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月》淡三水

38、第三章

　　十年寒窗苦读就为了这仅仅几天。笔墨在纸上挥洒一番再由考官判断，然后就告诉你这十年你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上官然放了笔，侧耳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一行人来到上官然斜对角的地方，那个两鬓斑白的考生趴在桌子上，左手依然拿着笔。背着方形箱子的医者上前把脉，片刻后摇着头叹气，为首的考官默然片刻，接着旁边的考官示意后面的人把这人拖走。

　　上官然呆了一会儿，复又拿起笔。

　　考生从考场里鱼贯而出，熙熙攘攘。上官然走在人群后，待考生们都走得差不多时才悠悠晃出去。

　　白秦候了很长时间，见到上官然立刻就上前拍了他一下，“怎么现在才出来？我等了很长时间了。”

　　上官然道，“考试时，考场有一考生去世了。”

　　白秦笑笑，道：“生死有命。”

　　上官然跟着笑，心里却有些怅然。

　　*

　　考完后考生有的回家，有的就留在京城等放榜。上官然就是其中之一。

　　客栈里退了不少房间，感觉气氛也淡了许多，耳边不再有之乎者也的声音，反倒有些不适应。

　　上官然和白秦在街上走，迎面就跑来一个孩子扑在上官然身上，上官然一愣连忙拉着他问，“没事吧？”

　　孩子身着灰布衣污蓬垢面的，瞪着眼睛挣脱上官然的手急急忙忙跑走。

　　白秦哼了一声，看向上官然道，“这小乞儿也着实可怜……只是若是因此来偷东西，就不值了。”

　　上官然摸摸腰间，果然如白秦所料那样，荷包已经不在了。上官然摇摇头笑道，“也就几两银子而已……无妨。”

　　白秦又哼了一声道，“你这样做人可不好，性子也不好，你不追他，不训他，下次他还会偷。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以后若是入了朝廷，性子还是如此的话定是要被人欺压的。”

　　上官然笑着默不作声，白秦也拿他也没办法。两人在街上走了会儿，天暗了便回了客栈。客栈中的人倒是不少，白秦和上官然挑了人少的地儿坐下，要了饭菜。

　　期间听到有人熙熙攘攘进来，上官然抬头，只见军官模样的人带着一队人马进来和掌柜的交谈了一会儿，又命人悄声搜寻了一番而后又和掌柜交待了几句便带着人走了。队里的人每个行事都有种斯斯文文的感觉，非常沉稳。

　　上官然侧耳听人道，是镇远大将军麾下的人马。心中百般滋味，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镇远大将军也真够辛苦的，不远万里的回来了，也不休息一两天就直接捉贼了。”

　　清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上官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身边就坐了人。男子一袭淡雅的蓝衣，长发披在肩上，用一根银簪束起一半的发。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嘴边还噙着一丝浅笑。

　　“近来盛传江洋大盗玉面飞狐在城中偷东西，弄得沸沸扬扬的，我说，你可得小心点。”男子轻笑，“话说回来，十年未见，子玉你可是越发的标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