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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你有橡皮擦吗? ...

  •   你有橡皮擦吗?

      文案: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买那块橡皮擦。

      ***

      最近发生了一桩怪事,每到午夜,就有个声音在我耳边问,“你有橡皮擦吗?”
      最开始我以为是幻听,可那声音始终不中断,一直吵我睡觉。
      “你有橡皮擦吗?你有橡皮擦吗?你有橡皮擦吗?”
      直到我回答“没有”,它才停下。
      第二天它又来,“你有橡皮擦吗?你有橡皮擦吗?你有橡皮擦吗?”
      “我说了没有。”
      第三天,“你有橡皮擦吗?你有橡皮擦吗?你有橡皮擦吗?”
      “没有!滚!”

      到第七天的时候,我暴跳如雷了,恶狠狠地反问:“你是复读机吗?你是复读机吗?你是复读机吗?”
      那声音停了。
      停了五秒,他又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有橡皮擦吗?”
      “……”我叹气。

      第八天,我去文具店买了一块新的橡皮擦,当晚它刚出现,我就抢着说:
      “我有橡皮擦,然后呢?”
      “太好了!”那声音愉悦地响起,“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就这样跟随着一个声音,走进黑暗,又步入明亮,见到了声音的主人。
      “我叫凌魂。”
      他是半透明的,我能透过他清晰看到后面的书架。
      “你看起来好像鬼啊。”
      “我就是鬼呀!”他很痛快地承认了。
      “……我真是见了鬼了。”
      “你就是呀!”

      我打量周围,发现这是一个很像“井”的地方,井口高高望不到边际。
      砌成井的不是石头,而是一圈圈螺旋上升的书架,书架里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你根本无法想象那究竟有多少本书,我的密集恐惧症都快要犯了。
      “这是哪里?”
      “这里是记忆图书馆,是储藏记忆的地方。”
      “哦……然后呢?”
      “我想请你帮个忙!”

      凌魂飞了一圈,取下一本书,摊开其中一页在我面前。
      “看到我的名字了吗?”
      那页中间清晰地写着一个“凌魂”,在它上面和下面,还有许多其它名字。
      “看见了。”
      “请帮我把它擦掉!”
      “为什么?”我不喜欢不问缘由地帮人做事。
      “因为你有橡皮擦啊!”凌魂天真无邪地回答。
      “……”

      “我是问你,这本书是什么?为什么要把你的名字擦掉?擦掉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凌魂被我一连串逼问问得有些手足无措:“就……我请你帮一个忙……你有这么多问题哦……”
      “……”
      我努力克制我自己,不跟一个鬼制气。
      “算了,我们一个个问题来。既然你是鬼,说明你死了,那你是怎么死的?”
      “白血病。”他这回倒回答得挺干脆,“我是病死鬼。”
      “你拿的是什么书?”
      “是我爸爸的记忆书,这上面的名字都是我爸爸认识的人。你看,这是我爷爷,这是我奶奶,这是我大伯……”
      “停!”我打断他冗长的族谱介绍,“所以呢?你让我把这上面你的名字擦掉,名字还可以擦吗?”
      “可以的!”他拼命点头,“擦掉后,我爸爸就不记得我了,就像生命里不存在过这个人一样。”
      “你想让令尊忘记你,理由呢?”

      凌魂垂下头:“我死了之后,我爸爸很难过,他本来不抽烟的,现在经常在阳台一抽就是一整天。我去看过他几次,他头发都白了,苍老得我差点认不出。我不想看他再这样消沉下去了,拜托你让他忘了我吧,如果他忘了我,他就不会再难过。”
      “你有病吗?”我骂他。
      “我有啊,白血病。”
      “……”我,“我不是说这个!你死了令尊难过不是很正常吗?他现在消沉没有错,但悲伤总是会被时间治愈的,等到有一天,他走出来了,至少还能想起你在世时那些快乐的回忆。你就这样任性地把他的记忆擦除了,不觉得更残忍吗?”

      凌魂听了我的话,嘟了一会儿嘴,依然坚持:“我不管,我就是要擦。”
      “我不会帮你的。”我很后悔买橡皮擦的事了。
      “你不擦,我就、我就……我就哭给你看!”
      我吓坏了:“你不许哭!听说看到鬼流一滴泪,会做噩梦一整年的!”
      “你不帮我,我偏要哭!”
      凌魂使劲地吸鼻子,酝酿情绪,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哎,好烦啊,这会儿没有什么难过的事,哭不出来。”他恨恨地说。

      可他没放弃威胁我:“不过我总有一天哭得出来,你要是今天不帮我,我就一直缠着你,直到我哭出来为止。”
      “哪有你这么不讲道理的鬼?”
      “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鬼。”
      我被他烦得没办法了,心想说我又不认识他,也不认识他爸,他爸忘了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快点摆脱他,回去睡个好觉。
      “行行行,你拿来吧,我帮你。”我没好气地说。
      凌魂听了赶紧把刚才那一页翻出来,递到我跟前,生怕我反悔。

