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往事如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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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嗅到故事的味道，想到这地方找不到板凳，就搬来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一屁股坐了上去。
月离哭笑不得。“花姑娘你这是——”
“嘿嘿，我喜欢听人讲故事，所以想听你讲讲。”我傻笑。
“我不太会讲故事。”他很老实很无奈。
“不不不，我一看你就知道是这块料！”看他刚才那神情，都可以去说书了，“你放心，讲得不好我给你指出缺点。”
他更是哭笑不得。
我用眼神不断给他鼓励，却不晓得早就弄巧成拙。
“好象更加讲不出来了。”
“……”
在崖底搜寻了半天，果然没有发现任何马车的残骸和人的迹象，我也确定了月离的话，真正的石头落地。
“我们现在该去哪？”我的脑袋正一片混乱。
月离仔细地思虑了一番，“先一直朝前走，找到谷地的出口后，我们就去梅花山庄。”
“梅花山庄？”我很是不解，“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昨日，那个小二不是提到梅花山庄庄主要举行灭影月宫誓师大会吗？”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和其他人分散了，只有梅花山庄是大家都知道并且最好的聚合地点是吗？”我一下子明白过来。
“没错，我们本来就是朝江南走，和梅花山庄的所在并不冲突，而花姑娘又是个爱热闹之人，即使没有发生今天的风波，相信也会要求去那里看看走走，所以大家一定都会去那里等其他人。”
这话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可是如风他们……”我紧咬下唇。
“花姑娘怕他们是被敌人抓住的，并不是自由之身？”月离一点就破。
“恩，我真的很担心。”
“现在担心也是于事无补，不如尽早赶到梅花山庄，见机行事。何况对方要抓的似乎是我们所有人，若真是在他们手上，一定还会有所行动的。”
我的心又一次安定下来。“月离你真厉害，总是可以保持清醒的头脑，有你在身边好让人安心。”
他给了我一个捉摸不定的笑容。“如果我真有那么厉害，刚才就不会随你一起跳下来了。”
我一愣，傻傻地笑了。
一前一后，我们走得很是安静。
“那个女人——她不是我的心上人。”头都没回，月离继续走着。
“哦……啊？！”我大声叫了出来。
“是我的恩人。”
恩人。我默默念着。
“我们家在我小时候本是名门望族，却遭到奸人陷害，全家除我外的三百二十一人一夜之间全部被灭口，甚至连我三岁的妹妹和九个月大的弟弟都没有放过。”他讲得平静，我听得心惊。
三百二十一，竟然就这样……还杀这么小的孩子，到底是谁这么残忍？我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抓了一把，尤其是看他这么冷静地讲，更让人感受到他内心深沉的痛苦。
“那时候我才九岁大，被母亲狠狠塞进床底下，又用了点手法才没被人抓到。可是我就这样亲眼见自己的母亲和弟弟死在眼前。”他顿下脚步。
我已经无法开口了，眼前这个并不宽阔的肩膀真正承担的痛苦是我如何都难以想象的。
“待他们离开，我好不容易爬出来，找了很久终于在大堂见到了被砍得都快认不出的父亲，他的身边满是鲜血淋漓的尸体。杀了所有人后，他们便一把火烧了我们家，企图掩埋他们的罪恶，只是他们没有料到，我还是逃了出来。在大火将一切吞噬之时，我就在不远的地方整整呕吐了两天两夜……”
“之后我在江湖上开始了一段孤独艰难的日子，为了生存，我做了很多现在根本无法想象的事，甚至和狗抢食物……”他的脸上出现一抹古怪的笑容，往事不勘回首。
“有次，我找不到东西吃，已经饿了四天——那时正好入冬，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当我走到一座废弃的破庙前，实在是抵挡不住了，就晕了过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很美的女人。她微笑着递给我一个馒头，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你要活下去。’那时候，我就哭了。”
“她身边还跟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长得很是可爱。他们两个人穿的是最普通的粗布棉袄，但是看起来却有股异于常人的气质，尤其是那个女人，她似乎知道我的身份，给我灌输了很多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我想她一定也经历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痛苦，因为她每次笑得都很凄凉，她真正笑的时候也只有那个孩子缠着她讲故事的时候。”他突然转头冲我很温和地笑。
我早就哭得淅沥哗啦的了，而且最近由于哭得太频繁，连眼睛都肿得难受。
“恩……”我继续哭， “后……后来呢？”
“后来？”他微微一笑，“后来我告别了她们，利用那些生存之道找到了出路，结识了很多朋友，现在的生活也过得去。”
苦尽甘来。我总算有了点安慰。
“可是，你为什么不习武？没有想过报仇吗？”我纳闷。
“我日日夜夜都想着。”他苦笑，“可是我因为那次呕吐得太厉害，竟然严重伤到了脾胃，大夫说若是练武就会缩短寿命，而且就算练，也不会学到精髓，永远都是个半调子。”他的笑容越来越苦。
“我讲得是不是很差劲？”
“月离。”我使劲擦着眼泪摇头，然后跑上去抓起他的手紧紧握在掌心，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努力的，不让你再受一点伤害。”
他安静地看着我，微风过，吹起他额前的乌丝，迷蒙了双眼。
“那么，月离现在也算是花姑娘牵挂的人吗？”他的眼中是一种难懂的光芒。
我呆呆站着，想到刚才的话，脸情不自禁地红了。
天啊，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么大胆直白的话来？我是脑子进水了不成？
但是嘴巴却又不自觉地动了起来。“是的，从今起月离就会是我一辈子牵挂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往事如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