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源Ⅰ（吸血鬼的传说）》Livia

11、 梦魇

　　凡是以色列家中的人，或是寄居在他们中间的人，若吃什么血，我必向那吃血的人变脸，把他从民中剪除。因为活物的生命是在血中，我把这血赐给你们，可以在坛上为你们的生命赎罪。因血里有生命，所以能赎罪。
　　——题记
　　发生了什么？西维亚看着自己白皙的双手，身上是白色拽地的纱裙。西维亚走到河边看着河水中自己的倒影。她伸手摸了摸头发上戴着的蔷薇花圈，那是亚克力最喜欢给她的发饰，都是由他从玫瑰花园里满满采摘到最美的十朵花编制而成的。
　　她回头看着身后的森林，那不是卡特镇的森林。森林的那一头高耸着布满蔷薇的城堡。亚克力曾经说过，蔷薇是他的最爱，当初建造城堡的时候他就在城堡的周围洒下了蔷薇的种子。当它们一起盛开的时候，你站在城堡的塔楼上一眼望下去，真的是美不胜收。
　　西维亚惊讶地看着这座以蔷薇命名的城堡，那是亚克力的城堡。自亚克力死后，城堡的蔷薇花都凋谢了，整个城堡都在刹那间颓败。可是现在这座城堡已经不是数千年的断垣颓壁，它完好的立在那里，风中还带着蔷薇花的清香。
　　西维亚马上意识到：她回到了几千年前，她和亚克力相识相恋的时候。
　　“西尔维娅。”
　　那个声音，西维亚激动地转过身去，看见那个飞奔过来的少年，金色的头发，碧蓝色的眼睛。他还是记忆里的那个模样，英俊迷人。她直直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少年，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连声音都带着喜悦的颤抖：“亚克力。”
　　她呼唤他，她伸手去拥抱他，却只抱住了空气。当亚克力的穿过了她的身体朝着后面跑去，那一瞬间的疾风，如同刀子般凛冽刺进了她的心房，一如当年他离开时的痛苦。
　　西维亚愣了一下，转身过去。亚克力抱住和她一样的女孩，她脸上带着她很久没有的天真与幸福。那才是当年的她，当年的西尔维娅。
　　那是她的过去。
　　那时的他们是一对幸福的情侣。
　　西维亚一时沉浸在自己昔年的回忆里。他们曾经在这条河旁嬉戏，在蔷薇城堡里采花，在塔楼相拥一起看风景，一起嗅着风中的蔷薇花香，一起想着共同的未来，一起……
　　“西尔维娅。”
　　一声呼唤打断了西维亚的回忆。她抬起头发现亚克力和西尔维娅一起微笑地看着她，西维亚惊讶地看着他们：“你们看的见我。”
　　他们却没有回答他的话，仿佛没有听见这一句话。亚克力依旧笑容爽朗如夏日：“你要小心，敌人就在你的身边。不要相信任何人。记住提图芭说魔法的关键是月历的第一天。”
　　“什么？”西维亚不明白他的意思，却被眼睛的景象惊呆了。血从亚克力的眼睛中流了出来，滴在了西尔维娅的白色纱裙上，瞬间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血从亚克力的心口冒出来，源源不断的，亚克力变得越来越苍白，越来越透明，可他脸上却一直带着微笑，用微笑让西维亚觉得恐慌。
　　“亚克力。”西维亚尖叫，“哦，不。”
　　那一对情人的身影变得扭曲最后化为齑粉。

　　西维亚猛然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已经是第几天了。西维亚数了数发现一只手居然已经数不过来了。这几千年来梦到亚克力的总和，都不及这一阵子梦见他的次数多。难道是因为和亚克力息息相关的三个人都在这附近的缘故吗？
　　西维亚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她浑身都湿透了，就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西维亚去冲了一个冷水澡，冰冷的水刺激着她感官，清新着她的神智，赶走了她的睡意，也赶走了那可怕的梦魇。她甩了甩头，湿哒哒的金发落在胸前，她的头靠着浴室的墙壁一直在回想着那个梦，亚克力的那一些话。前面那一些话她都能理解，最重要的是最后一句。
　　“提图芭说魔法的关键是月历的第一天。”西维亚喃喃。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句话是能找到传说中的提图芭的关键。
　　西维亚擦干身体，换上一身运动衫，戴上MP3的耳机。听着巴赫的音乐，她一个人静悄悄地漫步在森林里。
　　最近真的发生了太多事情，她需要好好理理思绪。
　　她一个人静静地冥想，冥想十分钟，她睁开了她的眼睛，抬头看着还未亮起来的天空啊，天悬星河。她看着天空的星辰，她曾听人说过，西方的女巫除非是有预言的先知可以通过星辰轨迹感知一些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而东方的术士对星辰很了解，但是魔力都是靠着血液传承，几千年下来他们的魔力都被稀释了。
