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之洲》凯撒小姐

5、今夜无人入眠 （ 1 ）

　　夜色已经逼近，屋内的灯光给阳台带来黑白分明的界限。欧式的阳台总少不了那些纯手工的雕刻，阳台的主人创造性地在地上雕刻出了一幅《圣礼之争》，当她第一次在罗马梵蒂冈宫看见它，就决心要搬来自己阳台。
　　一封信躺在地上，将雕刻中的耶稣隐去大半，栖川酒纪轻启嘴唇，咒语使信凌空飞到面前展开。上面是加密的文字，魔法书信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书写，就像一部手机，对方的声音会通过这封信传来。
　　“听说北京的任务你要亲自上？”那封信说。
　　“我想近距离观察原伽图，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看来我们社长认真了，那我提醒你，学校给的官方说明，是出现了超自然力量使人死亡，不过，这个超自然，和你之前遇到的可能不同。”随着语音，信上还出现了一长串文字，假如现在有人从旁观的角度观察，就会发现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少女和一张纸交流甚欢，背景还是20楼漆黑的夜色，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Zoe，你为什么每次话都说一半，我酒喝多不想动脑经了。”栖川酒纪脸上的确有微微的泛红，但她的样子完全清醒。
　　“拜托，我现在是义务情报员，又不收你报酬，你还指望我像你那群手下一样任凭吩咐啊。”
　　“那我可真怀念你还是我手下的时光。”她将高脚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同时那封信被一团火焰笼罩，顷刻就在空中化为虚无。

　　19楼的宴会厅已经响起了狂欢的乐章，原伽图穿着苏执略长的Burberry西装停在舞池边，他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没有女伴。
　　“就说不必来参加这种舞会了。”他用筷子夹起几片三文鱼连酱都没沾就嚼了起来。
　　“为什么？难道是舞池里的辣妹不及这些三文鱼吸引你？”
　　“啊？”待他回过神，栖川酒纪已经用了一个快速移动的咒语将他们移到舞池中央，女孩穿上高跟鞋几乎和他一样的身高，原伽图觉得自己全身都麻木了，在全场的注视下，舞会的主人，现场所有观众的领袖，居然邀请他一同迈进乐章的高潮。
　　“你猜老大会不会对原伽图有意思？”复尔看着栖川酒纪费劲力气引导着原伽图的舞姿，觉得莫名地好笑。
　　“会吗？他们才见过一面吧。”苏执也看到了刚刚那一幕，他对这种八卦没什么兴趣，不过复尔似乎很有兴趣，于是他大方地将直播正面让给了女朋友。
　　“一见钟情不行啊，说来老大一个美人老是单身总不好，虽然这个小学弟除了皮囊一无是处，不过长得帅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拜托，巫师的基因这么强大，你在我们学校真的见过很丑的人吗？”
　　“有啊，你和亚瑟。”复尔调皮地笑了笑，没想到苏执突然加快速度，一个甩开的动作，然后弯腰将她揽倒在怀里，笑着说“亚瑟我同意，我么，你要不要再仔细看看。”