      我拿橡皮擦的手停在写有他名字的那一行:“你确定要擦哦?”
      凌魂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我擦了可就写不上了,你不要过两天反悔了又来找我,问我,‘你有自动笔吗?你有自动笔吗?你有自动笔吗?’”
      凌魂被我逗得“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他哭不出眼泪,笑的时候眼角倒是隐约泛着银光。
      “我很确定,你动手吧。”

      我无奈地摇摇头,拿起橡皮擦在本子上面涂抹。
      “小心点,”他把小脑袋瓜凑过来监工,“不要擦到别人了。”
      我停住手里的动作:“你挡到我了。”
      “……”他略带委屈地撤了回去,“我这么透明,还会挡到你吗……”

      我费力擦了半天,再看凌魂的名字只淡了一点点。
      “你确定这个可以擦掉吗?”我表示怀疑。
      “记忆越牢越难擦掉,”他指着有变浅迹象的名字,“但是你看,这不是已经变淡了吗?只要坚持,总能擦掉的。”
      没办法,我只得继续,可不得不承认凌魂说的是对的,他的名字在我的坚持作业下,越变越浅,最后彻底不见了。
      擦完后,我愣愣地看着那行空白,凌魂的爸爸,明天应该不会再去阳台抽烟了吧?

      “擦掉了,给你。”我颇有些低落地把书还给他,谁知道他反手又递过来一本。
      “这本是我妈妈的!”
      我:???
      “我看你不是病死鬼,你是糊涂鬼,你居然想让你妈忘了你?”
      凌魂垂下头:“我死了之后,我妈妈很难过,每天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以泪洗面。我去看过她几次,她眼角都生皱纹了,以前她最爱美了。我不想看她再这样消沉下去了,拜托让她忘了我吧,如果她忘了我,她就不会再难过。”
      “你、你这个不孝子!”我骂他。
      “死了就是最大的不孝了,还有比死更大的不孝吗?”

      我答不上来了,半晌后一把抄过本子,反正是他坚持的,买一送一就当我行善了。
      这回擦起来比之前更费劲,橡皮擦的角都被擦秃了,才勉强把凌魂从他妈妈的记忆书里擦掉。
      “谢谢你哦,你真好。”凌魂嘴上谢着我,一边又递过来另一本书。
      我:……
      “这是我弟弟的,小孩子,记得不深,很好擦的。”
      见我半天不接,只是面色阴沉地盯着他,凌魂又仔细陪笑道:“他今年才六岁,你也不想让他带着哥哥走了的记忆过一辈子吧,童年,最好是无忧无虑的。”

      我已不想跟凌魂抬杠了,因为我真的很困。我麻木地接过来,心中没有一点波澜地把他的名字擦掉。凌魂说小孩子记得不深,我看未必,至少我擦完之后,手腕还是挺酸的。
      然后我不出意外地看到凌魂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你家到底几口人?”
      “就五口,”凌魂伸出五根手指,然后撤回大拇指,“去掉我就四个了。”
      既然是最后一个,我索性送鬼送到东,破罐破摔地一伸手:“拿来吧。”

      凌魂这回递得有点小心翼翼:“这是我家大黄的册子,大黄是我从这么一小只养大的,特别乖。”
      “……狗?”
      “嗯,”凌魂难为情地点点头,“德牧跟土狗,混血的。”
      “……”
      凌魂垂下头,还没来得及发表讲话,就被我抢白道,“行行行,我知道了。你死了之后,大黄很难过,每天都不吃不喝,守在门口等你回来,对不对?”
      凌魂娇嗔地一推我:“你看你,还学会抢答了。”

      我面无表情地抓过大黄的书,翻开瞅了一眼,崩溃了,给他扔了回去。
      “你自己看!”
      凌魂不解,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每一行都写着,“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哈哈,啊哈,”凌魂干笑道,“这个,确实挺难找的哈……”
      “废话!”
      凌魂恋恋不舍地摩挲着书页:“那就,姑且让大黄记着我好了。想不到最割舍不掉的那一个是你……”

      “没事了吧?”我不想打扰他怀旧,打了个哈欠,“我想睡觉了。”
      “不要睡!”凌魂飞过来想摇我,可惜碰不到,“你睡着了就会从这里出去的!”
      “还没完?你不是说你家只有五口人……和狗吗?”
      “还有几个人很重要,麻烦你一并帮我擦了吧,”他可怜兮兮地抱着一摞书,“求求你,就再帮我一下下吧。”
      我要抓狂了:“这些又是什么人啊?”
      “这些是……隔壁邻居季叔叔,隔壁邻居杨阿姨,还有……”

