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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揽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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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屿冷哼一声,“温老爷不是说没这号人?”
温老爷只是惊异的打量姮昭。
姮昭趴了一会,“哎呦”一声爬起来,揉了揉被摔痛的地方,先不满的看了看温老爷,再转头看术屿,却是双眼一亮,猛地飞扑过去抱住他,仰头,脆生生地叫道,“爹!”
温老爷怔了怔,用一种年轻有为的目光看着术屿。
术屿瞬间黑了脸,一边推开姮昭一边咬牙切齿,“无耻。”
姮昭顺势脸一白,跌坐在地,眼里蓄满泪水,无限委屈,“爹,你为什么要骂我。”
如果在场有中年大妈,一定会好生安慰姮昭,然后大骂术屿不负责任。
术屿深吸一口气,“你若再叫我爹,我便把你当妖收了。”
姮昭止了泪,惊恐的看着术屿,扁了扁嘴,摇头道,“爹你不能收我,这是□□。”
术屿半天反应不过来,这怎么就□□了。
姮昭好心解释道,“你看,我是爹的女儿,爹再收我当小妾,不是□□么?”
术屿一噎,他从未如此想一掌拍死一个人。
“无耻妖类,怎容你苟存于世!”此时一声冷笑响起,说话的是一个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女子,白衣黑发,清灵脱俗,只是表情严肃了些。说着利落举剑便向姮昭刺来,不留半丝情面。姮昭原想躲,想了想还是呆住不动。
果然温老爷出手挡了女子,“歌儿,不可。她不是妖。”
趁这空档,术屿拎起姮昭便走,却见白影一闪,是先前那男子挡在面前,衣上却是血迹斑斑。
“子却!”冷歌惊慌叫道,显然是见着了血色。
男子不理她,抬手朝姮昭恭敬道,“在下温弦,方才与姑娘见过,烦请姑娘帮个忙。”
姮昭还未拒绝,便听一个冷飕飕的笑声传来,似男似女,令人毛骨悚然,“温弦,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她的血,还不至于伤到本尊。”
众人脸色均变,只见秦儿自门外进来,周身黑气环绕,额心有一火焰形黑色堕仙印,衬得面白如雪,阴气森森。
姮昭打量他,终于认出,这是弑神堕体——上古血魔,若他算是神,便是世上唯一的神了。
“上古血魔!”术屿失声,饶是他再淡定,这下也不淡定了。
姮昭眯起眼,定定看着秦儿,再过一个时辰,秦儿的魂魄便会被彻底吞噬,那时血魔重生,怕是要天下大乱了。
这时术屿将她往旁边一放,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他便挽了个诀向秦儿刺去。
冷歌脸色一变,挥剑拼命去挡,术屿见了连忙收势,可他是用了全力的,哪是说收就能收,当下冷歌便一口鲜血吐出,显是受伤不轻,而他自己也受了重伤,勉强倚剑而立。
“愚蠢。”秦儿冷哼一声,单手成爪抓向冷歌后心,突然一支玉箫刺向他面门,他一躲,五指便只刺穿冷歌左肩。
秦儿收回手,只见指上光华一闪,指上血色便消失不见。
温弦抱住已然昏厥的冷歌,温老爷替她查看伤势,术屿还虚弱着,秦儿便趁机袭向姮昭。姮昭一惊,连忙躲开,却听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回头看去,却见秦儿手中一块已有许多裂缝的石头,莹莹光芒渐暗,变得普通到随处可见。
“它会给你指示……”
“它会给你指示……”
指示……什么?姮昭头痛欲裂,抱着头蹲在地上。
秦儿将碎石一扔,靠近姮昭。
姮昭胸口却有感应一般亮起一团白光,白光越来越亮,亮得刺眼,众人下意识抬手来挡,秦儿却定在地上动也动不了。
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秦儿飞去,将他笼罩。一团黑影若隐若现,扭曲,挣扎,最终化为一道红影冲天而去。
“吾,决不放你!”
