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情缘》东卿

3、第 3 章

　　3.

　　裴雯独自坐在新房里听着外边嘈杂鼎沸的人声只觉得额角隐隐作痛。
　　当时被东方伯睿撩拨起火气，竟然冲动的答应了这门亲事，而随后而来的士霁堂哥热心程度超乎想象，给了她许多意见和建议，为过门以后实施的反调教计划出谋划策、添砖加瓦。
　　在她还没来得及把事情前后贯穿起来仔细想的时候，老夫人就派人来把她接回了裴家大宅，收拾门面量体裁衣准备嫁妆……
　　事关裴家的脸面，老夫人可是一点都不含糊，讲道理立规矩抓紧一切空余时间对她进行疲劳轰炸，弄得她这十来天都没有得到好好的休息。就在这种身心俱疲的情况下她被送上了东方家的花轿……
　　唉，她实在是没想到，不过是成个亲竟然会弄得这么累，为了这繁复的礼节，天没亮就被折腾起来到现在水米未进，她现在最想做得就是先饱餐一顿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可是，这房间里除了几样鲜果就什么吃得的东西都没有了。
　　同样是成亲，那个东方伯睿自己在前边酒席上又吃又喝，她却得独自一个人在新房里忍饥挨饿，真是不公平！
　　眼下别无选择，裴雯掀起盖头冲到桌前拿起瓜果充饥，才啃了两个，忽然听见几个婆子丫环逐渐接近新房。
　　“……新娘子可真是好福气呀。”
　　“是呀，能够嫁到东方家当大少奶奶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
　　“诶，话不能这么说，不管怎么人家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嘛。”
　　“哼，什么官宦人家的小姐不过是个庶出，而且，你看她寒酸的连个陪嫁丫鬟都没有。”
　　“庶出也比你强，你就不要做白日梦了，大少爷就是收偏房也不会看上你的。”
　　慌忙藏好啃了一半的水果，裴雯迅速回到床边蒙好盖头危襟正坐。
　　“好了，你们几个都不要吵了，让外人看见成何体统。”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止住几个丫鬟的话推门而入。
　　好香！是食物的香气！她们端着食物进来是给她吃的吗？
　　刚刚吃的两个果子不但没有缓解她空虚的胃袋反而引得她更加饥肠辘辘，此时阵阵香气飘来刺激着她的感官无异于一种折磨。
　　不过她渴望众人快点离开的愿望显然没有传达给任何人，几名丫鬟在她的身对她耐性的开始了考验。
　　“……哎呀，大少奶奶，真不愧是书香世家的出身，你们看光这么坐着就显出气质不凡了。”
　　才怪，饿得前胸贴后背都快要坐不直了还会有气质？
　　“是呀，咱们大少爷真是有福气呀。”
　　哼！刚才还在门外还惦着你家少爷纳妾说我配不上他嘞，进了门就全变了。
　　“那当然了，裴小姐可是咱们苏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名门闺秀。”
　　若不是嫁到东方家来只怕你们连听都没听说过我呢。
　　“你怎么还叫裴小姐，以后就是咱们的大少奶奶了。”
　　……
　　疲劳的精神抵不住一阵阵飘入鼻端的食物的香气的诱惑，耳边言不由衷的无聊赞扬不断的挑战着裴雯的定力，裴雯的忍耐终于到达底线。
　　“请你们全都出去好不好！”
　　啊？！
　　突如其来的一声断喝非常有效的令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呆呆得看着站起身形的裴雯。
　　瞬间安静下来的环境也让裴雯的头脑恢复了冷静。
　　糟了，一时兴起失了仪态，如果被老夫人知道一定又要念她了，怎么办？
　　“裴……裴小姐，您……”怎么可能？书香门第出身的小姐，受到良好教养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对她们吼？不会的，一定是听错了！
　　就在裴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声音插进来替她解了围：“各位姐妹，实在是对不住，我们小姐从来没离开过家，如今这心里头不好受是必然的，再加上突然到了新的环境有些不适应难免会心慌意乱。希望大家能够理解，让我家小姐一个人静一静。”
　　几人循声回头，这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来人。
　　好——好惊人的丫鬟！
　　不说那身高比大家足足高出一个头还多，站在终丫鬟之中犹如鹤立鸡群，单是那粗壮的身材已是十分惊人，如果不是高高膨隆的前胸几乎让人误以为是一个男子！