      “够了!”我吼,“为什么连你隔壁邻居的记忆我也要管啊?世界上那么多人认识你,难道我要一本一本擦吗?”
      “还有,你们这个破图书馆这么不现代化的吗?就没有个电子录入吗?直接Ctrl+F全文搜索然后Shift+Delete一了百了不行吗?”
      凌魂被发飙的我吓到了,捧着书嗫嚅道:“不、不用所有人都、就、就只有这几个……”

      我冷静了一下情绪,看他那可怜兮兮的样,见鬼的又于心不忍了。
      “说好了,就只有这几本!多一本都不行!”
      凌魂点头如捣蒜。
      我无奈地招招手,想不到有一天我居然会拿一个鬼没办法。
      凌魂立刻开心地咧开嘴,我真是服了他的情绪转换。

      我认命地拿起橡皮:“隔壁邻居季叔叔,搞定。
      “隔壁邻居杨阿姨,搞定。”
      “下一个呢?”我伸手。
      “这个是最后一个了,”他递过来的动作特别犹豫,“他叫季逸,是我男朋友。”
      “是你什么?”
      “我男朋友。”凌魂像做了很大决心似的,把书往我面前重重一放。

      我无意评价他的个人情感。
      “这个你也舍得?”
      “舍不得也得舍得啊。”凌魂叹气,“谁让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最不忍心看他难过。”
      “带着你的记忆活下去不好吗?”
      “他太爱我了,没有我他一个人活不下去。”
      “这么自信?”
      “忘了我,重新找一个彼此相爱,还能受到祝福的人不好吗?”他的声音莫名有些悲凉,“世间优秀的灵魂那么多,又何必死守着一个凌魂不放。”
      “你真是一个自私鬼。”我只能做出这样的评价了。

      “你不是困了吗?”他拜托我,“我发誓这是最后一个了。”
      我有种自己是小说终极反派的错觉,一声不吭地开始清理季逸有关凌魂的记忆。然而这一次我擦了很久,凌魂的名字却一点变浅的迹象都没有。
      “我感觉这个好像擦不掉的样子。”
      “怎么可能呢?”凌魂围过来左看右看,试图在一片黑字中寻找一点点有可能的灰。
      “你再试试呗,会不会有可能只是太刻骨铭心了。”
      “嘁,”我一声嗤笑继续擦,“你居然让我亲手抹去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你是魔鬼吗?”
      “魔鬼算不上,”他小声嘟囔,“只是个鬼而已。”

      一刻钟后,我懊恼地把橡皮擦丢到地上。
      “不行,擦不掉。”
      “不应该啊,”凌魂看起来很焦虑,“怎么会擦不掉呢?”
      他灵光一现:“我见过这个馆的馆规手册,你等我一下!”
      凌魂把手册找了出来,跟我一起翻看。
      “……在这里!关于人名无法擦除的解释,第九页!”

      我立刻翻到第九页,找到那一条,上面写着:
      ——如甲的记忆册中,乙的姓名无法擦除,说明甲是杀害乙的元凶。
      ——如要擦除,除非乙原谅甲的行为方可。

      我盯着凌魂,他也呆呆地盯着这一行字,须臾后摇摇头,往后退了两步。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摇头说。
      我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你不是病死的。你是被杀死的。”
      “季逸才不可能杀我!”
      我把季逸的书递向他:“那你来啊?”
      “……”

      凌魂像被抽干力气一样抱着膝盖蹲了下来,他不久前还是一个开朗乐观的鬼,现在却看着像死鬼。
      “我确实不是病死的,我是自杀的。
      “我跟季逸,从小就是邻居,两家关系很好,他父母待我就像亲儿子一样,我爸妈待他也是。
      “我们一起长大,到了青春期,发现互有好感,纠结了一小下,然后就顺从本能在一起了。
      “我们双方父母都挺保守的,这种事自然就没告诉家里,直到某天我弟直接推门进了我卧室。
      “当时两家的家长在隔壁打牌,我弟跑过去说,哥哥跟逸哥哥在玩亲亲,然后火山就爆发了。
      “两家人死活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被锁起来,听说季逸要被家里送到国外。
      “后来我俩想尽一切办法跑出来,但没有地方去。有一天在街头,我特别绝望,就脑抽地跟季逸说,要不咱俩自杀吧。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清除我家人的记忆了吧。我死后他们都觉得是自己的错,我可以接受他们悲伤地活着,思念着活着,但我不想让他们愧疚地活着,明明就只是我自己蠢而已。”

      “你是挺蠢的。”我没好气地评价了一句。
      凌魂表情可怜巴巴:“我已经为我的蠢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你就别雪上加霜了呗?”
      我不爽地往一旁白了一眼:“然后呢?他杀了你,又不想死了?”
      “当然不是!我们两个一起吃药,只有我死了,他被抢救了回来。”
      “那他杀你又怎么解释呢?”
      “我不知道!”凌魂很不开心地嚷道,“你就是不相信季逸对我是真心的!你就是阴谋论!”
      “哈!”我气笑。
      “季逸对我好得不能再好了,我们约好一起去死之后,走黑路搞了两瓶药,我一颗,他一颗,我一颗,他一颗。药太多,吃到一半,我累了,撒娇要他喂我,他就喂我一颗,自己一颗……”
      “……也太懒了吧你!!”