　　魔力还有另一种传承方法，那就是灵魂。
　　但是灵魂传承的危险程度不亚于吸血鬼中的血之羁绊。何况，有关于灵魂的魔法都被巫师列为黑魔法的范畴。
　　西维亚的手指玩着脖子上挂着的戒指，她抬头看着东边刚刚升起不久的残月，看到月亮就想起了泰勒家族。珍妮弗前些天和他哥哥坦白，还好贾斯汀并没有那么的排斥珍妮弗。至于珍妮弗的母亲，托奥古斯催眠的福，她会忘记一切有关于狼人的事，对于她来说那一天只是她心爱的儿子回来了。
　　至于珍妮弗的父亲，老查理也是一只狼人，他可不会想自己的儿子一样接受一个吸血鬼的亲人。珍妮弗说的不错，瞒着他绝对是一个好主意，但也绝对是一个定时炸弹。
　　还有提图芭这个神秘的女巫。
　　感觉一切都变糟糕了，西维亚有些沮丧地想着。
　　“一个人半夜散步不是什么好的习惯，西维亚。”
　　西维亚听到莉莉的声音，她转头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莉莉披着一件紫色的睡袍慢慢地朝着西维亚走去。
　　西维亚看着莉莉的身后：“卡尔斯没有陪你出来吗？”
　　莉莉耸了耸肩，搂紧了身上披着的棉质的睡衣：“他知道我出来找你，西维亚。他很放心。我们从心里很感激你，西维亚。”
　　西维亚拍了拍莉莉的肩膀：“我知道，莉莉。我从一千年多年前就认识卡尔斯，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总为爱犯傻。你们能在一起，说真的，我很高兴。”
　　“和他在一起我也很高兴。”莉莉的脸上露出幸福和羞涩的笑容，“西维亚，最近你的精神好像一直不太好。我们都很担心你。”
　　西维亚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鞋子：“我最近一直在做梦，莉莉。我最近一直梦见亚克力。即便在梦里，我的手也抓不住他，就上三千年前一样。而过去的历史在我的梦里不停的回放，我感觉我简直要窒息了。”
　　“噢。”莉莉走上前给她一个拥抱，“一切都会过去的。”
　　西维亚回抱她，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I know。我们应该回去了。”
　　莉莉点了点头，她抬头看着天空的残月，有些奇怪：“为什么弯月在东边，这个时候，它不是在西边吗？”
　　对于莉莉的这个问题，西维亚觉得有些好笑：“那是残月，因为今天是你们中国农历的二十三号，过了满月之后就变成了……残月。Oh my Old。”
　　西维亚脑子里又响起了那一句话。
　　。记住提图芭说魔法的关键是月历的第一天。
　　“怎么了，西维亚？”莉莉觉得西维亚有些奇怪。
　　西维亚摇了摇头，她的眼里透着震惊：“没什么，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回去吧，有点冷。”
　　“OK。真的有些冷，夏天这么冷有些不正常。天气真的是越来越极端了。”莉莉拉近了睡衣，无比的庆幸自己出来的时候有多带一件衣服。
　　“莉莉，卡尔斯告诉我你的中文名叫百合，莉莉就是百合花的意思。但是好像从来都没有听你的姓。”西维亚有些好奇。
　　“我姓姬。这个姓不多见。”莉莉说起自己的姓，她也听说过西维亚原本也不行勒罗伊，“西维亚，你的真名叫什么？”
　　“西尔维娅亚巴顿。”西维亚在这漫长的几千年中，她唯一记得没有忘记的过的就是她真是名字，“我很喜欢西尔维娅的寓意，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就是生活在森林里面的。我喜欢在森林里找的归属感。有时候我觉得我自己就是属于森林的。你没有这样的感觉吗，看到百合花的时候？”
　　“有，”莉莉觉得自己有些丢人，很小声地说了一句，“我觉得那是为我诞生的花。”
　　“是的，莉莉。当你的名字富有特殊寓意的时候，你都会这么想。”西维亚笑着说，“这可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莉莉。不过，莉莉最近你最好还是和卡尔斯呆在一起，千万别落单了。最近事情有些复杂了，我在想解决的方法。”
　　“很困难吗？”莉莉忍不住地担忧。
　　西维亚却笑了笑：“一切都会过去的。不过我需要一个巫师。”
　　“菲碧不行吗？”莉莉对于西维亚要再找一个巫师的行为而感到奇怪。菲碧的能力在她训练的时候见识过，菲碧绝对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女巫，“菲碧她很强啊。”
　　西维亚却点了点头：“莉莉，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菲碧的能力。因为对手太强大，菲碧一个人是应付太危险了。何况，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我必须要一个巫师帮助她。”
