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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WESTLIF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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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only you could see the tears
In the world you left behind
If only you could hear my heart
Just one more time……”
WESTLIFE的手机闹铃不厌其烦的响着,我极不情愿的醒来,眯着双眼瞟了一眼莜若的床,被子已经叠得整整齐齐,窗帘已经拉开,阳光的味道溢满整个屋子。眼皮依旧沉重,思维却开始清明。又是一个星期二,法语课,这是一个星期里我和莜若唯一不同的课。上个学年我和莜若都修了这门课,只可惜莜若被那个优雅的法国老太无情的当掉了,那时一向淑女的她还愤愤不平,因为基本上每节课我都是在昏睡中度过的,没办法谁叫课被安排的那么早,7点,而且还是冬天,简直是摧残人的。而莜若那个乖乖女每堂课都在孜孜不倦的做笔记,考前还看了个通宵,而我则美美的在我温暖的被窝里睡我的大头觉,然而考试的结果却让我们都大跌了一把眼镜,莜若气过之余只能把我当天才看.呵!天才吗?如果是天才的话,当初考紫樱的时候就不要彻夜K书了,只因为母亲的一句,“如果想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就凭自己的实力考进紫樱,我不会帮你一分一毫,如果没那个能耐就乘早打消不该有的念头,按我帮你安排好的路去美国”。虽然有些憎恨母亲的独断无情,但不可否认那一年如果没有那一句话,我不会收起玩了三年的篮球,不会把电脑打入冷宫不再去碰触我最喜欢的网络游戏,一心只读圣贤书。所以说我并非天才,对于这个我早有自知之明,然而法语对于我来说有一种很强的归属感,仿佛那一个一个字符,一个一个音节已经铭刻在我心上,我无需再伤神去记住他们。于是我把这归结于天赋,仅此而已。
洗漱完毕,随便的在衣柜里挑了一套白色的棉质运动服,一双白色运动鞋。美丽的阳光让我的心情舒畅。
出了公寓,看一下手机,8点50,刚好。还是那家法国餐厅,服务生笑脸迎人的为我开门。里面的装潢和御清的那家一模一样,只是这家开在紫藤花园,也就是我住的公寓区。挑了一个可以照到阳光的位子,红酒在杯中旋转,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心醉的颜色。一饮而尽,有些自嘲,我到现在还是离不开母亲的羽翼啊!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一向以各俱特色而著称的紫樱六大公寓,会有两间一样的餐厅,一家在御清园,开了有3年之久,而另一家在紫藤花园,一个星期都不到的装修时间,刚好在今天开张。但是我知道。不但知道这些,还知道上次那个被我泼酒的女生转学去了英国的一所大学,不过没有多少人在意,除了她是骆伊熙的女朋友,不!应该是前女朋友这个身份之外并没有多少谈资,因为在紫樱像她那样家世样貌的女生比比皆是,而人们的目光早就追随着骆伊熙新一任的女朋友——美术系的系花白唯语而去,这到正好迎着那句话,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哈!何其讽刺。
看着服务生帮我续杯,我又一饮而尽,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又会想起那个人?甩甩头把那个影子驱赶出脑袋,不让他影响我的好心情。
吃完早餐以后我直接去了画室,被誉为“魔鬼之父”的“老头”何其挑剔是令人无法想象的,而新一个设计主题又出来了,莜若一直叨念在口中的好命并不是不劳而获得来的,我相信楚然也是,设计人要的不仅是天赋,更多的是勤勉。
铺开纸,画了几遍都不满意,又一张初具雏形的画稿被我心烦的捏成一团,丢在一边。抬头看着窗外的阳光普出迷离的色彩,一缕一缕倾泻进来,说不尽的温柔,让原本烦躁的心归于宁静,突然一个意念一闪而过,连忙拿过新的纸张,想要抓住那种感觉。
我不停的画着,仿佛有好多话想要借着这副作品去倾诉,灵感不停的涌现让我不停的边画边修改,直到夜幕悄然降临,而我却全然不知。
“呼~终于完成了。”我把画笔一丢,大大得生了一个懒腰,刚才画得太投入以至一点感觉都没,而现在疲劳饥饿一下涌现,连忙掏出包包里的手机想看一下时间,却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来自楚然。因为进了画室我习惯把手机改成静音。
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拨了个电话回去,直觉告诉我他有重要的事。
手机一会就拨通了,那头楚然的声音响起:“紫藤,你要找的那个Luc Besson(吕克*贝松)今天秘密抵达紫樱,会在明天回法国。”
“在哪?”因为震惊,我的声音意外的颤抖,想要快点见到那个人,却又不知道该往那边跑,只是胡乱的把东西往包包里一塞,急急忙忙的冲出了画室。
“大礼堂今天晚上有一个替他接风的patty,但不知道他何时会现身,其他时间为了防治记者跟拍,他的行踪一直保密。”