      气氛诡异地沉默了半分钟,我和凌魂异口同声地喊道:“喂药!”
      可怜季逸,应该是史上最无辜的凶手了吧。
      凌魂找出了真相,悲喜交加。
      “竟然是因为这个,难怪怎么都擦不掉,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你说呢?这上面写着,除非你原谅他。”
      “可我压根也没怪他啊。”
      凌魂抬起头,对一眼望不到边际的井口大喊:“我原谅季逸了!”

      回声一层层荡漾开去,我原谅季逸了——我原谅季逸了——原谅季逸了——
      “现在呢?”他问。
      我捡回季逸的书试了试,还是不行。
      “我也不可能直接去找季逸,他听不到我的。我试了这么多人,只有你能听到我说话。”
      “那你觉得我去找他说,会不会被当成神精病?”
      “那怎么办呢?这个解决条件根本就是个悖论嘛。”

      事情再一次陷入僵局,我们两个都疲惫地倒在地上,尤其是我,我已经困疯了。
      “你能不能想出来解决办法啊,想不出来我真的要睡着了。”
      我眼皮越来越沉,就在即将进入梦乡的一霎那,被一声大喊惊醒了。
      “啊!我想到了!”凌魂激动地坐起来,“如果我不记得他,自然不会怪他,那就等于原谅他了啊!”
      我脑子还处于停转状态:“什么意思?”
      他把封面写有自己名字的书翻出来,推到我面前:“你先把他的名字擦掉,就可以把我的名字擦掉了,不是吗?”
      “你是不是傻?这样你连他的记忆都没有了。”
      “我是个鬼诶,要记忆有什么用?”
      “你是个鬼啊,你只剩下记忆了!”

      他怔怔地望着我,突然眼眶中泪光一闪,斗大的泪珠滚了下来。
      “我靠!你别哭!我怕了你了,我照做还不行吗?!”
      我满地去找那块被我丢掉的橡皮,口中嘟嘟囔囔地抱怨:“我脑子进水了我买橡皮擦做什么……”
      找到橡皮擦了,我不敢去看他,蹲在地上拼命擦拭凌魂书上季逸的名字。
      真的很难擦,我感觉纸都快被我磨破了,字也只淡了一点点。
      “最后一本是他的,你千万不要忘了哦!答应我!一定要把我的名字也擦掉!”

      他声音里包含浓浓的哭腔,我慌乱中加快了动作。
      “你别哭,我这就擦掉了。你看,很快的。”
      一滴水落到纸面,我没忍住抬了下眼,这一抬眼我就后悔了,凌魂站在那,泪如断线珍珠,大滴大滴地落下。
      我这一天又岂止见到鬼流一滴眼泪,我这一场噩梦会不会做到下个世纪?
      “答应我!”他哭喊着说。
      “……我答应你。”我头也不抬地说。

      我努力了好久好久,橡皮擦磨没了一大半,两本书上终于没有彼此的名字了。
      季逸的书里没有凌魂,凌魂的书里也没有季逸了。
      纵是刻骨铭心的感情,也抵不过半块橡皮擦。
      我从化石状态中解放出来:“结束了。”
      凌魂脸上仍有泪痕,但已经没有难过的表情了。
      “辛苦你啦,”他又变回刚见面时的那个乐观鬼,“这里还有最后一本。”
      我:???

      “可你明明说刚才那是最后一本!”
      “我什么时候说的?”
      “就在我刚刚擦季逸名字的时候!”
      “季逸是谁?”他茫然地问。

      “……”我,“不管是谁的都好,拿来吧。”
      这回这个倒是好擦得很,我轻轻一擦就掉了,应该不是特别熟悉他的人。
      “这回是真的结束啦,谢谢你!”
      我摆摆手,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的脑子越来越沉,即将坠入睡梦中。
      朦朦胧胧中,我又隐约听到一个声音。
      “你不会做噩梦的。”

      我伴晨光醒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揉惺忪的双眼。
      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摊开手,发现掌心里有半块橡皮擦。
      我左看看,右看看,想不通它是从哪里来的。
      好奇怪,我为什么会握着半块橡皮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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