　　“你真的，很在乎菲碧。”莉莉从平常相处就能感觉的到，她们之间深深的羁绊。
　　“也许是我们相处的时间很久吧。”西维亚说起菲碧，脸上浮现了真心的微笑，“就像是一种习惯一样。菲碧是一个很贴心的姑娘，虽然她的个性有些冷漠。你知道菲碧是塞勒姆女巫之一吗？”
　　“嗯，好像珍妮弗也和塞勒姆女巫有关。”莉莉听卡尔斯提过，塞勒姆女巫她也是知道一些的，因为塞勒姆女巫实在是太出名了。
　　西维亚提起菲碧的身世不由地唏嘘：“菲碧的原名叫做萨娜古德，是塞勒姆女巫最原始的受害者。虽然她也是一名女巫，但是她家境不是很好，总是帮别人做一些小工什么的。在塞勒姆经历女巫案件的时候，我路过那里，救出了她。为了救我让她喝下了我的血。时间就在菲碧的身上停止了。我们一直相依为命了三百多年，她是我这几千年来第一位家人。我开始依赖这种相互依靠的感觉，但是我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为什么？”莉莉觉得相互依靠在一起没有什么不好的，就像她和卡尔斯一样，“我是卡尔斯养大的，我从小就爱着他，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我都爱着他。他做什么事都带着我，我们就像是彼此的半身。”
　　“这样很好。”西维亚说起了西方圣经里的故事，“你知道吗？上帝造女人的时候是截取了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做成的。莉莉或许你就是卡尔斯的肋骨。”
　　“那你呢，西维亚？”莉莉咬了咬唇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如果恶魔的诅咒是真的，如果它真的灵验了你怎么办呢？”
　　西维亚想起了那个恶魔的诅咒，皱眉：“没有人能逃得过恶魔的诅咒，除了恶魔。恶魔的诅咒，不能灵验在同类身上。所以恶魔的诅咒谁也逃不过。如果这件事，到时候真的发生了，我履行完我的盟约，我就会离开这里，离开这三兄弟。”
　　莉莉却不认同西维亚的做法：“如果他们对你的爱是真的呢，他们是真的爱你呢？难道西维亚你就不会考虑吗？”
　　西维亚苦笑：“几千年前亚克力也是真心爱我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带给了我什么呢？几千年来，我一直困在一个名叫亚克力的牢笼里出不去，这次与梵恩斯兄弟联盟，也是为了早日从这个牢笼里解脱。”
　　莉莉沉默，她明白了亚克力从死亡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是西维亚甜蜜的负担了，而是真正重如千金的负担。
　　她们一步一步走回别墅，等她们回别墅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启明星也在闪耀。
　　菲碧已经早起准备这众人的早餐。西维亚进厨房去帮忙。菲碧打量了西维亚的这一身装扮：“你是从外面刚回来吗？”
　　“嗯，有点睡不着。莉莉和我去外面走了走。”
　　菲碧笑了，有些不怀好意地问：“卡尔斯没有为难你吗？”
　　西维亚的手肘撞了撞菲碧的软腰，菲碧呼痛，连忙讨饶：“亲爱的，我错了。你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要来点咖啡吗？”
　　“不用，我画一个妆就好了。”西维亚果断拒绝咖啡，“如果你愿意给我一杯果汁就更好了。”
　　菲碧嘟囔：“你怎么这么喜欢果汁。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真的有这么好？”
　　西维亚耸了耸肩，顺手从菲碧那里顺了一片面包，去冰箱里拿果汁：“菲碧，我准备再找一个巫师来帮你。毕竟对方比梵恩斯兄弟活得时间还长的怪物。”
　　“你最近一直在烦恼这个吗？”菲碧看了一眼西维亚十分苍白的脸色，顿时有些心疼，“别太拼命了。”
　　西维亚点头，却没有往心里去：“我知道。”
　　西维亚端着自己的早餐上楼去了书房，她拿起手机给约书亚打了一个电话：“早上好，约书亚。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是谁将血宿的秘密刻在了石壁上？那个人事提图芭是吗？”
　　“是的，那个石壁就是提图芭刻上去的，有什么不对吗？”约书亚对西维亚一大早打的这通电话有些不解，虽然他知道西维亚打的这一通电话一定别有意义。
　　西维亚深吸一口气：“听着，既然提图芭帮助你们的父母，为什么她要将这个秘密刻在石壁上？我想这个石壁一定传达着某种意义，我记得你说过你拍下了石壁的照片对吗？我一会儿过去你那里？我有一种预感，约书亚。”
　　西维亚的神情变得严肃复杂：“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