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孙肖同人]煮酒》布衣靑巧

7、07

　　终于还是肖时钦放软语气：「你有什么好气的？」

　　孙翔却仍是不理他，走到桌旁坐下，脸扭向一旁。肖时钦叹气，也过去坐下，伸手去摸孙翔的头，却被孙翔挥手打开。

　　肖时钦没料到孙翔会有这般举动，被打开的手在半空中僵了片刻才慢慢放下，之后也没了其他动作。二人像是与对方比较耐力那般，沉默着坐了许久。孙翔开始有些沉不住气，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偷瞄肖时钦，却就是别扭着不肯扭头过来看。

　　肖时钦面上并无多余表情，孙翔看了半阵也看不出他是喜是怒。僵持仍在继续。

　　正当孙翔想放下架子跟肖时钦重归于好时，肖时钦却忽然站起来走向房门，在喉中哽了许久的那句「小事情」被放了出来，孙翔甚至还伸手抓住了肖时钦的袖子。

　　肖时钦看着孙翔。

　　在肖时钦的注视下，孙翔生出几分窘迫，他讪讪松开手，虽恼自己叫得太急，可还是不管不顾地问：「小事情你要去哪儿？」

　　「方才师兄交代，要你我二人赶去前厅，你生我气，不愿与我一道，我只好自个儿去。」

　　「谁、谁说我生你气……」句尾那几字因失了底气音量不大，孙翔有些委屈，「我又没真生气……你哄哄我我就不恼你了，谁知你连哄都不愿哄我……」

　　肖时钦口气仍未好转：「那倒是在下的不是了，真是对不住孙少爷。」

　　这下孙翔听出不对来了：「小事情，你叫我什么？你生气了吗？」

　　「孙少爷。」肖时钦毕恭毕敬地答。

　　「不是要你叫我孙翔的吗？你怎的突然改了口？」
　　「在下忽然想通了，孙少爷身份地位均高人一等……」

　　孙翔眨巴眼睛不插话，想等肖时钦说完，只是眼里却藏着慌张：说话阴阳怪气的肖时钦在他看来太陌生了。

　　若是再别扭地说下去，他就要哭了罢。

　　「哎，」肖时钦放弃说到一半的话，叹了口气，把手伸向孙翔，「不与你置气了，我们快些去前厅，莫让人家等急了。」

　　肖时钦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孙翔也未多想，牵住肖时钦递来的手，与他一道走出房门去前厅，走了没几步，问道：「小事情，你方才怎么了？」

　　「……魔怔了。」

　　「哦。」孙翔点了点脑袋，「你都不知道你方才有多吓人，以后还是不要犯了才好，等下我叫师傅帮你看看。」

　　肖时钦有些无奈，不知应怎么与孙翔解释，总不能说「你太骄纵任性于是我在与你置气」吧，回想起方才自己的话语，肖时钦甚至觉得发臊。

　　肖时钦打小就要比同龄人成熟一些，顾家懂事得很，亲戚街坊都夸他懂事听话脾气好。他也当真脾气好，就算是被叔父卖入相府，他也未心生怨恨，反而理解：叔父家中还有弟弟妹妹们等着吃饭，过日子不易。进到相府后被人欺负他也觉得是应当的：新人嘛，哪有不吃亏的。

　　这般随遇而安好说话的脾气偏偏在遇到孙翔后变得有些不一般。

　　父母尚在之时，肖时钦曾被送去学堂读过一阵子书，夫子没来得及教他治国平天下的大道理，倒是将「尊老爱幼」细细论说了一遍，这自然被肖时钦铭刻进了心里。

　　因为孙翔比肖时钦年幼，所以肖时钦觉得自己应当照顾孙翔。看到那小娃娃眉开眼笑他也感到开心。只是那小娃娃似乎太任性了，还娇生惯养的很，生起气来也无端由。尽管肖时钦一再告诫自己无需与半大孩子计较，可毕竟他自己也不够成熟。于是肖时钦板着脸与孙翔置气，只是没让肖时钦料到的是，自己第一次恼人根本没有结果，他看到小孩儿眼里生出慌张就心软下来。这倒也罢了，之后他胡乱诌出的理由孙翔竟也信了——自己一个人赌气了那么久，可对方压根儿没发现自己在生气呢！

