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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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停的接吻，或者说一些无意识的话。
直到虫鸣变得沙哑，知更鸟苏醒鸣叫，暮色逐渐褪去，草尖上凝结起露水，打湿我们的头发。
东方的第一抹光线染红了云朵，让它变得如此美好。
我从凯厄斯的身上爬起来，身体有些僵硬，在凯厄斯的搀扶下，才没有摔倒。
“转换我。”我站立在橡树前，望着凯厄斯说。
狂喜出现在凯厄斯的脸上，他的语速变得迅速而失去逻辑，“我们可以回去，回沃尔图里，我们一般在那里，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给你更好的，正式的转换仪式。”
“不，在这里，我希望是这里，我们在这里相爱，亲吻，就是这里。”我凝视着他红宝石色的眼眸。
凯厄斯摘下脖颈上的黄金V字项链，戴在我的胸前，伸出手来拥抱我，问询。
“你真的准备好了么？成为沃尔图里的一员，成为我的伴侣。”
“是的。”
亲吻从我的头发开始，额头，鼻子，到嘴唇，下巴，最后停留在脖颈处。
他重重亲吻我的脖颈，锋利的牙齿不时擦过我的皮肤，引起一阵战栗。
在我几乎陷入迷幻之中的时候，牙齿划开了皮肤，冰凉的毒液猝然注入。
吸血鬼身躯是如此冰凉，他们的毒液却像岩浆一般炙热。
火焰从伤口处燃起，我开始惨叫，那种炽烈的痛苦让我的精神变得恍惚，视力也变得艰难，就像置身于荒原中的火场，天空都燃着来自远古的熊熊烈焰，鲜血在烈火中沸腾、蒸发、转化为虚无的气态。
歌者的血液对于吸血鬼来说，仿佛伊甸园的果实，甜美的不可思议。它能燃起深渊地狱之中的烈火。
凯厄斯无意识的吮吸着我的血液，直到他猛然觉醒，惊恐的抬起头察看我的情况时，鲜血涂满了他的整个嘴唇和下巴，残忍而美丽。
Lethe。
我努力睁大双眼。
那一刻，凯厄斯的眼神变得不可思议，仿佛直到最后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才是被毒箭射中的濒死之人。
洪流从天际席卷而来，如波塞冬之力，猛烈摧毁着记忆之城的防备，城墙如多米诺骨牌轰然倒塌，记忆的碎片大片片冲击着我的意识洪流。
电光石火间，我看到了如此多的碎片。
初次见面时，在被玻璃分割成形的光线下，发丝反射出的铂金色。
屋外偷窥时，日光灯下被水滴沾湿手，皮肤反射出的水白色。
海边日落时，被残阳笼罩了脸庞，眼睛反射出的蜜糖色。
深夜安睡时，光线最稀少时，眉毛反射出的墨水色。
树下接吻时，晨光暗淡，嘴唇反射出的樱桃色。
……许多，许多
我没想到凯厄斯收藏了这样多的记忆色彩，浓烈的情感让它们与其他黯淡的记忆碎片并不相同，每一块都像放置了千年而不朽的油画，色彩不因时光的流逝变得黯然失色。
直到狂躁的冲击将这些碎片冲撞成无数分割的画面，就像砸碎的镜面，每一块都折射出精致的部分。
他本能意识的挣扎，几乎要冲破我的控制，然而痛苦模糊了我的感官，却令意识格外决绝，荆棘鸟那种刺破喉咙也要歌唱的疯狂，迫使我再次念出。
Lethe。
凯厄斯的神情在短暂的时间内，飞速的转换，在我洗去他记忆的短短几秒之内，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悲伤，以至于沉寂于最后的惘然。
正如鲜血的太过明艳所带来冰冷灰暗。
他将不再爱着我，不再沉迷我，忘记我的记忆，忘记我的存在……
毒液分明还未到达我的心脏，我却感觉自己的心在那一刻碎成灰烬。
我设下了一个如此绝美的陷阱，来处死自己的爱情。
毒液依然在我的身体之中蔓延，它们毫无理智毫无节制吞噬着我的血液，冰冻我的神经。
一个高大的阴影覆盖了我。
马库斯如寒冰般终年忧郁眼神，安静且沉默的注视着被毒液折磨的我。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倘若我跟凯厄斯的爱情之线在那个深夜之中缠络在一起，那么此刻，它已荡然无存，它化为灰烬被狂风吹的荡然无存。
“救，救，我，救……我不，不想，转换。”我无意识的挪动着双唇，那声音还未从喉间发出，已经在唇边消散。
被黑暗吞噬的一瞬间，我看到了马库斯苦痛的叹息和伸出的救赎之手。
沃特拉城的设计者建造了一座镶嵌在高原上的坚实之城，它维持了沃尔图里的皇族辉煌，也拒绝了外来者的窥探。
凯厄斯回到沃特拉城，他超出寻常许多倍的惊人速度，让他赶在日出之前回到了沃尔图里，在他投身于建筑物所造成的阴影的前一秒钟，日光才刚刚释放第一道光线，照射在他隐藏在兜帽下的皮肤上，璀璨的光彩眨眼即逝，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的脸比雪花石膏更加苍白，唇上还残留着并未干涸的鲜血，血液的轮廓杂乱不堪，仿佛刚刚从画中走出的人物，鲜艳的红与虚弱的白，冲突的颜色注定了无法相容。
假如有人类看得到这一幕，定会被这惊人的景象吓到尖叫。
德米特里为凯厄斯推开门，凯厄斯像风般消失。
画面已定格在德米特里的的视网膜里，他愣了一秒种，恐怖的设想缓慢的吞噬了他的情绪，他像个死人般在原地张合了两下嘴，又紧紧抿住。
正在大厅阅读的阿罗猛地抬起头，啪的合拢手上的书籍，瞬间出现在门口。
亚力克为凯厄斯拉开门时，阿罗双手交握，挡在必经之路上，双目中流露着残忍的好奇。
凯厄斯并没有任何反应，习惯让他在阿罗的面前停下了脚步，但他的神情并无好转的迹象，空洞，麻木，只有躯体仿佛木偶般的运作着，那双美丽的眼眸失去了所有光彩，理智之火黯淡无光。
阿罗被眼前的凯厄斯惊吓到，他甚至不再虚情假意的请求，连忙出现在凯厄斯的身边，拿起了凯厄斯的右手，但随即，他受惊的松开了凯厄斯的手。
他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凯厄斯。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之所见：他看到了凯厄斯在卡洛儿的脖颈上贪婪吸血的场景。
而凯厄斯现在的反应，说明……他杀死了卡洛儿！
“我的兄弟。我的兄弟。”他叹息般的高喊。“你杀死了她，你杀死了自己。”
声音给了凯厄斯刺激，他茫然的望了阿罗一眼，消失在了城堡的深处。
当天夜里，沃尔图里燃起了一场火焰，简和亚力克将所有关于卡洛儿的东西都投入了烈火之中，熊熊的火焰带走了一切痕迹，以至于连卡洛儿的名字都在一夜之间泯灭于沃尔图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