接下去没课，跟我去帮赫尔加做点事。”
赫奇帕奇在周边设置的农田和猎场让霍格沃茨实现了一定程度上的自给自足。她对植物增产的研究已经非常充分，已经通过魔法物品和药剂实现了耕作的半自动化。相比之下，畜牧养殖方面还需要更多的人手。
麦田边沿站了一个眼熟的身影，是那个常去拉文克劳办公室，姓氏是霍布斯的女孩。她额头很高，有些驼背，只比麦苗高出一个肩膀。
“尼希米亚。”拉文克劳这么叫她，眼睛略微弯了弯。叶臻在心里想了想那个拼写奇怪的名字，恍然大悟。
女孩熄灭坩埚，将手中的羊皮纸放在一旁临时搭成的木架上。
“教授。”她微微挺直了腰，又冲叶臻点点头，“多梅希·韦斯莱，我知道。”
“给她找点活做。”拉文克劳拍了拍叶臻的后背，让她不由得晃了两下，“你自己可以少花点时间在重复性的繁琐工作上。”
叶臻没有意见。一年级学生完成不了专业的任务，“课外兼职”带来的知识对她来说也算是收获。她目送拉文克劳走向远处的赫奇帕奇，又转头去看尼希米亚。
“稍等一会儿。”尼希米亚为坩埚重新点火，“我需要先结束这个。”
叶臻后退几步，看着尼希米亚熬完魔药，泼洒到一小块用沟壑单独划分出来的试验田上。未成熟的青色小麦迅速直起了麦秆，渐渐鼓胀出金色的软粒。尼希米亚记录下发生的变化，挥动魔杖割下一半小麦。
“走吧。”
她们远远地经过牛栏时，看到格兰芬多在挤奶。他袖子卷到手肘，衬衫外穿着一件棕色的马甲，半长的金发被撩到脑后松松垮垮地扎了起来。
“？”
叶臻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大为震惊地回头确认了一眼。
正在挤奶的那个金发帅哥确实是格兰芬多。
他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尼……尼希米亚，”叶臻没忍住疑惑，“给牛挤奶这种事情，我们只能靠手工吗？”
“啊，那倒不是。”尼希米亚淡淡地解释道，“格兰芬多教授比较好动。”
……
尼希米亚带着叶臻进入了鸡舍。几只母鸡一帧一帧地走了过来，围在她们旁边歪头打量。叶臻看着尖锐的鸡喙发憷，生怕有鸡暴起伤人。
“家养小精灵会捡走需要的鸡蛋，但这些鸡喜欢被夸奖。如果你有时间，来喂食的时候照顾一下它们的情绪。”
“拉文克劳教授向我提过你的学习能力。所以我想给你多布置一个任务。”
叶臻不免受宠若惊。
“这里最优质的一只公鸡在前几天失踪了，也许已经进了谁的坩埚。我们过去以为霍格沃茨足够安全，现在看来这些动物的居所需要防盗措施了。你在四周查看一下它们的布局，之后也提供一些想法吧。”
叶臻连忙点头表示自己会去图书馆用心查找资料。有一只大块头母鸡不甘被忽视，叫了两声，伸长脖子使劲在尼希米亚的腿边蹭。
“它看起来很喜欢你。”叶臻有点羡慕地半蹲下去，想引起母鸡的注意。母鸡扭头看了看她，友好地叨了叨她伸出的手。
“我从出生开始就在学习怎么跟这些家伙交流了。”尼希米亚摸了两下母鸡的脑袋。
叶臻眨了眨眼睛，过了两秒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你是……麻瓜出身的？”
她努力放平的语气，但她猜自己一瞬间的表情也许已经足够不礼貌了。
尼希米亚抬头看了她一眼。
“是的，这很让人惊讶吗？”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带着点莫名的骄傲。叶臻几乎没有在其他麻瓜出身的学生中看到过这种神情。他们通常是自卑而警惕的。
“别担心，这是可以理解的偏见。纯血统总是喜欢‘魔法天赋流淌在血液里’这种说法，”尼希米亚就像没有意识到多梅希·韦斯莱也是纯血那样，神情自然地继续，“这是可以理解的，当一群人在各种特权的帮助下展示出优于另一个群体的表现时，他们恨不得将后者归为不同的物种。”
“我很抱歉。我和他们不同……”
“我知道，多梅希。你不需要感到愧疚。”尼希米亚那双淡然的眼睛此时闪烁起狡黠又狂妄的光芒，“我并没有被刺痛。”
“我还没有遇到过任何一个能够胜过我的、纯血统的同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