　　一身深紫色的衣服紧紧的包裹着那粗壮的身形，好像只要一次用力的深呼吸就会把衣裳的接缝处全部崩开，一朵大红色的艳丽牡丹绣在前胸，粗劣的绣功全无半点掩饰，真是糟蹋了那身衣裳的上好料子！
　　那张脸孔更是触目惊心让人不忍正视——厚厚的脂粉填平了原本布满坑洼的一张麻子脸，使其呈现出一种骇人的惨白，随着说话时牵动的嘴角，不时的有几片白色的碎屑掉落在那深紫色的衣服上分外明显，在涂抹的血红的双唇开合之时，一口焦黄的牙齿若隐若现。
　　为首的老妇人首先恢复过来，强自镇定，断断续续的开口：“你……你是谁？”
　　这个人是从哪儿来的？什么时候进到屋里的？绝对不是东方府上的，否则以这么出众的外表她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来人一步三摇、扭动腰肢向前走了两步，抽出袖中的手帕在空中一抖，道：“人家就是在裴家专门伺候小姐饮食起居的梅香嘛。”说罢咧开嘴冲着众人一笑，随即扯起手帕掩在嘴边。
　　这一连串的动作骇得众人踉踉跄跄连连后退给她让路。
　　似乎无视于众人的反应，来人继续向前移动。
　　“本来我是想陪着小姐一起到裴家来的，可是，唉，老夫人就是不肯答应！说这边会有丫鬟照顾小姐，可是谁能像我这么了解小姐的好恶呢？想想不放心还是过来看看，小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嘴里一边碎碎的念着一边加上肢体语言，不时舞动几下手中的绢帕，很快就清出一片空间，几个丫鬟婆子已经全部退到了门边。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留下陪陪少夫人吧，我们先行告退了。”
　　总算明白为什么裴家没有带陪嫁丫鬟过来了——她这副模样根本带不出门！裴小姐又太过善良怕带别人跟过来引她伤心所以干脆就不派了……
　　一听见众人离开的关门声，裴雯立刻掀下盖头，起身飞扑进梅香的怀里：“快拿出来。”
　　怜爱的捏了一下裴雯得鼻子，梅香从怀里掏出两个小包递给她。
　　“呵呵，你就是贪吃，什么都逃不过你这小狗鼻子。”
　　恢复了男声，原来这个梅香正是裴士霁易容装扮的。
　　“当然，这可是齐月斋的点心呀！我怎么可能闻不出来。”
　　扯下脸上易容的面具，裴士霁倒了一杯茶坐到裴雯的身边：“先喝口茶，慢点吃别噎着了，真是的，又没有人和你抢。”
　　口中塞满食物，裴雯就着裴士霁的手喝了一口茶，语音含糊的道：“唔，嗯，还是士霁堂哥最疼我。”
　　“你呀，看见你这幅狼吞虎咽的样子怕是没人会相信你是裴家的小姐。”
　　裴雯撒娇的在裴士霁的怀里蹭了两下继续享受手中的美食。
　　裴士霁伸手轻抚裴雯的头，道：“成了亲以后就是大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任性了，老是闯祸可没人救你了哦。”
　　“没关系，我有难的时候就找堂哥，你给我的那只鸽子我喂的可好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万一我不能及时赶到你的身边怎么办？”
　　听裴士霁说话的语气，裴雯放下手中的点心道：“堂哥你又要走了？再多呆几天嘛好不好？”
　　“你也知道的，我在一个地方呆长了会出问题的。”
　　“那至少过两三天再走好不好？”
　　裴雯虽然知道裴士霁在江湖上四处惹麻烦的确有很多人想抓他却因为他行踪总是飘忽不定而无法如愿，但对新婚的一种恐惧感使她希望有个亲人能够陪在她身边。
　　“没事的，我已经通知你大哥了，估计这两天他也应该到了，在他回来之前我会留在苏州的，你有事就通知我，不过要是有人问起我一定要说我已经离开了。”过了今天东方伯睿一定会找他的麻烦，他可不想和气头上的人打交道，避几天风头再说。
　　“真的？大哥要回来了！”
　　她已经有两年没见到大哥了，以前爹虽然疼她，但毕竟花在书院的时间比较多，家里多亏大哥在老夫人面前对她处处维护，在她的心里大哥就像第二个父亲一样。
　　喜讯冲散了她心中的不安，裴雯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在和裴士霁的笑闹中完全放松了心情，饱食之后的睡意渐渐袭来，裴雯偎倚在裴士霁的怀里陷入甜甜的梦境……

　　终于摆脱了宾客们的纠缠，东方伯睿带着几分醉意步履蹒跚的步向新房。
　　在酒席宴上，他以每人两个愿望为条件换取两个弟弟替他冲锋陷阵，帮他摆脱了几个唯恐天下不乱想闹洞房的人，这才得以顺利脱身。
　　深吸一口气，东方伯睿晃晃脑袋清醒一下，伸手推开了新房的门。
　　翘首企盼了半个多月，总算如愿把佳人迎娶进门了……咦？她已经睡了，还是和衣而眠，一定是这几天把她给累坏了。唉，这桩亲事他的确是办得太仓促了……
