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酝酿（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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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回到旅馆后先拜访了团里负责人员登记的老师，随后在自己房间里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爸爸，”林晓靠在床头，换了个姿势，“今天川田先生邀我去他的工作室了。”
“什么事？”
“他给我讲了十多年前前在拍卖会上那幅作品和川田家的故事。”
林爸爸的声音一紧：“故事？”
林晓噗嗤一笑，道：“林伯伯，您不是这么紧张吧？人家家里的故事，和咱们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那副真迹在咱们家吗？”
林爸爸不说话了，林晓心里一只，好像微光掠过心头，慢慢开口道：“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川田十年前来过我们家一次，晓丫头你记得吗？”
林晓应了声记得，林爸爸又继续说：“对了，难怪你记得，他那时候送了你一本浮世绘画册，你还爱不释手呢。”又停了停，好像在停止回忆，“他也和我说了，想从我这儿把真迹买回去。我当时没有同意。说来这么些年我一直没有想明白呢，川田是怎么知道那画师是咱们家先人的，一直到他离开后好几年我都在琢磨。”
林晓没敢告诉林父是自己当初一时说漏嘴叫人听到，只催着父亲继续说正事儿。
林爸爸电话里的语气中气十足：“晓丫头，我怎么就没有说正事儿了？川田当时也说起这幅画和他们家有渊源，我想问清楚，不过那老头子没有直说。来，丫头你告诉我，到底是个怎样的动人的故事，这么多年，念念不忘的。”
林晓正想着怎么样才能将这个故事说得生动一点，幸村精市的电话打了过来，她皱皱眉，告诉林爸爸有人找他，一会儿再给他讲故事。
林爸爸放下电话，心里盘算着自家闺女这次可能真的被那个日本年轻人追到了，这么晚了还能有电话进来，绝对是恋爱的没错！苦着脸，林爸爸继续翻看手里的卷轴画册。
幸村精市打电话来只是单纯的想听听林晓的声音，待到林晓无奈地道了句晚安他才满意地收线，从床上坐起身，去客厅里倒了杯水。而后又靠在床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林晓灿星的眼眸，婉转地嘤咛，想起姑娘含怒时活泼的眼，想起她的吐气如兰，最后急急奔向洗漱室用冷水浇了把脸。
林晓还在想川田说给她的故事，是一个日本军官和中国画匠的故事。川田的父亲从军时也是一方有名气的画师，然而战争一起，男子多被征丁。战争初始时，老川田离了老家，不远千里流离外邦，待到战争快要结束时才归国来，不想强弩之末的军方仍旧大肆征兵，老川田没有逃过这一次的劫难，成了千万日本皇军中的一员，像罐头一样被前送到中国来。
林晓越想脑袋越混沌，渐渐的生了睡意，把电话另一头等着听故事的林爸爸给撂在一边。
第二天早晨林晓起来的时候被自己眼底的血丝吓了一跳，交流团今天一天的茶会，她急急地擦了粉就出门，临走的时候幸村精市挂了个电话来，林晓哄了幸村精市好一会儿才出门儿。她叹了口气，想到幸村精市的温柔又笑了笑。
今天茶话会的参加者多是日本的中国话研究者，很多旅日华侨，当然也有很多日本本土人士。大多有名望的大师林晓此前曾经见过，但是此次她是以美院学生的名义加入的文化交流团，不好独自上前跟长辈们打招呼，只有跟在组织长后面，微笑着跟走来的大师们问好，不停地鞠躬。
再一次弯腰的瞬间，林晓悄悄揉了揉自己的脸，心里吐槽了一下日本的繁多礼仪。