白光散去,众人看去,只有秦儿倒在地上,哪还有姮昭半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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姮昭醒来,头还痛着,却半点想不起昏迷前的状况,便将这事放在一边,打量起她的处境。
她的处境,似乎不太好。
若是这个金笼子再缩小几十倍,里面关的是小鸟不是她,她还有欣赏欣赏的可能。
她不知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这屋子没门没窗,巨大鸟笼外围了一圈大腿粗细的红烛,火光跳跃,蜡烛却没短。鸟笼上闪着暗紫色的光,是五行天雷阵,稍一触动,便是五个时辰的雷击之刑。
“姑娘醒了?”柔媚音色响起,略有些耳熟,姮昭循着声音看去,美人妖娆,绿衣婆娑。
见姮昭不答话,绿衣美人也不恼,绕着笼子走了一圈,忽然笑道,“姑娘还记得我?我名唤绿娆,是南涯派尊者关门弟子。今次请姑娘来做客,姑娘也别急着走,便安心住两日吧。”说罢,又勾魂一笑,“否则,绿娆可不敢保证这五行天雷阵会不会发威。”
桓嬉露出惊恐的表情,狠狠瞪着绿娆。
绿娆娇俏一笑,在姮昭的注视下,手掌往墙上一按,一层光幕浮现,人便从其中穿了过去。
姮昭抿唇一笑,怪不得老头子总说不管做什么要先打听清楚对方的底细,要不然就会犯许多低级的错误。想着,笑意更深,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圈,那些暗紫色的光便慢慢被圈吸收。
残月挂空,如霜月光铺泻下来,树枝随风摆动,张牙舞爪,鬼气森森。
温弦负手站在窗边,凝眉沉思。
他身后寒玉床上躺着秦儿,双目紧闭,只剩些微弱的呼吸,随时便会殒命。
几天过去,秦儿便靠着寒玉床吊命,而那个姑娘也没回来过。
“子却,去看看冷歌吧,她已经醒了。我就要出府寻那小姑娘,你小心些。”温老爷走到床边,探了探秦儿脉搏。
“为何?”温弦转身皱眉问他。
“她身份不一般,或许能救秦儿。”温老爷叹口气,静坐良久,起身拍拍温弦肩旁,离去。
冷歌正在房中发呆,脑中一团乱麻,忽然听到开门声,转头看去,却见温弦端着药碗走进。
“醒了?喝药吧。”温弦淡淡说道。
冷歌端过药碗一口喝净。
温弦叹口气,接过空碗,“你为何要挡那一剑?”
冷歌垂眸,“他毕竟是秦儿。”是你弟弟。
温弦说不出什么了,她也是一片好心。
“好好休息吧。”
冷歌僵硬着脖子,转头看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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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过去,阵法的灵力已被吸收干净,姮昭倍觉神清气爽。出的鸟笼,姮昭依着绿娆的做法,打开光幕,只见一团黑影迎面袭来,姮昭连忙躲避,只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擦过脸颊。
姮昭瞪着地上的黑猫,很是无语。
只见黑猫从地上爬起来,在原地转了个圈,猛地抬头瞪住姮昭。姮昭不知她是怎么从一只猫的眼中看出“瞪”这个眼神,但它确实在瞪她,如此一人一猫僵持不下。片刻,黑猫终于坚持不住,摇摇晃晃软瘫在地。
姮昭原想独自离开,想了想又觉不妥,万一外面有人可不好了。于是姮昭拎起黑猫便将他扔了出去,只听一声凄厉的猫叫,便再无其他声息。姮昭稍稍放心,依旧小心翼翼地走出去。外面是一间丹药房,无人,黑猫撞上柱子,已是七荤八素的模样。
姮昭在丹药房内逛了一圈,随身的小包已鼓了起来,然后拎起黑猫便走出去。
丹药房外连只鸟都没有,静的可怕。姮昭不敢久留,却不知往哪儿走,毕竟她面前有五条小道。
这时黑猫醒了过来,三下五除二爬到姮昭怀里,姮昭并不觉得不舒服,便伸手抱住它。
黑猫似是累极,将头一埋,似要睡觉。
姮昭却听到一个慵懒的声音,“左边第二条。”不疑有他,姮昭下意识决定相信这个声音,按着指示顺利逃出了南涯派。
她却不知,每一次声音的提示,都让她与追踪她的人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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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温老爷回府,带回了失踪许久的姮昭。
温弦进了温老爷书房,便看到姮昭窝在温老爷对面的太师椅上,已换了套干净的衣裳,姣好美貌令人见之忘俗。而她怀里的黑猫在见到他的一瞬便瞪大了比毛色还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将他望着。
温弦莫名觉得不舒服,便不再看他们,走到温老爷面前。
温老爷正在研究姮昭带来的丹药,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温弦问。
温老爷将丹药收好,捋了捋胡子,答道,“血魔在秦儿体内滞留许久,已吞噬秦儿三魂,魂魄相连,魂已失,魄也留不长啊……”
“温老爷需要姮昭帮忙的地方便说吧,姮昭虽不清楚当日之事,但心知与姮昭脱不了干系,姮昭定会尽力。”姮昭难得严肃的说话。
温老爷笑着点点头,捋捋胡子,沉声道,“北方祁海仙派尊者座下有灵织仙女,善织人魂,需将她请来,再以熔火莲,冰肌贝骨,万丈雪丝,三足齿菇入药内服,便能大好。”
姮昭茫然,显然是不知道这些是什么。
温弦想了想,道,“熔火莲在西北方万连山神殿熔池中,冰肌贝骨在南方羽沉海海底,三足齿菇在东方迷魂林中,万丈雪丝便在祁海仙派所在陇山北山崖。……都是倾城难觅的宝物。”
姮昭垂眸,如此,便正好了。老头子便是让她来找这几样东西,只是不知他要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