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改名中）》xiao包子

36、天下山庄

　　城门桥外，阴风吹得我瑟瑟发抖，却是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这里已经靠近郊外，野草丛生，加上几近半夜时刻，虫鸣鸟叫格外刺耳，让人心惶惶的。
　　我更加庆幸拉了个帮手过来，直夸自己有先见。
　　“奇怪了，怎么没人啊！”我躲在沈慕浪背后探出个脑袋。
　　他笑道：“许是看你找了个外人来，不打算出来了。”
　　我摇摇晃晃着从他背后走出来，四下张望，壮着胆子走了几步，的确还是没有见到任何人。
　　突然，我的脚被什么给抓得生紧，猛得低头只见一只鬼魅般的手臂。
　　“啊~~~~~~~~~~~~~~~~~~~~~~~”我急急地跳了起来。
　　沈慕浪赶紧扶着我向后轻轻一跃，退出十步之外。
　　“鬼！有鬼！”我抓着他的衣襟大喊，只觉得浑身发冷，很是可怕。
　　他蹙起剑眉，柔声安慰。“看清楚，是人。”
　　我探头仔细一瞧，连着手臂过去的草丛里凹陷下去，似乎有人躺着。
　　紧紧拽着沈慕浪的手腕，我猫着腰一步步走近。
　　“百灵！”
　　顾不上重重疑惑，我连忙单膝跪地扶起已经奄奄一息的她。
　　就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她的脸上满是鲜血，还有更多血从浓密的发间潺潺流下，而她的胸口也负了伤，血水早就染红了长裙。
　　“怎……怎么会这样？”我手足无措。
　　第一次看到如此鲜血淋漓的场面，脑子竟然不好使起来。
　　还是沈慕浪冷静，在她的手腕上按了按，又检查了下胸口和头顶的伤口。
　　“伤得很重，估计熬不过去了。”
　　我一愣，轻拍她的脸着急地喊：“百灵百灵，快睁眼，到底怎么了？”
　　缓缓睁开眼，瞳孔已经失去了焦距。
　　“麻雀……”
　　“麻雀怎么了？”这才意识到一直不见两人行影不离的麻雀。
　　她举起颤抖的手朝向远方的河边。
　　沈慕浪左顾右看，确认我留在这里没有任何危险后，起身朝百灵所指的方向走去。
　　“百灵，是谁害的你？”我捧起她的脸，眼泪情不自禁地往下流。
　　虽然第一次见面就是被绑架，之后好象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来往，但是见到这个温婉柔和的女子这副模样还是让我难过万分。
　　“我……你……”她的话断断续续而且含糊不清，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温度正在渐渐消失。
　　眼眶里全是泪水，冲得世界都模模糊糊的。以前看电视剧死了人，总是没有太大的感触，最多唏嘘一下，感慨命运不好；但是当真正体味一个生命在手中逝去时，又是另外的一番滋味了。
　　脚步声靠近，沈慕浪低着头望着百灵。
　　“她死了。”
　　我一怔。
　　百灵却突然笑了。
　　莫非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
　　我急了，继续拍她的脸。
　　“百灵别笑，我们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她摇头，微笑着拉住我。
　　“没用的。”沈慕浪转开头，深吸了口气。
　　“对……”
　　“什么？”我哭得淅沥哗啦。
　　她死死抓着我的领口，困难地换了口气。
　　“对不起……”
　　我哇哇大哭：“这时候还说这个干吗，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她摇头，眼神更加涣散。
　　“你……一定……要小……小心……身……身……”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百灵！”我大呼，急得把手放在她下颚，乱手乱脚地帮她擦血，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她好起来。
　　她却早已气若游丝。“千万……身……”接着头一歪倒进我胸口，只留下嘴角残留的淡淡笑意。
　　“百灵！百灵！百灵！！！！！！！！！”

　　亲手安葬了两个算不上朋友的朋友，我坐在地上失神地望着两个小土包。
　　沈慕浪安静地站在我身边，想了想，又在我旁边坐下。
　　“原来有人死在你身边，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你不要太难过。”
