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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的时候,有人走进了他的房间,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走进来的迹部,又继续低下头将衣服折好放进行李箱。
迹部对他的反应也未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径直走到窗边。将窗子打开的瞬间,粉红色的花瓣就着风飘进了房间,就连空气里隐隐约约也带着芬芳的气味。
他看了看越前,便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优雅地交叠了双腿,还附带着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脸上带着一个温和的笑容:“据天气预报,今晚可能会有大雨。”
听到这句话,越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迹部,语气里带着些许疑问:“航班没有取消掉吧。”
“……你是真的没听懂吗?”迹部的语气里听起来略带无奈,他静默了半晌,看着睁大眼睛迷茫地看着他的越前,“本大爷是在变相地让你留下来,不要去日本。”
细细考虑并观察了越前的反应之后,他不指望凭借越前的情商能明白他未说出来的话,于是带着轻松的语气将他的本意说了出来。
明明是笑着说话的语气,但是越前不知道为什么却从中产生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不忍心再继续去看迹部故作轻松却隐含期盼的眼睛,他移开视线,将洗漱用品放进箱子里。
“……抱歉。”
声音小得迹部差点都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他看了一眼越前,忍不住在心头叹了一口气,微微移开视线,看着木地板上的粉红色花瓣,轻言细语却残酷地指出了一个事实。
“已经两年了。”
听到两年这个关键字眼,越前低垂的睫毛轻微颤动了一下,正在收东西的手停顿了几秒又继续动了起来。
“……嗯,我知道……”
他的上一任恋人——不二周助,就是在两年前的初春时节,被人发现陈尸于日本一座小县城的海边。
警方当时率先排除了他杀可能,最后草草调查了一下周边环境,便判定是意外死亡。
但是令所有人都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不二会突然跑到那个小县城。越前也不明白,因为那个县城他们当时才刚刚去过没多久,说是旅行,也未免让人难以信服。
他每每回想不二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还有事?」,就觉得胸口一阵气闷,不知道到底是在气不二当时的冷漠,还是气自己当时的转身离开。
而不二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竟然是一张写着「冰箱里有刚买的牛奶,记得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再喝。」的纸条。在将不二的骨灰带回东京安葬完之后,越前才想起那张纸条,回到公寓的客厅里东翻西找,才在茶几底下找到那张纸条,从此便放进钱包里珍藏了起来。
生命太过无常,大概就连不二都未料到自己会突然去世,所以并没有给家人朋友留下什么话,就这样消失在世界上。
越前有时候想起来都会觉得唏嘘不已,若是不二知道有这么一天,会不会后悔之前把时间浪费在他们两人之间的争吵冷战上。
那之后,越前并没有按照原计划在东京上大学,而是离开日本回到了美国。但是到了不二的忌日的时候,他还是会赶回日本去祭奠那个在坟墓下永眠的人。
今年是第二次去祭奠不二。
算起来,不二离世两年,越前也二十岁了,并且和迹部交往了一年。
只是迹部和越前自己都知道,越前的心里还没有放下那个温润如玉、总是一脸笑容的名为“不二周助”的男人。
“呼。”迹部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越前面前,带着冷漠又微怒的语气:“你知不知道,本大爷实在无法忍受一个死去的人,还在你心里占有那么重要的位置!”
越前愣住,不二去世之后,迹部就一直陪在他身边,而虽然他和迹部也交往了一年,但是他承认他还是一直惦记着不二。
“我很抱歉……”喃喃地低语传进迹部耳里,迹部也没有发怒反而露出一个笑容。他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捏住了越前的下巴,迫使原本低着头的越前看向他。
“本大爷不要你的抱歉。只要你,忘记他。”看着越前慢慢苍白起来的脸色,他觉得心里有些痛,只是如果不残忍一点,他们之间永远都隔着一个死去的人。
他狠下心来,掩去眼里的心疼,沉下声音说:“正好这也是一个机会,趁去祭拜不二之际,正好去告诉他,我们交往了,并且以后只会爱着本大爷一个人!”
“……”越前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说话,眼睛却开始泛红。
迹部见状,终于还是先败下阵来,松开手,将面前的人抱进自己的怀里,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背,“龙马,对本大爷公平一点。”
近乎哀求的声音让正在难过的越前也忍不住心头一颤,他将头贴近迹部的胸口,听见对方心脏处传来的沉稳的跳动声,终于开口,“我知道了。”
低低的、带着鼻音的声音,让人很想疼惜。迹部收紧怀抱越前的双臂,从今以后,他会加倍地对待他怀里的人。
收好行李之后,迹部将越前送到机场,并且还贴心地为越前把登机牌换好。
“本大爷在家等你,早去早回。”迹部将登机牌放到越前手里,低下头在越前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
“嗯,你回去吧,我马上去安检了。”越前看向迹部,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
迹部却没有答应,直到亲眼看越前过了安检,才挥手转身离去。
因为时间还没到,越前只好先在候机室里的椅子上坐下来,他无聊地拿出手机打算靠听歌来打发时间。
We don\'t wanna live alone.
We are gonna live alone!
耳机那头的男人唱到后面有一丝歇斯底里的感觉,越前抬头看着阴暗的天空,心头一片空洞。
信息提示音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他低下头,看见手机上的邮箱收到了一封邮件。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头,因为最近的垃圾邮件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进入邮箱界面,准备将邮件删掉的他,却在看到邮件主题时,手指的动作停了下来,心脏也开始地跳个不停,到底是谁在恶作剧?!
“龙马,我是周助。”
他盯着这行字看了几十秒,最后深呼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指点开邮件,就算是恶作剧,只是看看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损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