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序曲》香***乐

3、3

　　〔分手第三个月〕
　　渐渐的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这些日子来也释然了许多。
　　我所在的酒吧有了一批固定的听众，因而我的收入也上涨了些，就一个干的不久的驻唱而言我算是混的好的。也多亏老板是个好人体谅我一人生活不易。
　　本想着这月母亲节要回老家看趟母亲。但就像我与季先生在一起的这许多和年月中一样，我思来想去实在无颜回家买对我的老母亲。当初我与季先生在一起无意间被母亲得知后她大怒，毕竟是正当人家，儿子出卖自己被一个有钱的男人包养，这让人知道了老脸往哪搁，一气之下就断了这母子情谊。
　　我父亲过世的早，母亲一人带着我讨生活不容易，想到从小母亲就教育我要为人正直、人穷志不穷。她这种做法只更能显示出我这做儿子的不孝。都怪我不争气，想让母亲过上好日子自己又没什么本事，最后还是依靠了季先生自己才能好好的过日子，每月还能得些闲钱寄给母亲，让她可以舒心生活。
　　现下我被人抛弃，连养活自己都不易，还怎么有脸回去面对她。
　　又再想起季先生，我更是说不上的懊悔。
　　五月本来这座城市已经到了下雨的季节。今年天气异常母亲节都过了才下了一场大雨。这场雨来势汹汹，一下便接连下了三天未停。起初是瓢泼大雨，后来一直是连绵不断的小雨。
　　我的胳膊在早年练舞的时候受过伤，到了这种天气，旧伤的地方就疼痛难忍。原先在家每逢阴雨天母亲就要给我炖汤喝，鸡汤、鸭汤的，各种口味不同做法。有时就是忙了也会抽空做碗姜汤给我喝。后来与季先生在一起时，每逢阴雨天他也会让保姆做汤与我喝，山珍海味、飞禽走兽，若他有空还会帮我按摩。
　　今年就我一个人，没有姜汤、没有按摩。我的胳膊疼得连泡面盒子都端不动，根本没办法工作，就把超市和酒吧的工作都请了假在练功房的小床上窝着。
　　被子潮潮的我的胳膊更疼了也没什么办法。这痛只能忍着。我只好把平日里不用的花容的被子也拿了出来盖在了身上昏昏睡去。
　　睡梦里迷迷糊糊的，竟然闻见了香浓的鸡汤味。想是我饿的实在有些久了吧，竟然还听见了季先生叫我起来喝鸡汤的声音。
　　呵呵，真是，傻里傻气的。
　　却不曾想到季先生真的来了我身边，伸手掀我的被子。我头昏脑胀的分辨不出所见是真是假。又不敢挣脱季先生拉我的手，怕一动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梦醒了。
　　他知我胳膊没力，只好端着鸡汤喂我。我匆匆喝下，一下烫了舌头。季先生手忙脚乱的说我笨。再喂我时都仔细吹过了才喂过来。
　　我一口接一口的喝，舌头上的灼热感提醒我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看着季先生离得极近的面容想到我这些日子来的辛苦与委屈。那潮乎乎的被子现在还裹在我的身上。我心里一下子说不上来的憋屈与难过。就像是摔倒了的小孩儿，只有大人来哄时才爆发出一阵大哭，我嚎啕着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季先生一见我哭，长叹了一声，放下手中鸡汤连被子带我卷进了他的怀里。这下我的眼泪简直就像当年哭倒长城的孟姜女那般源源不断了。
　　许久，当季先生终于无法忍耐把他的外套从我的鼻涕眼泪下解救出来时我还在抽噎着。
　　他掏出手绢来细细的把我的眼泪和鼻涕都擦干了。他戏道我哭得如同没长大的孩子。我一下哭的狠了，根本无心搭他的话。又觉得我此等举动太过跌脸，只好把脸埋在自己胳膊里不让他看。
　　他又扯过我再次把我抱在了怀里。“你呀……”他说，没说完又换转了话题。“跟我回家吧，陆沐慕。”
　　我抬起脸来看他，十分不可思议。
　　在我大张的双眼的瞪视下，他整了整我的头发又把被子重新给我裹了裹再次把我的头按回他怀里。
　　“回家。咱们也跟花容他们似的结婚去。可不能让他们笑话咱们，咱们可比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长多了。”
　　这人得是疯了。
　　我继续听他说胡话。他按在我头上的力气真是大，我想抬头都抬不起来。
　　“这回我承认是我不对…我知道咱们之间的开始一直是你心中的一个结。我还提起。我错了。”
　　“……知道就好。”我在他怀里支吾。
　　“但是你也不能说你没错。如果不是你说我还真是不知道我在你心中竟是那样一个不通人情的蛮横形象，这么久还不了解我，这是你的错。”
　　“我才没有。”我挣扎着挣脱他。“你不提前说一声就随便闯到别人家里喂别人喝鸡汤，这种行为还不叫做蛮横吗？更何况咱们已经分手了。如果不分手，还不知你这泼皮会做出什么样不合礼仪的举动来。”
　　季先生被我说的一愣，然后坏笑着把手从我的被子里伸进去掀开我的衣服摸我的肚皮。“你说的不合礼仪是指这种吗？”
　　我大叫着躲他的毛手。最后被他按在身下又再次的搂进怀里。
　　“你不知那日我在外面看见你我有多心疼。才离开我一个月你就变成了那个样子，如果真放你走了，我真不知你会如何对待自己。”他闷闷的说。
　　他不提还好，他这一提让我想起了那天在他身边的那位新人。一下子，我心凉如水。如果真的心中有我，那位新人又是谁？万一，万一他并不是真心与我说了这番话，只是一时厌倦了我之后换了新口味又发觉新口味不合自己口味，索性在找到另一个新口味之前还是拿原味凑合一下应付这无聊的日子，我该如何。
　　醍醐灌顶。我伸手推开季先生坐了起来。
　　“怎么？”季先生也坐起来问。
　　“你今天到底来干嘛的？如果只是为了看笑话那你就回吧。没了你我也能过的很好。”说完，发现心又凉了一半。
　　季先生诧异，“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摇头，“你这份情我怕是无福消受，季央铭你快回去吧。”
　　他的眉头皱起，半晌问我，“陆沐慕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
　　因为缘尽。我默默的在心里说。
　　“因为你的不坦诚。”他说。“无论你发生了什么，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无论你心里想了什么，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我是你的爱人不是你的仇人你记得吗？”
　　我再次摇头，“你是我的雇主，不是我的爱人。”
　　他沉默，然后猛地站起身来。“看来你还是没有想清楚。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收拾碗碟，装好，拿过立在墙边的伞走了。
　　我坐在地板上，裹着被子，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弄得心里直打突，没敢出声说我其实很想他留下，很想他带我走。
　　分手第三个月，我差点再次拥有他，接着我再次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