Luc Besson,世界顶级的服装设计师,他的时装秀通常会引领下一季度整个世界的流行趋势,他的门徒遍布全天下,其中不乏现在已经晋身国际一流设计师的行列。他是服装界的神话,也是我们每一个设计人的偶像,我们渴望有一天能够和他站在同一高度。然而这并不是我千心万苦打听他的原因,我希望见他一面是因为他是我母亲在法国留学时的导师。有一点意外,毕竟看着母亲在商场打滚多年她做什么都游刃有余,让莫家原本就庞大的资产在几年内翻了好几倍,总以为她学的会是企业管理什么的,那也会是我外公所希望的吧,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让我不得不相信,在那份我拿到的调查报告中得知母亲年轻的时候曾在法国求学,主修服装设计。这大概就是母亲会放任我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的原因,因为她也和我一样有着追求梦想的时光,这个认知突然让我心里暖暖的,原来我们也这般接近过。但是她并没有完成学业,母亲在大学三年级的时候突然辍学。在当年的一次知名杂志的访谈类节目中,Luc Besson曾亲点我母亲的名字,并对母亲的选择表示深深的心痛和惋惜,说她是他见过的学生中最有才华的一个。这也是为什么那篇当年的报道会被剪辑下来成为我拿到的资料之一。只是我一直很想知道母亲为什么会放弃,放弃梦想就好像硬生生的折断天使的羽翼,况且母亲是那般执着的人呢?也许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我的父亲。
“你在哪?”见我许久没有反应,楚然有些焦急的问我。
“画室,我马上去大礼堂,谢谢你。”我急急的挂了电话,正想着怎么能最快的时间赶过去,从隔壁画室出来一个人,淡淡的路灯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好长,大大的白色T-shirt罩在身上显出几分孱弱,细碎的刘海下面是一张干净的脸,一副金边眼睛刚好把眼睛全部遮住,让人看不出喜怒。眼熟的脸!我确定这张脸在我面前出现的频率一定很高,只是我从来不会去留意那些与我无关的人与事,而此刻我是多么希望自己能记起他的大名啊。因为他已面无表情的从我身边经过,去车棚取了自行车,然后骑上那辆有点土的山地车正准备走人。
来不及了!我想也不想就冲过去,伸开手臂拦在他前面,还没等那刺耳的刹车声止息我已经把他从车上拉了下来,自己骑上去了。
“征用你的车!”留下这句话,还有那个一脸错愕还没有反映过来的眼镜男生,我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抢车走人了。既然不认识还是不要乱套交情的好,再说我也没有时间和他蘑菇。
骑了不到五分钟就到了,礼堂的门口已经人满为患了,还可以发现隐密在里面的记者,幸好现场的保安把秩序维持的很好,依然保持入口的畅通无阻,同时也就是说,如果你不是受邀嘉宾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远远的看见楚然向我招手,我停了车就往他的那边奔过去。
“Luc Besson来了吗?”我有些不安。不知道他是否还会记得当年他口中的天才女子,不知道他是否可以给我提供一些意外的线索。
“还没,不过舞会已经开始了。”楚然清宁的声音让我原本急噪的心平静了不少。
“好,那我先进去等。”正要进去,手突然被拉住。
楚然的眼里溢满了笑:“你打算穿成这样就进去啊?”
原来他手上一直拿着一个纸盒,只是我太急了都没有发现。他把纸盒塞进我的手里:“我随便挑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还有这是邀请卡,我只有一张所以不能陪你进去了。”说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紫罗兰颜色的卡片,放在我拿着的盒子上面。
“楚然…”他比我更想见Luc Besson吧,整个设计系的人都知道楚然对于Luc Besson的崇拜,他会细心的收集每一篇有关他的报道,他的服装修修秀即使他没办法场场都不错过,但他总会想尽一切办法弄到视频资料,然后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看,最夸张的要属连他的笔记本和手机屏保都是buc besson的设计手稿的截图,可是他却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我。
“傻丫头,我的设计稿还没有完成呢,所以我还得回去赶稿,没时间来参加什么派对,你就好好心,看在我什么都帮你张罗的分上不要浪费了这张千金难求的邀请卡。”楚然眼里的笑意更浓了,胡乱的弄乱的头发,“还是…你是怕自己既没有做发型,又没有化装,样子太丑,会吓到里面的人!”
“喂,你很不给面子的说。你应该说本小姐天姿国色,比她们那些打扮的妖怪似的女人好看多了。”狠很的瞪了他一眼,发现他好看的眼睛里满是宠腻。突然笑了,楚然就是那样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为别人着想,明明是他在给人帮助却让人不想让那个别人觉得歉疚,他就像一道温暖的阳光,可以照进人的心里,即使灰暗如我。
“谢谢你…”轻轻的靠进他的怀里,我承认我贪恋这一时的阳光,虽然知道它不属于我。
熏衣草香味在我的鼻间萦绕,很淡,是洗衣粉的味道,他轻轻的拥紧我,我才发现我是颤抖的。淡淡的香气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有一种温暖的感觉自心底流淌,让我凝聚力量和勇气去面那些我必须面对的,包括死亡。
“我进去了。”离开那个温暖的怀抱,声音有些沙哑,但我知道我不会再害怕,不会再懦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