　　怀着满心的疼惜，东方伯睿走到床边拉过被子为裴雯盖上，就着昏暗的烛火欣赏佳人的睡容。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醉得太厉害了？
　　东方伯睿难以置信的用力揉揉双眼，并把裴雯的脸转向外侧，再度确认眼前的容颜。
　　睡梦中被人干扰，裴雯挥手打掉脸上扰人的手嘟囔：“士霁堂哥，再让我睡一会儿。”
　　看着有些眼熟，她管裴士霁叫堂哥，她到底是谁？
　　被用力的摇醒，裴雯费力的睁开双眼，看清了眼前扰她好梦的人。
　　“怎么会是你？士霁堂哥呢？”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新房里？”无心里会裴雯的问题，东方伯睿急切的问。
　　“我是裴雯呐！不在新房我应该在哪儿？”掩口打了个呵欠，裴雯爱理不理的道。
　　“不可能，裴雯貌若天仙，怎么可能变成你这副样子！你别想骗我！”
　　“你吃错什么了吧！”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到瑞意楼来的梦云！原来你是女的，一定是你和裴雯掉了包对不对？难怪那天你一个劲儿地说她这样那样不好，其实是你想嫁到东方家。”
　　“满口胡言乱语，懒得理你。”
　　睡意未尽，裴雯拉过被子准备再续美梦，奈何东方伯睿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一把扯过被子扔到一旁，继续在她耳边抒发他的怒火。
　　“哼！别以为你进了东方家的门我就会承认你，想的美！我是不会承认的！”
　　“喂！你有完没完，你要搞清楚，是你先到裴家提亲，这才逼得我不得不嫁过来的，你以为我愿意呀！”他不会是喝多了借酒装疯吧！
　　“那是因为你为了嫁到东方家和裴士霁一起设的圈套！”
　　“对你设圈套？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臭名远播根本就没有人会愿意嫁给你！”
　　“不用否认了，明天我就让人去退亲。告诉你，我要娶的是庙里遇到的那位绝色佳人而不是你这个冒牌货！”
　　“求之不得！你自己的错还怨别人，真不知道是谁那么倒霉竟然会被你看中了！”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告诉我那天在庙里和你在一起的佳人是谁我就相信你不是有意调包！”
　　“庙里？我们是在瑞意楼第一次见面的吧？”他一定是喝醉了脑筋不清楚了。
　　“不用装了，这还要我提醒你吗？就是上个月和你一起进香的人，头上还戴着一方白纱。”
　　上个月？庙里，白纱覆面？
　　猛然想明白了东方伯睿看中的是谁，裴雯难以自持的大笑出声：“哈哈哈……你对他？哈……没错，他是真正的绝色！你真是好眼力！哈哈……”
　　裴雯突如其来的大笑把东方伯睿笑得莫名其妙，让他有一种被嘲弄的感觉。
　　“不要再笑了，你到底在笑什么？”
　　“哈……你没希望了！原来……你看中的是云哥哥……哈……云哥哥对人才不感兴趣呢！”
　　什么？云哥哥？她是说梦云才是那个拥有绝世容颜的人，而且还是个男的！不可能！如果真的是男的穿上女装怎么可能一点格格不入的感觉都没有？
　　“哎哟，笑得我肚子痛……”
　　经过开怀的笑过一阵以后，裴雯连日来郁闷烦躁的情绪一扫而空。
　　“其实你也不用太难过了啦，云哥哥是人如其名总是如梦似幻缥缈无形的让人捉摸不定，我和他一起呆了这么久还是看不明白他呢，你只是看他一眼而已，分不清男女很正常的，不用放在心上。”
　　心情转好的裴雯看东方伯睿似乎难以置信，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决定好心的安慰他两句，不过这几句话听在东方伯睿的耳朵里确是充满了讽刺意味的嘲讽。
　　“你——，你不用在这里说风凉话，我会去确认的，等我把一切都弄弄清楚以后再来和你算账！”说罢转身夺门而出。
　　就这么冲出去了？他看起来很生气……糟了，他说去确认该不会是去找云哥哥了吧！云哥哥一点功夫底子都没有万一被他伤了……
　　东方伯睿前脚刚刚离开一条身影就从窗外闪进房内。
　　“士霁堂哥……”
　　“不用担心，我跟去看看，你安心睡吧！”
　　前院鼎沸的人声传来，没人注意到新房这边发生什么事。皎洁的明月渐渐升至当空，裴雯坐在窗边静静的望着深邃的夜空，不放心梦云那边，她要等待确实的消息……

　　裴雯带着两个黑眼圈一脸倦容的走在曲折的回廊，有些心不在焉。昨夜一直等到三更天裴士霁才回来，却只是简单的告诉她梦云那边平安无事就又离开了，好像瞒着她什么事，带着几分不安昏昏入睡，然而不到三个时辰就被叫醒要去请安。
　　“老妇人，大少奶奶来向您请安了。”
　　避开丫鬟的眼睛，裴雯掩口不着痕迹的打了一个呵欠，举步迈向大厅。