“林晓，咱们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能结束了。等会儿团长和书画协会的会长还要讲话，咱们趁着闲先吃点儿东西！”一个同行的女博士冲她悄悄道。
“谢谢学姐！”林晓眨眨眼睛。
果然没一会儿，都入了场。林晓和刚才那个女博士两人趁人少，优雅地堆了不少茶点在角落里默默补充能量。两个人端着盘子相视一笑，走到众人视线的死角里，安静地嚼着东西。
林晓还在自喜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她的视线。幸村精市远远看见她端着茶点，一脸发愣地样子，心里乐开了。他避开人多的地方，一个人向林晓藏身的地方走了过来。
“林晓，那个男人认识你呀……”女博士已经放下茶点盘，擦了擦嘴巴恢复知性优雅地女神形象了，林晓才醒悟过来，放下茶点开始整理衣着。同行的伙伴儿显然不是那种爱看网络八卦的人，她看着幸村精市带着笑走近林晓。
幸村精市冲二人笑道：“你们好！”
伙伴儿扯了扯林晓，林晓宛然笑道：“你好，幸村君！这位是我的前辈，博士生杨一行。”
两人礼貌地问好，林晓在一边温婉地立若壁花。
幸村精市很识趣，跟林晓寒暄完了就走向下一波人群。杨一行轻轻撞了林晓一下：“不错哟！男朋友？”
“学姐你怎么看出来的？”林晓音调一下子提高，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她们，才放心地继续和杨一行说道：“我演示得很好了，幸村也很配合！”
杨一行含笑瞥了她一眼：“你以为我真的不上网吗？”
林晓眨眨眼，耸了耸肩。杨一行在旁边看得皱眉，她戳了戳林晓，道：“你穿着晚礼服还这么大胆，万一被人看到，你的社交生涯就走到了尽头你造吗？”
林晓笑着说：“我的社交生涯早就结束了。”
杨一行转眼就明白林晓这话的意思，她又看了一眼在不远处时不时装作无意看过来的幸村精市，打趣地问林晓：“你可才二十二岁，待价而沽的年纪哟！”
林晓啐了一句：“学姐你这么说不怕杨叔叔收拾你哟？”
杨一行一挑眉，音调也提高了一些，道：“老头子管得住我吗！”
林晓不说话，只微微一笑，眼神偶尔喝瞥过来的幸村精市遇上。杨一行在旁边看见这对如胶似漆的情侣心里堵得受不了，夸张地皱着脸说要到远一点的地方避一避“情侣风”。林晓哈哈一笑，也不留她。
杨一行走了，幸村精市顺势跟着人群又走了过来。
“晚上一起吃晚饭吗？”他低头在林晓耳边说。
“网坛神之子怎么会那么闲？”林晓抬头瞥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
“运动员的低潮期，神之子也是人嘛。再这么低沉下去，神之子可能会退役呢！”幸村精市笑着随意说道。
远处的杨一行看着这一对装模作样的男女真是笑得肚痛，端着杯水转身，没留神装上了一个年轻人。杨一行连忙道歉，那年轻人也没有为难她，颇有风度地一摆手示意不用放在心上，向杨一行点点头，就离开了。
幸村精市还在向林晓邀约。林晓端了好一会儿身段，才故作为难地应下。幸村精市脸上泛出一个颇为开心的笑，趁着众人都不注意悄悄的借着位置在林晓脸颊亲了一下。
林晓吓了一跳，抬头不满地看过去，幸村精市却笑得一派坦然，声音也是朗朗：“陪着林小姐演了那么久，我也是很累的。既然答应了我的晚饭的邀请，想来小生也是有益的。这份福利，提前支取，不过分吧？”
说完还冲林晓眨眨眼睛。这时不知怎么，墙角的人忽然多了起来，林晓无奈，只能矜持地点点头。
一会儿人多了起来，幸村精市不动声色将林晓护在身后。
林晓探出头望去，原来是个年轻人走来了这边。那年轻人周围有几个小有名气的年轻画师，偶尔有一两个中年人过来跟他打个招呼。年轻人都是有礼地应了，眉目带笑，颇为和气。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酝酿（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