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落依昔》紫藤秋木

3、惑

　　“紫藤，你知道吗？听说骆伊熙的女朋友，今天早上被人在御清的法国餐厅泼了一脸的红酒。”莜若担忧的说着，真不知道她怎么谁的事情都会担心。
　　“知道啊，因为是我泼的。”我一边大口的吞着汉堡一边轻描淡现地说，“我们学校的八卦还传的真快呢。”
　　“什么？”莜若瞪大了眼睛问我，好象第一次听到她用这么高的分贝跟我讲话。
　　“恩，就是这样啊。”拿起饮料喝了一口，然后用特无辜的眼神瞪回去。
　　就这样，我们大眼瞪小眼。然后首先莜若扛不住，噗哧一声笑了，继而忧虑地说道：“这样好吗？听说他爸是我们学校的大股东，你会不会被赶出学校啊？”我开始变成她担忧的对象了。
　　“大股东也不能随随便便赶人啊，我又没犯重大错误。”其实紫樱的最大股东是我的母亲，只是她从来都没有露面过。
　　“也对哦。”
　　“下午什么课？”
　　“服装材料。”突然像想到了些什么，莜若很温柔的“阿~~~”了一声后开始埋首在她的桌案前翻她画的那堆烂纸。
　　“怎么了啊？ ”
　　“明天又有设计课啊，你忘了啊？上星期的作业我被退稿了啊，我差点忘画了，完了，完了，来不及了。”
　　“哦。。。”继续消灭我眼前的食物。
　　“我怎么画，教授都不满意。谁像你和楚然这么好命，每次都是一次通过。”莜若从她那堆书里探出脑袋，用幽怨的眼神看我，看的我好象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
　　“你的图没什么问题啦，就是缺少一点动的东西，呃~~~灵魂，衣服也是有灵魂的。”难得说这么有深度的话，有点不自然，莜若却置若罔闻，继续画她的设计稿。
　　“紫藤，你会去法国吗？”过了许久莜若突然问道，她没有看我依旧对着画稿，声音很轻，像极了自然自语。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这次去法国以交换生的身份去ESMOD学习一个学期，是每个服装设计的学生梦寐以求的事。创建于1841年的巴黎ESMOD高等时装设计学校是世界上首所时装学校，也是当前世界上最有名的时装设计学校。该校在德国、日本等九个国家设有分校。这所有着100多年历史的学校每年都会选出十五名最优秀的学生，帮助他们创立自己的时装品牌。所以它是每个学服装设计的人的梦想，接近了它就等于离成功更近一步了。
　　“真不知道为什么，你居然对“老头”说你要考虑，这个机会你错过了，也许会后悔一辈子的。”莜若抬头看着我，“还是，在这你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吗？”
　　有些东西纠结着压在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我知道我的心很想去，可是对于我只有18个月的人生，这些东西是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还可以像以前那样恣意的追求自己的梦想吗？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
　　“呵呵，我放不下你啊。”笑着对她说，可以想象我的笑容是怎样的牵强，她知道我不想多说也就没有多问。我是个什么都会藏在心理的人，也许我天生就是那样的人吧。
　　这时手机响起来了，打破了诡异的宁静，一个陌生的号码。
　　“莫紫藤小姐吗？你要我们侦探所调查的事有结果了，下午你能来一趟吗？”一个醇厚的男子声音。
　　“好，我现在马上过去！”想起这是我回学校的第一天找了一家侦探所调查我母亲以前的事情，因为没有父亲的任何线索，根本无从查起，所以只好从母亲这边下手，他肯定曾经出现在母亲的生命中。想要让母亲走出忧伤，那必须先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事情。
　　“莜若，我下午有事，你帮我请个假。”我已经背着包冲出宿舍大门了，不顾莜若在后面的大呼小叫。
　　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一样的狭小，昏暗。这是一家私家侦探所，不足20平米，还带着旧房子的发霉的气味。而坐在我对面的就是这家侦探所的唯一主人，一个老人，这是我对他的唯一概括。听说他在20年前曾是警界的风流人物，听说他二十岁就军功无数，又听说他十几年前因为某个案件毅然辞职，而这些仅是听说。之所以会选择这家侦探所并不是因为这些听说，而是它够隐蔽，因为在法律上它还不能被称为侦探所。不想让母亲知道，而我又深刻的明白要逃过她的双眼是何其的困难。
　　小学五年级，偷偷的把母亲送我的生日礼物，一块手表，当了300块钱去交跆拳道的报名费。回到家的时候，手表已经比我先一步回家了，桂嫂骂我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还说那块表值30000块。我突然想起当铺老板的那种笑，说不明白，想笑但是隐忍着，而且藏的极好，可是在不经意间又会闪过一丝笑意。同时我从那开始明白了一件事，我做的每一件事都逃不过母亲的眼睛。
　　他轻轻的把一叠资料和一张我曾经给他的母亲的照片推到我的面前，我拿出包里准备好的钱同样放在他面前，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转身的一刹那，“她是你什么人？”回头看见他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几分期许，第一次仔细的看他的面容，额头和眼角都有细细的纹，但是依然可以发现他有一双黑亮的眼睛，浓密的剑眉，嘴唇丰满，左脸还有一道不小的疤，因为岁月的关系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想他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个美男子。
　　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老人敛起目光。我回过头，继续向前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停顿了一下：“她是我的母亲。”然后走出了那个房间。
　　我知道我不该告诉她，只是目光离开他的瞬间我读到了他的忧伤，让我心头一酸，那样的人，也许也有许多的故事吧，也许他认识我的母亲，但是我知道如果我问他，他什么也不会说的，而他所给的资料也是任何一家侦探社都能调查出来的东西，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莫子初：女，1967年生，莫广廷，江碧贤独女。
　　1985年毕业于仙帝特中法联合女子学校，毕业后去法国留学。
　　1987年突然辍学，此后行踪不明。
　　1998年莫广廷逝世，莫子初带着一名十岁女童从法国回来，继承莫氏企业及所有莫广廷的私人财产，此后莫子初再也没有出现在媒体的面前。
　　我得到的资料里还有一张母亲当年牵着一个小女孩走出机场的照片，照片很模糊，依稀可以看出母亲带着墨镜，面容根本无法辨识。可是在和照片上那个小女孩对望的那一刻，我的心却莫名的疼了，其实我根本无法看出她的表情，可是我却可以感觉的她到的惶恐和不安，原来很多时候人可以忘记很多事情，可是有些东西早已在心里根深蒂固，特别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