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情缘》东卿

7、第 7 章

　　看着墙上的字画东方伯睿独自出神。
　　这几日与裴雯相处渐入佳境让东方伯睿心情十分愉快。一直在商场上闯荡，和那些老奸巨滑的奸商打交道，整天口不对心彼此勾心斗角，以前对这些都习以为常并不觉得什么，可这些日子他却对此感到厌倦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闲暇时和知音一起谈诗论画、舞文弄墨的过日子竟会如此惬意！比起绝色美貌的魅惑，和裴雯相处时温馨的氛围所带来的得那份心灵的愉悦更能令他满足。
　　只是有一件事让他总是不能释怀——雯到底喜不喜欢他？还是因为已经嫁到东方家所以刻尽本分？她孝敬婆母、关爱小叔、刻尽为人妻的本分，这些都无可挑剔，在母亲的指导帮助下甚至出乎他意料的把当家主母的工作也做得很好。可是……唉！唯独让他觉得不满的就是他感觉不到他在她心中的分量。
　　“睿，你累不累？要不要尝尝我做的点心？”裴雯端着一碟点心兴冲冲的跑进书房。热衷美食，自己自然也有所擅长，变着法的作出新奇美味的点心正是她的兴趣之一。
　　“好啊！”虽然他不大喜欢甜食，但娇妻亲手做的又另当别论了。
　　“怎么样？”裴雯急切的等待他的评价。
　　“嗯，酥脆可口，甜而不腻，很好吃。”
　　“真的！太好了，那样的话我明天就照这样做给娘吃。”
　　“我该不会又是第一个尝的吧？”
　　“嗯，你不愿意吗？”
　　“怎么会！”
　　“那就好，告诉你哦，我这次是用……”
　　裴雯正准备详细介绍配料和做法，可刚开口就被东方伯睿岔开话题。
　　“对了，雯你来得正好，今天有人送来一幅字画，你过来看看。”
　　她的手艺不错，经常会有些新点子，而做第一个品尝的人大多会是他，这倒不是什么坏事，但她的创新精神太过强烈，时常用一些新奇的配料和方法来做点心，有时候用的配料实在让人不大容易接受，还是不听的好，免得他的胃对此作出反应让她难过……
　　“睿，我想和你说件事。”看着眼前的字画，裴雯状似随意地说道。
　　一段时间的相处，在他的一再要求下，裴雯总算改口不再是一口一个‘东方伯睿’的叫他了，不过以这种若有所求的语气倒是头一次。
　　“什么事尽管说。”
　　“过几天就是七巧节了。”
　　“嗯？”目光依旧放在字画上，不过心神已经被裴雯分去大半。
　　“街上会有很多人，很热闹的。”
　　“我知道。”没有抓住要点，东方伯睿只有顺着她的话听她最终的目的。
　　“那我可不可以也参加集会？”
　　抬起头，对上裴雯那闪动的双眸，东方伯睿二话不说立刻答应：“行，明天让春桃和睿阳陪你一起上街上逛逛。”
　　“不用了，他们两个都那么忙，我自己就可以的。”
　　开玩笑，让他们两个一本正经的跟着一定会是她坐在一顶小轿里远远的看着热闹，这不行那不行的，什么也玩不成。
　　“你不能一个人上街！一个单身女人，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没关系的，我可以扮男装，没人会认出我来的。”渐渐摸出他的脾气，习惯了东方家的生活，裴雯活泼好动的秉性越来越明显了。
　　“那也不行，总之你不能一个人出门。”
　　“哦……我知道了。”
　　裴雯失望的神情让东方伯睿心生不忍，他合上手中的书卷道：“这样吧，等过两天手头的这笔生意忙完我空出时间来陪你去，怎么样？”
　　“你一个人陪我？”
　　“对，不带随侍，只我们两个人。”过门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得空带她出门逛逛，以她的性子想必是闷坏了。
　　“那我可以穿男装吗？”
　　面对充满期盼的双眼，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下不为例哦！”
　　“真的？”裴雯闻言高兴的扑进东方伯睿的怀里，“你真是太好了！”
　　以往只有在梦云那儿住的时候才可以男装出入，为防有人认出她来告诉裴老妇人，她很少会在城里闲逛，这次终于有机会可以痛快的玩个够了。
　　笑拥着怀里的佳人，东方伯睿享受着这裴雯主动投怀送抱的难得机会。
　　“雯，你喜欢我吗？”东方伯睿问的有点紧张。
　　“喜欢！”兴头上的裴雯答得十分爽快。
　　放下心中的大石，他继续问道：“除了我以外你还喜欢谁呢？”
