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之名》月溶

8、第八章 无相

　　【无相】
　　昭终于来了，然而他没有背柴。
　　“我的师父说得对，我卑劣无耻胜于我父母百倍。因为杀不了师父，所以我决定去杀他的儿子。”他看似平静的说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原来是右手的地方，“但这不够，远远不够。”
　　我听着。我知道他并不在和我说话。
　　“我试图弑师，师父却依然留我在身边。耻辱……耻辱！他以为我这副模样就不能杀他了么？……他还是想让我死。不过很好，这样我就遇见了你。”
　　他看着我，眼神突然阴霾起来。“我说了，不要用这张脸。”
　　我无动于衷。他盯了我一会儿，骤然拔出柴刀就向我脸上划来。脸上剧痛的一刹那，他突然就停下了。脸上的伤开始愈合，我拭去面上披覆的血迹，道，“我知道了。”
　　我慢慢化成昭的模样。其他人的脸，我一个也想不起来了。眼前只有昭，脑子里也是。
　　他看着我，脸色慢慢异样起来。“你吃过人吗？”
　　我一愣，“没有。”
　　“吃了我。”
　　我茫然地看着他。
　　“吃了我，继承我所有记忆，让我和你共用一个躯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会死，师父会看到。而你是昭。”
　　我怔怔的听着。我是……昭？
　　“但你得答应我，”他看起来狂喜却又阴沉，盯着我的眼睛，“答应我。”
　　“我答应你。”我答道，伸出手，置于他顶心。眼前的血肉迅速被抽离，我感到另一个精神正侵入我脑海。眼前的昭微笑着闭上眼，转瞬化为一具森森支离的白骨，咔啷几声落在地上。
　　我平息着混乱的脑海。
　　我目睹着昭的一切。双亲倒在血泊，浓重的腥味。一个持剑男人的脸。那个少年的脸，微笑着，黑暗中的露出的晶亮牙齿，咧开的嘴角。殷照。殷照……殷照。一只断手，鲜血淋漓。剑的寒光。无尽的恨意与杀意。没有我……没有我。
　　“昭？”我轻轻问道。
　　“那是你的名字了。”他的声音无比平静，“走吧，离开这里……等待他们长大。我有很多东西要教你……”
　　我隐匿身形，走出山洞。残阳胜血，一切都染上昏黄近乎迟暮的光与色。我没有回头。好像名字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昭的愿望由我帮他完成……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让我忍不住想唱歌，尽管我不会唱歌。
　　我感觉活着，从未如此鲜明地活着。

作者有话说

　　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