　　“我只是觉得奇怪……明明才刚见面没多久……怎么转眼就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
　　“这句话现在听来才觉得当真可笑。”
　　“……”他低头，不知该说什么。
　　“是影月宫吧。”
　　“你这么认为？”
　　“那天，不是也向她们下手了吗？”
　　“我不这么认为。那日那两个叫弄月巧月的姑娘并没有下太重的手，而且她们的目的也并非置人死地。”
　　我茫然了。“那会是谁这么残忍？”
　　他正眼看着我，郑重问道：“还记得百灵死前的话吗？”
　　我点点头。
　　和电视剧差不多，人都是活不到把话全部讲完的。
　　沈慕浪眼神锐利。“我觉得她也许是想说让你当心身边的人。”
　　我猛然抬头盯着他，惊得连话都差点说不出来。
　　“你的意思……我身边有人要害我？”
　　“是。”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你认为我的朋友想害我？”
　　他沉默。
　　我冷笑一声，慢慢道来：“今天是我和她们第三次见面，第一次我身边是如风和湘儿，第二次是沈大侠你，第三次还是沈大侠你——那你认为所谓的身边人指的是谁？”
　　他呼吸一滞，看我的眼神中带了点陌生。
　　“也就是说，你能怀疑的人——只能是我。”
　　我埋下头双手紧抓他两袖，眼泪一滴滴打在草上。
　　“所以，不要告诉我什么身边人的话，我不相信！”
　　他犹豫着摸上我的后脑勺，轻轻拍打，像哄小孩子睡觉一般。
　　“希望真的是我错了……”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认同沈慕浪的说法，只是在深处排斥这种说法而已。
　　而且在我和百灵麻雀第二次见面后，不排除她们跟踪调查我——这样一来，所谓的身边人就有所扩大，还包括月离和尹善水。
　　但是无论是哪个人，我都不愿意去怀疑。
　　回到客栈，意外地发现如风靠在门口，似乎是等待多时了。
　　沈慕浪从如风身边擦肩而过。“我先上楼。”
　　“你，你怎么还没睡？”
　　我心慌意乱地扫了他一眼，看到那个红肿的掌印，又赶紧低下头。
　　“等你。”
　　懊恼地发现自己的心总是被他有意无意地撩拨起来。
　　“你哭了？”
　　我踌躇着点点头。
　　“发生什么事了？”他走近我，熟悉的属于如风的气息包围。
　　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他盯着我，眼神暗淡。“刚才……是如风僭越了。”
　　他以为我哭是因为那个吻？
　　“不是……这样的……”忍不住又开始落泪。
　　他抬眼，安静地看着我。
　　“百灵和麻雀……她们……死了……”
　　“百灵……麻雀？”
　　“就是……是……在京城里……劫持我的……那两个人……”我哭得一抽一抽，不住地打嗝，“她们……其实……并不坏……百灵……”
　　轻轻一拉，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心……小心我再……打你……”我这么说着，却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肯放开。
　　就让我任性一次又如何？
　　“好，任小姐怎么打，如风都不会放手。”
　　“讨厌啦……怎么向告白一样……”
　　“告白？”
　　“不……不告诉你！”
　　待我哭够，只觉得一阵凉意，夜风吹在身上，浑身发抖。
　　如风带我上楼，亲自去打了水搓好毛巾递给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和师傅会这么晚出去？是那两人约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约我，只是有人给我纸条，说是和我的身世有关，要我单独前去……不过我怕有什么阴谋，所以就找了龙大侠陪我。”我双手揉搓着毛巾有些不好意思。
　　他定定地看着我。
　　“总之写字的应该是个女的。”我从身上掏出那张已经皱巴巴的纸。
　　他接过细细看了看，却也没说什么。
　　“你觉得呢？”我小心地问。
　　他把纸折好放在桌上，顾左右而言他。
　　“如果下次有这种事，我希望小姐可以来找如风商量。”
　　“你刚刚——”我的话头马上低下去，“让我怎么可能来找你嘛……”
　　“再说了，龙大侠是你的师傅，难道你还不放心他吗？”
　　我偷偷看他脸色，只觉有些压抑。
