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桥上滥人

8、第 8 章

　　思：沉土，我结婚了。
　　命：恭喜
　　恭喜是对于结婚二字最直接的反应，猛然间想起往昔，沉土的手有些发颤。
　　命：我恭喜的是你找到了解决这俗世纷扰的人，不过那个人——
　　思：那个人是闵郑
　　沉土有些怀疑，是不是刚刚被鸡蛋砸，真的把蛋壳砸到眼睛里了，所以开始眼花了吗？
　　命：等等，我来消化一下。你，不会是和我开玩笑吧？他会同意结婚？他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思：孩子……他已经22了，是孩子，那是你的眼中。他是怎么样其实都没关系，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我会对他很好，他也不会对我任何的干扰。
　　命：你不会和他说了——
　　思：该知道的当然是说清楚，我不会骗他。他说没关系。
　　命：他还说什么了吗？
　　思：无论生老病死，对我不离不弃……当然还没说。
　　沉土开始向上翻看记录的起初，结婚了？不是准备？
　　命：你们已经结了？
　　思：嗯。三十之前，最后一次跟着年轻人的疯狂。他应该是偷偷拿来了户口簿吧。今早九点九分九秒，图个长长久久的吉利。婚礼会两家人商议的。
　　思：我们说过不见面，可这似乎是不现实的事情。注定还是要见一面的，至少在婚礼上。
　　命：你喜欢冬冬吗？
　　思：谁？
　　命：他的小名叫冬冬。
　　思：哦……不讨厌。他的生活方式对我胃口的讨喜。如你所说，他是孩子，那我就当他是个孩子。
　　命：木已成舟、事已定局。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可我没想到会是这么的快。其实我很想知道，我也不会干扰你任何事。难道你也是介意我的威胁在，还是我的出生……
　　思：沉土，很多事其实不怪你，是别人的欠考虑，可你都是往自己身上揽。关于这件事，就你不行。不是因为我知道你的不堪，我早就说过，我也有不堪的时候。我不考虑你，其实这也是我近来突然发觉而考虑过的问题，而你也是提了。我有仔仔细细的想过，或许只是因为，我怕有一天，我会是真的对你动心而爱上了所谓的男人。除了你，我应该是可以对任何男人绝情狠心的。其实，若是说真实的感受的话，我的眼中，你是女人，而他是大孩子。我们可以是推心置腹的朋友，但绝不能共处一室相伴到老。
　　命：明了。
　　命：小苹果呢？
　　思：她说过，她不嫁，她会等。
　　沉土不知道石梅雨所说的等究竟是等什么。等石夫人的仙去？等再来一个闪离？等冬冬不再中她的心意？等——
　　可这些又将是待到何时？猴年马月？
　　他突然不敢问了，只是干坐着发呆。
　　与石梅雨终将见面，如果舅舅知道这突然而来的消化不了的变故由自己而起，似乎去那里都成了没有脸面的一件事。
　　“都独眼龙了，你倒是挺有闲情雅致的。”
　　脑袋被无情的拍了一下，沉土抬头看见来人。
　　陈文痞疲的看着他，手里转着一个鸡蛋。
　　沉土现在看到鸡蛋就有些头皮发麻。
　　陈文嗤笑一声，“小样~”
　　意识到或许是表情泄露了心慌，沉土憨憨的对他点头笑笑。
　　小少爷对这个呆子已经观察了很久了，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你遇到困难了还是失恋了？表情这么纠结。”
　　“没——”
　　沉土直觉的矢口否认，只是让这个痞痞的小少爷更觉有趣。
　　沉土不是班主任，不太知道什么才是最正确的与麻烦学生的相处之道。只是一直谨记的一件事，对人温和，特别是孩子。越是个性的孩子越要耐心温和。
　　而陈文是一个麻烦的大孩子，这是剧组里虽然不敢公然大声的议论纷纷，但都是能够耳闻的事情。
　　陈文弯腰，他手里把玩的鸡蛋敲在沉土的手机屏幕上，沉土脸色僵硬的愣住了。
　　没有流出的蛋清、沉土知道，只是一个玩笑。
　　只是一个早就在沉土的头顶敲出一个凹陷的熟鸡蛋，这小屁孩怕是早就预谋好了，沉土心想。
　　陈文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的笑着，玩玩的眉毛，细细的眼角，像个得逞的小狐狸。
　　小孩子的恶作剧，小孩子。沉土的心中这一感触加深。
　　沉土抿着微笑着，本来笑得很欢的人突然的板起脸来不高兴了。
　　“哎，我说你好不知趣，替身演员也是演员哎，你好歹也在这里泡了这么久，就学不会给面子的装个怕怕的模样？”
　　沉土没开口，陈文继续诱惑，“要是你演得好，我可会向老大举荐你，让你客串个男N的角色？可好？”
　　沉土淡淡的笑笑，开了口，“我只是个小角色，本色出演着人生”
　　“他妈——”陈文瞧不起的刚想爆粗口，瞥见走过来对沉土招手的大哥，笑言，“哥，你瞧这小子他还和我说大道理。切——”
　　陈良并没有搭理他，只是面无表情的让沉土准备下一场。
　　陈文顿觉无趣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自以为是的优雅帅气中开始吞云吐雾。
　　沉土刚想跟着走过去，觉察手机的震动，本想收工了再看，还是看看吧。掏出手机……
　　只是这一眼，惹起了一场祸端……
　　是来自母亲文阴的短信，只是一句话，“我和舅舅带外婆去上海查身体了”。
　　沉土感到心里没来由也阻止不了的一阵慌乱，咽了唾沫，深吸一口气。
　　心理暗示着——没事、没事、不要有事……
　　一阵烟味被嗅到，如此敏感，这一刻。
　　沉土顿住，看着身前的大男孩，微笑，有些僵硬显得很假的微笑，却是最真挚诚恳的， “小孩子吸烟不好。”
　　沉土是好意，只是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一个绊倒的猛摔，一顿拳打脚踢……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管小爷我的鸟事，小孩子、谁是小孩子，你他妈是不是可怜我了？把我当可怜虫？可怜虫！可怜虫！我让你可怜虫！！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个熊样！神经病！我呸！！”
　　整个剧组的一顿混乱，因为闹事的是导演的弟弟和看似最老实、不拍戏没有存在感的一个小替身，骚动着想拉架，却也止步于劝架……
　　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的导演亲自出马，很是厌恶而不耐烦的一瞥后，就是大步上前去给有些疯狂的人狠狠的一巴掌……
　　众人诧异的是这活祖宗并没有理会自家大哥的一巴掌，而是继续咒骂着沉土，“你他妈就是欠扁！管东管西的。小爷吸烟你也敢管？你他妈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啊！！”
　　……
　　剧组的人并不知道导演如此好身手，要不是这一顿闹腾。不过拿自家弟弟开刀，还是让一个个的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