　　“嗯，有娘、仲贤、叔智、大哥、云哥……”
　　她喜欢的人还真多，他应该会被排在前面吧……
　　“……还有士霁堂哥！”
　　听到裴士霁的名字，东方伯睿忍不住追问一句：“那么我和裴士霁你喜欢谁多一些？”
　　“士霁堂哥！”
　　裴雯毫不犹豫的明确回答令东方伯睿黯然。但他让然不放弃希望道：“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以后不要和裴士霁单独相处好不好？”
　　“为什么？”
　　“因为我……”嫉妒二字卡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东方伯睿生硬的转道，“……希望我的妻子不要和别的男人单独相处。”
　　“可士霁堂哥不是别的男人呀？”
　　“总之你答应就对了不用问那么多了。”
　　“不要！”裴雯拒绝得十分果决。士霁堂哥总会给她讲些新奇的故事，她怎么舍得不和士霁堂哥相处呢？
　　东方伯睿一时心急的脱口问道：“如果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就不会有什么感觉吗？”这么说她总该明白他的心情了吧……
　　没想到裴雯毫不犹豫的答道：“不会呀！”
　　裴雯干脆的回答再次将东方伯睿丢进深深的谷底……

　　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东方伯睿眼睛看着桌面上的账册，可心思却已经飘离。
　　虽然不是绝色佳人，可内在的吸引更加持久而难以抗拒，东方伯睿早已认清了自己情归何处。经常注意裴雯的一举一动，摆脱迷茫使他不满足于身体的契合，渴望自己能够在她的心中占有无可比拟的分量，但是，他到底被摆在什么位置上呢？
　　她对娘的眷恋有目共睹，和娘相处的时间比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多得多；她对弟弟关怀备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是在谈论弟弟们还有她的士霁堂哥……
　　想起前几天的对话，东方伯睿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这是怎么了，我的伯睿贤弟，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呀？还唉声叹气的一点儿都不像你嘛！”
　　突然在身后响起的话语打断了东方伯睿的思绪，他猛地回头，就看见裴士霁斜倚在窗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是你！”东方伯睿看了他一眼转回头不愿再理他。
　　总觉得裴雯有着严重的恋兄情节，裴士霖也就罢了，毕竟裴雯对裴士霖更多的是长兄如夫的崇敬之情，可是裴士霁……对于东方伯睿来说，裴士霁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是我，怎么了，老朋友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也不表现的热情一点儿，难为我特意大老远的跑来看你。”
　　“你不是已经在苏州府呆了好几天了吗？也没说来看看你的这位老朋友，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他才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特意跑来看他呢！就算他是特意跑到东方家来的也只会是来看裴雯而不会是因为他。
　　“啊，你知道我一直呆在苏州府也不说请我到家里来做客，真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东方伯睿打断了裴士霁故作姿态的抱怨，不客气地道：“你是个闲散惯了的人，不会无缘无故主动在我眼前现身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一直呆在苏州府？也就是说他前一阵子并没有离开苏州而是躲到了暗处。哼！这下子所有的问题就都对上号了！