　　“我只是恨自己总是没办法在小姐身边保护。”
　　我咬着下唇，忍住又要落下的眼泪。“没有关系，反正到了径州，也是要散的……”
　　“如风不曾记得自己答应这回事。”
　　我猛然抬头。“你——你不走？”
　　“不走。”
　　我迷惑了。“那紫渊呢？你不想和她在一起吗？”
　　他转身，两手垂在身侧，双手握拳。
　　“她的事，如风会妥善处理的。”
　　这——这是什么意思？
　　“如风，你对紫渊，到底是怎么看的？”越来越迷茫。
　　他转回身来，脸色已经平静。
　　“小姐曾经问我是否真的喜欢她，我的回答不变。”
　　我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全部破灭。
　　“我累了，想睡了。”
　　他点头，最后看了我一眼，走出房门。
　　只是一个错乱的吻，一个安慰的拥抱，我却傻傻地以为可以再去相信——果然我只有做主人和替身的份么？
　　一片混乱中，我最终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小姐，起床了。”湘儿甜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睁开眼，只觉得眼皮很是沉重。
　　昨晚还是哭过头了，估计现在眼睛像水泡一样丑。
　　“小姐，你昨晚上又为如风和紫渊的事哭了吗？”湘儿一脸义愤填膺，“真是的，小姐你别再想这事了，天下好男儿多的是，又不是只有如风一个！湘儿看那个月离公子就很不错，对小姐又那么好！”
　　我“扑哧”一笑。“不知道是谁第一次见人家就怪小姐喜新厌旧呢！”
　　湘儿脸一红。“那时候和这时候不一样嘛！”
　　我接过她手中温热的毛巾，心里有些惆怅，好好地在眼睛上热敷了会后问：“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
　　湘儿一脸茫然。“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好。”
　　“对了小姐，我们接下去有什么打算？紫渊姑娘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我们还要去径州吗？”
　　我略一沉思。
　　“湘儿，我决定回宫。”
　　“回宫？”湘儿的眼瞪得比铜铃还大，“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的！”
　　“恩，我有些事情想要向父皇问清楚，否则我很难安心。”
　　她低下头。“一切由小姐安排。”

　　“你说你决定北上？”沈慕浪再确定一次。
　　“恩，是呀！”江南不好玩，我觉得还是北边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在这里道别了吗？”
　　我不好意思地挠头。“可以这么说——毕竟大家都是有自己的事情的，我不能让大家陪着我游山玩水啊！”
　　月离放下手中的茶，清新一笑。“我反正没有什么事，就继续跟着去吧！”
　　“啊……”
　　“还是花姑娘觉得月离累赘，不想让我和你们同行？”
　　“这这这，没这回事！好，我们一起走。”
　　也对，少了夜儿的保护，放月离一个人走实在是不安全，还是和我们一起上路好，何况夜儿的事情我怎么也要负点责任，可不能就这么得了。
　　善水看了月离一眼，犹豫着说：“不介意的话，我也想……”
　　“不介意不介意！”我又转头问沈慕浪，“那龙大侠呢？”
　　他不以为意。“龙某本就是四处漂泊的命。”
　　此话一出，名单也就确定了——一个都不少。
　　上楼收拾包袱，湘儿噘着小嘴很不满意。“小姐，我们是回宫，又不是真的去玩，带这么多人多不方便。而且月离公子就算了，为什么要把什么尹善水龙纪天也一起带上啊？”
　　我瞪了她一眼。“不许无礼，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湘儿委屈地折着衣服，一件件放进包袱里。
　　“到时候再看吧，实在不行，到了京城后再分别好了。”
　　她低低应了一声，也不再开口。
　　下了楼，发现原来和月离的那两辆马车还完好无损健在——本以为过了这么久会看不到了说。
　　正好月离从客栈门口出来，我溜到他身边暗暗捅了他一肘。
　　“月离，你老实交代，和善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一脸挤眉弄眼的我根本没发现站在他身后的善水。
　　“啊……呵呵，今天天气不错！”我小跑着赶紧离开，吓得心脏砰砰直跳。
