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戢武王

8、第 8 章

　　海水翻涌，腾起雪浪万千，澎湃的海浪似乎暗示着平静局面下的汹涌。
　　山顶上，两座紧紧相依的石像眺望着无边海洋的另一岸，那是他们无法触及的故乡一一东瀛。
　　不远处的人静静伫立，略微伤感的眸光落在两座石像上，带着一丝对亲人的怀念。
　　“师尊。”俏如来缓缓靠近。
　　“由此而去，就是东瀛。”宫本总司指着前方一片深蓝色的海域，眼中，是无限的思念，他想回到那个他生长的地方，“不知赤羽他们现在如何。”
　　“唉，是徒儿无能，让师尊背负污名。”沉重的一声叹息，昭示着自己的无奈与愧疚。
　　“我从来没对你说过我为何离开西剑流吧。我之所学，师承义父，义父为了复生炎魔了解我的体质，要让我成为炎魔的寄体。我受义父大恩，可以为他而死，也因为这样，我不愿意他一错再错，杀戮征战，绝无终途，柳生大人也是这样想的吧。”宫本总司停顿了一刻，看了一眼那两座石像，“这样的结局，已远远超出我的期待，西剑流不至损伤惨重，义父与柳生大人也自炎魔的诅咒之中解脱，就算要我担下一切罪责，我亦甘之如饴。”
　　俏如来眉头微皱，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你不用为我担忧，也不用自责，无论是污名还是盛名，对一个欲退隐之人来说，皆无意义。”宫本总司负手而立，退隐后的生活，他很向往。
　　“师尊要退隐山林？”虽然惊讶，但是退隐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我早已厌倦红尘是非，现在挂心之事已了，再无俗事缠身，终过得闲云野鹤之日，今日约你一会，主要是辞别。”
　　“哈？”辞别？
　　“你现在已经成为中原的领导，身负重任，虽然艰辛，但为师相信你之能，必可为武林带来安定。”
　　“师尊，徒儿另有一事请教，请师尊解惑。”俏如来问，毕竟此事事关重要。
　　“你说吧。”
　　“师尊是否知晓魔之甲的来历？”
　　“魔之甲，详情听说……”
　　“看来魔之甲当中还有很多秘密。”听宫本总司讲解完之后，俏如来还是不是很明白。
　　“精忠，你的善良，定会为你找到出路，顺天意而为吧。”
　　“徒儿知晓。对了，师尊与任飘渺之约战可有胜算？”
　　“六成，任飘渺剑法超群，与我只在伯仲之间，这一分的胜算已足够。”
　　“但高手过招，稍有失误便成逆转，如此微小的差距……”他还是担心。
　　“你是对师父没信心吗？”
　　“不是，我……”相同的问题，他今天第二次被问到，“我只是认为，就算要与温皇一战，怎能让师尊单独涉险，如果有更好的万全之策……”话还未尽，已被打断，“我明白你的顾虑，但这是避不了的战局。”
　　“我知道师尊此战是为了中原众人，但是……”
　　“生命的意义，不过在于传承而已。我希望传承的，不是武艺，而是一份精神，一种坚信你们能超越的精神，只要无私地传承，终有一天，你们一定能超越我，如同你们的下一代也会超越你们。”宫本总司将右手搭在俏如来肩上，眼中是对徒儿能力的肯定，“你要记住，你肩上所负的是中原的未来，及众人的期望，在私情之前，你更应该顾虑大局。这战无论生死，你皆不能插手。我既然背负了放走西剑流的恶名，那就让我一直背负下去吧。”
　　宫本总司淡然离开的背影，折射出一种不能放弃的信念。俏如来不禁握紧拳头，心中痛恨着自己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