　　“嘿，的确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实话告诉你吧，我最近惹上了一个难缠的人，所以想借贵宝宅暂避几日。”
　　“不行。”惹上难缠的人？哼！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他老兄本身就是一个极端难缠的人，谁那么大的胆子敢缠上他？
　　“咦？”
　　裴士霁微微一愣，没料到东方伯睿拒绝得这么直接果断，连点转圜的余地都没留。但他马上就恢复过来，上前两步来到东方伯睿的面前，直视他的双眼道：“不要这样嘛！咱么兄弟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现在落难当中，你难道想见死不救？你忍心吗？”
　　“哼！”东方伯睿轻哼一声，扭过头不去看他。
　　“你难道真的狠心一个人幸福的看着我在一旁遭受磨难吗？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大媒呀！你就这么对我？你现在是生意兴隆、春风得意、母慈子孝、兄弟和睦、新婚燕尔、娇妻相伴……”
　　“你还好意思说？当初你是明知道我认错了人还将错就错的设计了这门亲事是不是？害我闹了个大笑话，我不去找你算账你竟然还得寸进尺？”
　　“我可是为你着想呀！难道你对小雯有什么不满意？后悔娶了她？这么说我更得留下来了，嗯，我现在就去和小雯谈谈，怎么为人妻的竟然让她的夫君对她这么不满？”裴士霁说着退到窗边，作势要从窗口翻出去。
　　东方伯睿见状，连忙伸手拉住裴士霁道：“我对雯没什么不满的，你不要乱说话！”他说话经常是暧昧不明，若由着他乱说不一定会惹出什么风波呢！
　　“那你是在为什么事烦心呢？说出来吧，我来替你想办法，算是报答你让我借住在你这里，怎么样？”
　　“我还没答应让你留下来呢！”
　　“小雯一定欢迎我留下来！”
　　“你！”
　　看东方伯睿为之气结的样子，裴士霁口气变得十分温和，道：“别这样嘛，留我下来对你也有好处的哦……”
　　会有什么好处？哼，他不添乱就不错了！
　　“怎么又不吭声了，还摆出一副我欠你几百两银子的模样，难道说你真得这么怕我留下来？不会吧，堂堂的东方家大少爷……”
　　很简单很明显的激将法，偏偏东方伯睿就无法忍受，他打断裴士霁的话道：“你不用说这些话，我会让你留下来，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和雯单独相处。”
　　原来如此，呵，他的表现还真是直接可爱呐！这就是他不愿意留他在府里的原因？嗯，小雯在这方面的表现虽然不算太明显但也足以说明问题了，他竟然还不了解？真是当局者迷关心则乱哪！作为媒人好像应该提点他一下，不过他和他讲条件嘛，嘿嘿……
　　“这件事可不是由我一个人决定的，难道说小雯来找我要我把她拒之门外？你能做到我可做不到，小雯那么可爱，我可不愿意看到小雯伤心的表情。”裴士霁故意为难的低着头，实际是想掩饰嘴边的笑意。
　　是呀，如果雯知道他住在这里一定会去找“她的士霁堂哥”，无论是谁都不会忍心看她难过的，更何况了解她过去的生活以后他一直希望灿烂的笑容能够常驻在她那张充满活力的脸上。
　　唉——东方伯睿无力的暗自叹了一口气，罢了，反正和裴士霁相处他从来没有真正占过什么上风。
　　“你就住在东跨院吧。”
　　“那就多谢了！”伸手揽住东方伯睿的肩膀，裴士霁凑近他的耳边道：“你现在是为小雯的事儿而心神不宁吧？放心好了，我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助他一臂之力？他不陷害他他就要谢天谢地了！
　　“今天咱们也算是故友重逢，伯睿呵，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喝两杯呀？”
　　“是是是……士霁兄吩咐，小弟是莫敢不从呀！”嘴上这样说着，东方伯睿还是忍不住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
　　像是没听出来东方伯睿一副百般忍耐的语气，十分兴奋的拉着他，非要他陪他一起去东跨院‘叙旧’。
　　成功的婉言相拒，自认为总算安全脱身的东方伯睿悄悄的舒了一口气，没有察觉裴士霁眼中闪过正中下怀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