　　真是丢脸，直接被当事人听到这话，做人太没面子了。
　　善水似乎并不在意我刚才的言行，依然灿烂地和我们打招呼。我倒真是好奇了，他们三兄妹到底是在怎么样的环境下成长的？怎么性格差这么多？
　　马车一路朝北，我们停停走走了几天，来到了一个名为天斗的大城镇。
　　还没进城，我们便被人拦了下来。
　　“我家主人有请各位进庄一坐。”两个冷若冰霜的侍卫挡在车前。
　　“你家主人是谁啊？”
　　“我。”
　　一身的锦绣，傲然的目光。
　　我立即瞪大眼。“小P孩？！”
　　“你叫我什么？”目光一凛。
　　“……呵呵，上官庄主。”
　　他皱皱眉头，好象还是听着别扭。
　　“不知道上官庄主拦我们车有何要事？”
　　他镇定地回答：“你们路过此地，想尽些地主之谊。”
　　哦，敢情是走进小P孩势力范围了。不过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我们到这里的事？
　　我左右一看，大家都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再看看小P孩双眼死盯着我，就像是说“你不答应就会死得很惨”似的，赶忙应了下来。
　　就这样，原本北上的一群人又拐了个弯朝偏西方向走，目的地——天下山庄。
　　本以为所谓的天下第一山庄的气势总该比梅花山庄要强上许多，但是随着山路的颠簸，我实在很难想象在这鸟不拉屎的山窝里会出现雄伟的大殿气派的山门。
　　“这么远啊？”从马车的帘子里探出个头，我对骑着一匹枣色骏马的小P孩抱怨起来。
　　他头也不回，直接回答：“这里全部都是山庄的范围，只是正庄被群山包围，进去要些时候。”
　　我“哦”了一声，又缩回马车，一脸痛苦。
　　善水突然“嗤嗤”笑出声。
　　“怎么了？”
　　“我就觉得花姑娘什么想法都表现在脸上，特别坦诚。”
　　“我觉得尹姑娘才值得佩服，说话直爽，我就喜欢这个调调。”
　　善水浅浅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我明显感觉到眼前的女子和第一次见面时已经有了许多不同，现在的她身上多了点成熟冷静的思量，是因为月离么？
　　马车忽然停下，我兴奋地爬出车子，欲抢先一堵天下第一山庄的风采。
　　云雾缭绕之间，只见得一凹下去的盆地，宽广约有八个足球场地的面积。盆地中央是一座如城池般的建筑，若隐若现，颇有天人之感。
　　下了马车，我们步行靠近。
　　山庄的总占地虽然没有梅花山庄阵容强大，但是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正派气质却是梅花山庄永远都比不上的。
　　若是站在正殿前，一定有种鸟瞰世界的气魄。
　　拾级而上，竟是烟波浩淼。
　　看得出神，一不小心竟踩了个空。
　　还没叫出声，后背就贴上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心。”月离淡雅的笑容在此刻更加添了三分柔美，瞧得我脸一阵一阵发热。他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垂，暖暖的像春风一般。
　　我轻轻“恩”了一声，都不敢再抬头看他。
　　他也没放手，而是带着笑意问道：“怎么了？”
　　“没……”我的头垂得更低了。
　　“大庭广众，真是丢脸！”
　　这小P孩少说句话会憋死不成，他这么说才是当真给我丢脸。
　　恨恨瞅了他一眼。他竟还瞪我。
　　不过我和月离这架势的确是有点不对头了，毕竟这么多人瞧着。
　　这样想着连忙推开他站直身子，一步一步小心而上。
　　湘儿凑到我身边，笑嘻嘻地不带好意。
　　“小姐，月离公子真是不错的！”
　　给了她一板栗，我低声教训：“不许再提这有的没的。”虽然这么说，却又偷偷瞥了月离一眼，他正好扭着头在看四周的群山，脸上专注的神情让我蓦然一动。
　　一直走在月离身侧的如风却突然把视线调了过来，带点清冷。我咬了咬下唇，迅速把注意挪开。
　　唉，不想了不想了，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

　　进了正殿，见所有的桌椅板凳全部是最顶好的紫檀木，名士字画稀奇古玩更是不少，只让我觉得这不该是天下第一的剑庄，更应该是天下第一的钱庄：当初看那小P孩的一身打扮就知道天下山庄是多么生活富裕物质充沛了。