　　再细想下去，肖时钦只觉得面颊发烫。怕被孙翔发现又揪着脸红的话题问个不停，肖时钦步子也比平常迈得宽上许多。

　　和蔼的掌门很是重视孙翔这个新收的弟子，召来越云所有门人，把孙翔介绍给众人：「这是孙翔，是我新收的徒弟，即日起便是你们的同门了。」

　　年长些的弟子看了孙翔一眼，只觉得他眉宇间满是傲气，不像是易交好之人，倒是孙翔身边的肖时钦要更加温润，于是也就点点头，以示明了；稍幼些的小师弟小师妹们可就耐不住了，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你们说他是打哪儿来的？」
　　「他的衣服好脏……」
　　「他身边那位是谁？」
　　「他还挺好看……」
　　「是叫孙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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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绍完孙翔，掌门又去看肖时钦：「小肖，你未入越云，因此不能教你越云的武学套数，不过若是你愿意，可跟着小孩儿们练些基本功。」
　　肖时钦点头说好，掌门又说：「越云还有几间藏书的陋室，吃过饭后我让人带你去书房看看。」

　　说罢便唤来个小弟子带孙肖二人去洗澡，换上干净的衣物后，二人赶到饭厅吃饭，越云没有为二人特别准备接风宴，就如平日那般吃午饭，唯一的不同就是多了两幅碗筷。和众师兄弟围坐在一起吃饭对二人来说有些新奇，孙翔难得没有嫌弃饭菜的粗陋，吃了很多。

　　饭后有一段小憩时光，孙翔抱着肖时钦在属于二人的软塌上美美睡了一觉。睡饱后，掌门亲自带孙翔去练武场，另让大师兄带肖时钦去书房转转。孙翔还惦记着之前的事，拉着肖时钦怎么也不放开，非要肖时钦与他一同先去练武场。众人拿他无法，掌门没说什么，只是摆摆脑袋，看着肖时钦。

　　孙翔鼓着包子脸，瞪大眼睛，肖时钦无奈，只得先和孙翔去练武场。

　　他们去的时辰不算早，已有些勤奋的弟子练了一会儿。看到掌门来了，就纷纷停下抱拳行礼。掌门笑着应答。

　　走到武场中央，掌门指着角落里的兵器架，要孙翔挑件顺手想学的。

　　孙翔在相府习武之时，与那些个兵器都有过接触。只是，因孙翔的前任师傅崇剑，致使孙翔耍宝剑最溜。可尽管孙翔擅剑，他仍是不喜剑，前任师傅口中的剑道剑义他不惜得去背，认为那些东西又臭又长。

　　武器而已，哪来那么多讲究。

　　孙翔扫视那排武器，眼珠滴溜溜地转，很快便指着一根战矛说：「师傅我要学舞棍！」

　　周围围观的众人大笑。

　　孙翔不知众人为何笑他，疑惑地眨着眼睛，肖时钦顺着他手所指看去，也不禁笑出声来：「这是矛，不是棍，你学过武，怎这都不晓得？」

　　「这就是矛——？」孙翔吃惊。看来他只听过却不曾见过。

　　周围一个围观的弟子站出来说话：「矛很难学，不过学精了也厉害得很，斗神用的就是矛。」

　　「斗神？」

　　「就是嘉世的叶秋前辈呀，你这都不知道么？」说起叶秋，小弟子眼里布满了憧憬，「他是嘉世门下的大弟子，使的就是战矛，还有个威风极了的名字呢。」
　　「叫什么？」孙翔迫不及待地问。
　　「却邪。」小弟子还在那里讲述叶秋的伟大事迹，看样子曾下了大功夫钻研《江湖轶报》，孙翔却没有在听了。

　　「却、邪。」孙翔喃喃重复那矛的名字，「真威风。」
　　「可不是……」
　　「我决定了——我要学矛！」孙翔大喝一声，转过来看肖时钦：「小事情，你等着，等我变成斗神那般厉害，就把却邪夺过来，那时我一定很强，能够为爷爷平反，也没人敢欺负你啦。」

　　孙翔眉上眼里都是兴奋和快活，精神得不得了。被他这样注视着，肖时钦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好在众人面前说着什么，想了半天只好点点头当作回应。

　　「你等我，小事情。」孙翔又说。

　　……这怎么这么像外出男子对在家等候的女子的许诺？肖时钦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