　　“你是真的不会探戈吗？”原伽图贴近在栖川酒纪身边像个木偶，不，像根木头，让她觉得除非是世界顶级舞蹈家卡洛斯加德尔和伊萨多拉邓肯强强联合，否则绝没有人能教会这个年青人跳舞。
　　“我四肢比较简单。”原伽图尴尬地笑了笑。
　　“可你头脑也不发达诶。”一个强烈的侧身，原伽图慢慢跟上节拍，二人进行着侧身合步。
　　“为什么和我跳？”
　　“因为我下楼晚了，现场没女伴的只剩你。”
　　栖川酒纪说着似乎很充分的理由，原伽图一时间也难以反驳什么，只好另寻话题“那个，中国的任务，我不是很重要的角色吧。”
　　“当然是，我从不开玩笑的。”
　　“可我什么都不会，完全是废柴。”
　　“原伽图”栖川酒纪直视他的眼睛，褐色的瞳孔深不见底“有句话叫，每个人生来都是君王，但大多数在流亡中死去。你知道为什么吗，明明拥有钥匙，但不敢打开大门。”
　　“因为门背后可能有怪兽啊。”他当然听过王尔德的这句名言，可仍忍不住小声反驳。
　　“有怪兽，就杀怪兽啊。”女孩的声音听不出起伏，说的平淡自然，她那头暗红色的长发在灯光下闪耀着与众不同的姿态，每一次随着动作的翻飞，都是对这舞曲最完美的修饰。
　　舞终，原伽图退回观众席位，栖川酒纪端起一杯香槟走上楼梯，不是为了上楼而是在中间停下，转身傲视群雄般地看着离开舞池或尚未离开的人们。
　　“她的确有很高的领导才能，假如我真的去争取，说不定还是会输给她。”亚瑟站在原伽图身边，看着此刻的栖川酒纪不知是对谁说，还是自言自语。
　　“各位，在舞会开始时我叮嘱你们别喝太多酒，但此刻我希望诸位陪我同饮此杯，因为新的旅程即将展开。”
　　“喂，一年级新生”亚瑟推了原伽图一把“你能不能别再关键时刻发呆，人都走光了，赶紧换完衣服去飞机上抢位子，虽说是学校自己的飞机，但最好的位子永远留给去的最早的人。”

　　原伽图跟着亚瑟在舞会卫生间换完衣服后，上跑车直奔停机坪，成功成为第二批上飞机的人。
　　“要不要这样，老子车都开的飞起来了，怎么还是比你们慢！”亚瑟躺倒在沙发上满腹哀怨“难道这就是命吗！？”
　　“她们穿着礼服上机的，刚刚进去换。”苏执用双手枕着头同情地看着亚瑟，说话间，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两个换上休闲衫牛仔裤的女孩走了出来，却没理睬他们三个直接走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苏执，你和复尔吵架啦？”原伽图以为，每对共处一室的情侣，在睡觉前至少亲亲抱抱一下，没想到复尔连句话都没说就这么越过了他们三个。
　　“他们两就是这样，嫂子个性那么强硬，不是那种腻歪的女生。”亚瑟说“不过苏执，我真心觉得你让嫂子整天和我们冰山老大在一起，迟早她看破红尘。”
　　艾克索斯学院的飞机设计传统就是，总有一个机舱豪华地像总统套房，有着太空舱一样的单人小房间，和一切你可能需要的东西。其余的机舱，和普通飞机没有差异。
　　所以先到先得，绝对是正确的。
　　“如果每次任务都用飞机，那学院不是要买好多条航线？”原伽图第一次登机就享受到了总统级的待遇，他却总能找到一些彰显自己局外人身份的话题。
　　“这架飞机是用魔法控制的，用不着航线，假如有什么东西会撞上，它也能自动让对方暂停，然后绕道，唯一一个缺点就是，晚上睡觉有可能被它晃下床。”说完，苏执准备起身去睡觉。
　　亚瑟听到他的脚步声决定最后再耍一次贱，他指着后面道“嫂子房间在那边，你走错方向了。”
　　没想到上课不过三个月，就要回国了。原伽图躺在床上进行他入梦前的最后一个步骤——瞎想。
　　他打开电脑，上面显示着中国非自然力量导致的命案，最近的一次是一个少年突然暴怒，然后殴打周围的人，毫无目标而且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力量，编辑还在这段动作最后用了势不可挡这个词。之后，他就被关进了精神病医院。
　　其实这最后顶多被判定为，长久的精神压抑导致一瞬间的爆发。不过连续几起相同的世间就会引起魔法界的重视了，特别是，还有情报组织探测到现场有萨麦尔长枪留下的痕迹。
　　他们的任务，就是取回萨麦尔长枪，这个传说中作为炽天使萨麦尔专属武器的东西。
　　“哎”他合上电脑长叹一口气“今夜注定无法入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