　　感慨间，一个中年美妇从堂后迎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类似旗袍的暗红长裙，上身还套了一件黑色带孔的短袄，零星地缀了几颗水晶，却是恰倒好处，尊贵而不俗气。她的头上斜插了三只紫堇玉钗，右手手腕上套了一个细长的雕花银镯，其他再无一样配饰，却也丝毫不缺损她的美丽。
　　我愣愣地看着她，好久才回过神道：“请问是上官庄主的令堂吗？”
　　她似乎很是生冷，竟然无视我的存在转而面向小P孩，语气柔软：“亦宣，这就是你说的客人？”
　　小P孩点点头，然后简单地向我们介绍：“这位是我的二姨。”
　　我一拍脑袋。瞧这记性，不是说小P孩的双亲在他10岁那年就笑傲江湖去了么？
　　中年美妇望着我，嘴角浮起一丝讥笑。“果真如你说的一般，傻头傻脑的。”
　　我愤怒了。
　　这小鬼是传播了我什么坏话，搞得人家对我第一印象就有偏差，我明明就长着一张天资聪颖的脸啊！
　　肇事者却是一脸漠然。“二姨，我打算让他们在庄内住几日。”
　　美妇柔声道：“随你尽兴吧，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了。”
　　小P孩唤来两个侍女就陪着她下去了。
　　“啧啧，你二姨对待人的差别可真大！”
　　他横了我一眼。“主要是你长得太笨。”
　　“你——”
　　“少爷少爷！”一个身着湖蓝的小厮从门外欢呼着跑进来，仔细一看，可不是上次那个？
　　“少爷，要接人让枫儿去就成，何必——”小跟班眼珠一扫，才发现厅里多了不少外人。
　　“你不是……”枫儿指着我都说不出话来。
　　“恩~？”
　　“调戏我家少爷的那个女痞子！”
　　我嘴角使劲抽搐起来。
　　什么时候我调戏过小P孩？还骂我痞子？
　　众人的目光全部“唰”一下聚集到我身上，烧得我都快出窟窿了。
　　“枫儿不许胡闹。”小P孩面无表情。
　　小家伙立马不依了。“明明就是嘛，那天她一直不怀好意地接近少爷，枫儿看得一清二楚！”
　　石化，风化。
　　拜托不要说得这么暧昧，我哪里有你说得这么无耻？这简直就是误导群众啊！！！！！！
　　湘儿一脸不信任我的神情。“小姐，你连比你小的都不放过？”
　　“我，我，我……”我欲哭无泪啊！
　　小P孩还是那般漠然的表情，竟也不反驳一下，看得我牙痒痒。
　　“玄，带这些客人去安排好的住处。”他对站在右边的男子下着命令。
　　“是。”叫做玄的男子领命做了个请的动作，我只好暂且把那事压下，窜到他身边小声道：“我们不多住，还要赶路呢！”
　　小P孩用那双清澈分明的眸子望着我，也小声回道：“也许……在这里你可以找到答案。”
　　我愣愣地看着他，有些意外。
　　“玄。”
　　“是。这位姑娘后堂请。”玄机械地说着客套话，但是也不见得很尊重我们这些人，似乎在他眼中，除了上官庄主，其他都不值得一看。
　　我犹豫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跟着玄走了。
　　出了前厅，看到的竟先是一个方正的荷花池。现在并未真正入夏，而荷花的开放又多在炎热的七八月间，但是池塘里的荷花却是开得生气勃勃。
　　粉色的荷花在绿叶衬托下娇艳欲滴，绽开的层层花瓣带着水珠，在光的折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而氤氖的热气从池中不断涌了上来。
　　我惊呼道：“这是温泉？！”
　　玄点点头，也不停下脚步。
　　这里的客房没有梅花山庄繁多复杂，只分梅、兰、竹、菊四个园子，每个园子也就分春、夏、秋、冬四间——我估计着大概是这天下山庄一般也不来客，不像梅花山庄爱搞点聚会什么的，光看周围这地势就知道平时没多少人来了。
　　我们被安排在竹间，园子里种了不少碧竹，皆是枝干翠绿，忍人喜爱。
　　“有任何需要知会下人一声就可。”玄说完就按原路返回了，头都不回个。
　　湘儿愤愤不平。“这里的侍卫好生了不得。”
　　“唉，眼下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啊！”
　　“小姐你还说，是不是你调戏人家庄主被怨恨，所以把我们扣押下来啊！”
　　“湘儿你想哪里去了嘛！你看小姐我像这样的人吗？”
　　“……越看越像。”
　　“……”
　　“好了。”许久不出声的沈慕浪沉声道，“我们就先看看对方到底有何用意再做打算吧！”
　　全票通过。
　　说到用意，刚才小P孩说的答案，到底是指什么呢？难道，他知道百灵麻雀的事？
　　脑子好象更加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