　　唉！穿了两年轻便的男装再度换上拖沓的长裙还真不大习惯呢！心中暗自感叹脚下一不留神，霎时眼前的景物旋转，坚硬的青砖地面扑面而来，想要改变重心借力跃起已经是来不及了……暗叫一声‘不好’，裴雯连忙扭腰侧身，‘嘭’的一声跌坐在地。
　　呼——还好，多亏她反应及时没以最难堪的姿势摔倒，要是一进门就跌个狗吃屎可救糗大了……
　　“呀！”
　　“大嫂！”
　　东方老夫人和东方仲贤同时惊呼出声，连靠在一旁打瞌睡的东方叔智也因她这意料之外的出场而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嘿嘿——”裴雯讪讪的笑了两声站起身拍拍衣服，吐了一下舌低声嘟囔：“出师不利……”她可是很少在长辈面前失态的呀！
　　“快过来让我看看，有没有摔伤哪儿？”老夫人伸手拉过裴雯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一番。
　　看老夫人满眼的担忧，裴雯顾不得身上被摔得痛连忙安慰道：“没事儿的，您不用担心，我抗摔着呢！”
　　“这是什么话！”看裴雯好像的确没受什么伤，只是手肘略微有些红肿。老夫人慈爱的轻轻揉着她的手肘道：“以后可要当心些！”
　　“是的，老夫人。”
　　“别叫得这么见外，你既然嫁到东方家就是我的孩子一样了，以后和睿儿他们一样叫我娘吧！我一直盼着有个贴心的女儿呢！”
　　老夫人和蔼的笑容，温柔的话语渗入裴雯那渴望母爱的心里，瞬间攻陷了她多年来刻意忽略的角落。可以吗？真的有人可以让她叫娘吗？望进那双慈爱的双眸，裴雯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不知不觉怯怯的轻唤出声：“娘……”
　　“哎——，乖孩子。”
　　老夫人伸手轻抚裴雯的额头，裴雯顺势偎进她的怀里掩饰住湿润的眼角，脆生生的又叫了一声：“娘！”
　　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上座两人之间温馨的气氛，东方仲贤突然发问：“大嫂昨夜没睡好吗？大哥为什么没有和大嫂一起来请安？”
　　仲贤得话音刚落，就看东方叔智懒懒的打了个呵欠闭着双眼接口道：“这还用问，洞房花烛夜嘛！”
　　“噢，有道理，大嫂很晚才睡？”
　　不着痕迹的擦拭了一下眼角，裴雯抬起头，一派轻松的口气照实回答：“是呀，三更多了才睡。”
　　“嗯，大哥大概还没起身吧。”仲贤了然的点点头。
　　“谁晓得，他昨天跑出去以后就没回来。”害她等消息等到半夜，睡眠不足才精力不够集中，结果竟然当众出丑，都是东方伯睿害的！想着想着不觉露出嗔怪的表情。
　　什么？洞房花烛夜新郎官跑掉了一夜未归？把新娘子扔在一边独守空闺！
　　“好孩子，委屈你了。”
　　老夫人满心疼惜的把裴雯搂进怀里，暗自叹了一口气。离裴雯最近的她可没有漏看裴雯擦拭眼角的动作。唉！本来她一直就担心那孩子是一位被她念烦了，为了安抚她才娶妻的，当初看他提亲时的那股劲头她还以为真的是转性了，没想到她所担心的是到底还是成了真了，可怜小雯这么好的孩子……
　　东方仲贤和刚刚睁开双眼的东方叔智对看一眼，齐齐对裴雯道：“大嫂，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把大哥找回来的！”大哥这次做的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也不应该在新婚之夜把新娘子独自撇下。昨天看在他洞房花烛的份上他们兄弟才答应替他挡酒，结果醉个半死，他竟然偷跑出去了！
　　为什么他们的反应都怪怪的？算了，反正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
　　“没关系，只要不出事他会不会来我并不介意。”只要他不要去找云哥的麻烦就行了，不回来才好呢，我还落得个清静。
　　裴雯偎在老夫人的怀里无心细想这几道目光的原因，只是贪婪的享受着这份温馨。
　　裴雯这边毫不介意，那边却因为裴雯的话感动得无以复加：“大嫂，我们兄弟一定站在你这边！”大嫂实在太善良了，这时候还替大哥着想。
　　“别叫我大嫂了，听着总觉得怪怪的，我比你们还小呢，还是叫我小雯吧！”
　　兄弟俩立刻从善如流的改口：“好的，小雯。”这么好的大嫂哪里找？大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决不能让大嫂受这种委屈！
　　就这样在外游荡平稳心绪的东方伯睿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这母子三人共认的公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