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生缘》夏桑洛

3、栀花伤

　　栀沁握着手机，手微微发抖，“是我，有什么事？”
　　“没事，我，我明天回国，如果你有时间，能请你吃饭么？”洛北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最近挺忙的。我还有事，不聊了。
　　栀沁挂了电话。
　　在梦里折磨自己纠缠自己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现实里，洛北离开已经两年了，从毕业以后栀沁就没了他的消息，栀沁常常会梦见他，特别是自己很不顺的时候，栀沁一回忆不顺的事，就会想起洛北。和洛北的一切，自始至终都是在纠结。
　　从尖尖和洛北在一起以后，尖尖逐渐疏远栀沁，让栀沁觉得也许以后和尖尖洛北的故事会就此终结，直到高三，尖尖突然有天过了找栀沁，拉着栀沁的手说：“我们去操场溜达溜达吧。”栀沁想去以前，尖尖对自己最常说的话就是这句了。栀沁和尖尖挽着胳膊往操场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栀沁，我想和你说件事。”尖尖顿了顿说到。
　　“说吧。”
　　“其实，我没那么喜欢洛北，对不起。我只是嫉妒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真的。”
　　“所以呢？”栀沁看了看尖尖。
　　“洛北说他喜欢你，你应该也知道的。可是之前，你知道的那几个男生，有好几个，不是一个，是好几个，跟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或者要我介绍你们认识。我不指望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可是我那时真的恨你。到了洛北，我，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也不是恨，也不是嫉妒，也许只是不甘心。”
　　“哦。”栀沁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没关系？说我理解你？说我原谅你？还是说我恨你？说我永远不原谅你？栀沁心里怪怪的，对于这件事，栀沁也没觉得恨了尖尖，毕竟自己也没多喜欢洛北。也许这对于栀沁来说只是一种欺骗？可这对栀沁的伤害也没有欺骗那么简单。栀沁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原谅尖尖，也许洛北对于自己来说，并不是像自己想得那样，也许对洛北的感情，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浅。
　　也许只是因为，尖尖的这些话让自己开始明白自己的心，也让自己的生活越来越乱。
　　那一天晚上，栀沁一分钟也没睡，一闭眼睛就想起尖尖满是泪水的脸和洛北长长的睫毛。栀沁想去告诉尖尖，其实她不喜欢洛北，这一切都没关系了，可是栀沁说不出这种话。也许什么也不提，就像一切没有发生，两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挽着胳膊遛弯，栀沁做不到。难道还是要和尖尖形同陌路，栀沁想起尖尖说的那些话，总觉得即使不原谅尖尖，也不应该给尖尖不好的脸色看，毕竟她们以前关系那么好。
　　半夜，栀沁突然坐起来，“尖尖还没告诉我他们分手了没。”栀沁喃喃道，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他们分没分手该我什么事，栀沁心想着，难道我喜欢洛北？这不科学啊。
　　“我到底该想什么啊，我怎么了啊！”栀沁心里乱成一团，连自己应该纠结什么都不知道了。而对于和尖尖见面后说的话以及对待尖尖的态度，栀沁心里总结了plan A、plan B—plan Z，不知道该用哪个，而且栀沁还能总结出N个方案。
　　一夜无眠，那是自然。
　　第二天，栀沁还是没有想好见到尖尖说什么。纠结得头发都要立起来似的。栀沁在去学校的路上又想了一路，差点迟到，最后只能气喘吁吁跑进教室。却看见尖尖的座位出奇的整齐，感觉怪怪的，栀沁一拍头，忘记戴眼镜了。栀沁做到自己位子上眯着眼睛看尖尖的座位，意识到尖尖的座位之所以整齐，是因为桌子上什么也没有了，尖尖的座位空了。
　　尖尖就这样走了，同学们都猜测是传说中的高考移民，去别的地方参加高考了，没有人能给栀沁一个官方的答复，没人告诉她尖尖去了哪个城市，尖尖从栀沁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再也没出现过，只留下了一个。
　　一个洛北。
　　栀沁犹豫了几天，最终还是去找洛北，毕竟他们在一起，总会知道些什么的吧，栀沁忍不住想去问问尖尖到底去哪了，然而洛北知道的并不比她多。也许尖尖真的什么也没跟他说吧。
　　这是一次隔了太久的交谈，洛北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栀沁慢慢的全是笑意，栀沁不知道该回以怎样的表情，所以自始至终，栀沁的表情都是抽风的。栀沁问完尖尖的事，怕没话说尴尬，就转身想走。
　　“栀沁，我是不是可以重新追你了。”洛北问她，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两下。
　　栀沁犹豫了一下。
　　“快高考了。”栀沁缓缓地说。
　　栀沁头也没回得走了。
　　可是脑子里全是洛北长长的睫毛。
　　洛北真的没有打扰栀沁，班主任逼的太紧，栀沁努力不去想，相安无事，日子过得全是高考的压力，但也那么平常。
　　就这样按部就班得生活过了高三，栀沁毕业了。
　　走的那天，洛北来栀沁班里帮她搬东西。栀沁心里莫名地难过，高中的这几年，因为栀沁的处境尴尬和请求，洛北和尖尖在一起了，因为栀沁的高三，洛北选择了消失，而此时，闷热的七月天，洛北话不多，只是默默搬着东西。
　　要轻松一点地告别么？栀沁心想。
　　要认真一些地告白么？洛北心想。
　　可那天最终两个人都没说出想说的话。
　　栀沁想，也许他已经不喜欢自己了，高三一年，自己那么直接的拒绝，自己还奢望什么啊。栀沁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难道自己从尖尖和洛北在一起之前就喜欢洛北了？
　　栀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毕业分离。栀沁觉得也许这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