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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光奏鸣曲 ...

  •   记忆是什么?

      那些痛苦带来泪眼婆娑、甜美让你欢欣留连、迷惘换得犹豫摇摆、恐惧阻你止步不前

      没有了记忆?你是什么?

      疲累的时候再听这样的故事让那份无力感愈发的变本加厉,我有跳起来马上去纪翔家里砸门的冲动。造物主果真是公平的么,赋予特立独行的人儿非同一般的情感与在众人眼中完美的一切,但最后无论亲情爱情都以令人不愿面对的结果难以逾越的障碍落幕,草草收场;再说那友情,更是随时撞击着那人心里的伤口,映照出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我甚至恶狠狠的觉得,怡青是不是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才会比较好。为了这样罪孽的念头可能我要几天吃不香睡不稳;但是爱人的妹妹的身影这样时时刻刻在枝头雀跃,抬头可见,令他希翼着不可预计的未来某天的奇迹真的好么。

      我让他离开维也纳?怡青的话让我震撼,我可以么是因为我么?该是怡青吧,是因为那个人跟怡青有着不可磨灭不可割断的维系他才随了怡青来了这个地方吧。怡青说他放弃守候才离开了维也纳,为什么我觉得就是因为执著于这份守候才要守着怡青呢?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再想,何必要去探究别人的感情生活,这个天底下最没道理最没法则的领域。

      内里经纪人的小宇宙又开始燃烧,纪翔那么冰冷那么痛苦是不是因为身边没有人陪,那么要不试试给他介绍个男朋友,或许有人相伴之后他的生活滋润了心情也会好些,嗯!看起来真是不错的主意——经纪人鼓励自己的旗下艺人谈恋爱,这个真的合理么可以被允许么?况且这么八卦的去干涉他的生活,恐怕最后死的最难看的还是自己,没法想象替这个大明星开相亲派对时的样子更何况还要有的放矢去招揽一批合适的男人。

      纪翔喜欢男人——隐隐觉得自己骨子里居然透着高兴,我这唱得又是哪出,听着别人的刻骨铭心的爱情眼红不来我高兴什么得意什么——切,原来这个骄傲的家伙喜欢男人么。

      金皓薰你是神志不清了。

      鬼使神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拎着一袋子食材站在某个熟悉不过今天上午才刚立过的门前,有种说不出的可笑感觉。好吧,如果你满身是伤,所以竖起了刺来保护自己,我就让你刺个够,直到有一天你看到我不再蜷起身子刀刃相见。就算你再冰再冷,人心总是肉做的吧,我就不信让你刺个千次万次我依然对你千好万好你还是狠心要置我于死地,如果是这样你就来吧我也不介意权当我金皓薰此生遇人不淑怪不得别人。

      “怎么又是你!”意料之中的嫌恶眼神,不过真到临头了还是要运足九分原神才能勉强抵挡,还有一分请容许我留着下厨,我在心中默默祈祷。

      “这个,”我勉强抬高手里的袋子,“我不会打扰你的,不会对你啰嗦,也不会东张西望,只要你把厨房借给我用半小时就可以了,好吧,纪翔?黑鱼有助于伤口愈合,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药。”我一鼓作气说完,唯恐半中岔了气,就再没勇气对上眼前这两道英气逼人的剑眉。

      总算是为我让了半道门,随即往沙发上一埋,兀自打开电视对我不予理睬,我火速进入厨房。忙得一片热火朝天中,纪翔走了进来,打开冰箱拿出啤酒——不是大宇,我开口想劝,想起自己先前答应了不可以啰嗦也不会东张西望,突然想扇自己耳光,恶魔眸子里写满了嘲弄,打开瓶盖,似笑非笑掂量着我的无可奈何,也罢也罢,若是笑我能让你心情好转,对他的健康也是有益无害吧。可是这个啤酒,还是让我很不爽。

      不能说话,没说我不能动啊,我狠狠心硬着头皮,上前两步,从麦色修长的手指里,抽出那支啤酒,迟疑片刻,还是没敢直接往垃圾桶里扔,霎时觉得厨房的气温低了下来,电磁炉上煲着汤还热气腾腾仍是难以抵挡近在咫尺的寒气,战战兢兢,手中开了盖酒瓶里的啤酒沫下,金色的醇液翻江倒海,眼看着那雪白的沫已经高过了瓶口,拥在一起硬是没有淌下来。

      “你要喝?拿去好了!”冰箱门再度被打开。

      故意逗我么?明知道我不喝酒的。这个恶魔。

      “放下!” 我竟然大喝一声?!一不做二不休,跨过去抢他手里的另一支,还未及触到目标,手臂被一只大手钳制住,动弹不得,身体踉跄了下,轻巧的沫柱终于倒向一边,伴着醇香,洁白的衬衣溅上金色的小花。

      手上的力气很大,脸上却是不露声色的轻描淡写,好像那只手的动作跟主人无关,“你刚才说什么?”

      霸道的气息在耳边扩散,弥漫整个空间,我承认我的声音软了下来,“放...放下酒瓶,喝酒对伤口不好,而且...而且马上可以吃饭了。”我越来越小声。

      “嗵.嗵...”两瓶酒躺进了边上的垃圾箱。眸子的主人头也不回的跨出了门,留下的那两道不屑的寒光让我觉得自己已经顺着两瓶酒一道滑落在那不锈钢容器的冰冷里。

      “呼...”

      至少,房间的氛围恢复自然了,为什么只要这个人在,习惯到令人几乎要忘记的空气就如此的...不同呢。

      公园樱花树下宁静安详给人力量的是他;夜幕山路里让人信赖想要依靠的,是他;温热房间里清冷犀利令人不寒而栗的,还是他。

      无法抗拒的...存在感。

      往返穿梭于厨房与客厅之间,沿途忍不住偷瞄两眼窝在沙发里的人儿,姿势不太自在,大概是伤口的缘故,别扭的...还是好看。完全被当作是空气的感觉我今天是真实的体会到了。整理完洗过手,立到门口恭请魔王上座用餐,准备跨门而出。

      活脱脱一个经纪人沦落为钟点工,还是计时免费的。

      湿手在衣摆上擦了擦,低头看见那片纯白上的斑斑湿漉漉的痕迹仿佛是在同情临时主人的遭遇,深吸口气,手伸向门把——

      “你打算就这样出去?”

      “啊?”转过身,一团衣服向脸上砸来,“换上!”

      “啊!不用了,我怕弄脏了你衣服。”

      “就算你不顾及形象,我还在乎我的。经纪人来的时候好好的,离开的时候疑似被泼过啤酒,让人瞧见了不知道会杜撰出怎样的故事。”走近两步,墙面的壁灯将两人的影子拉的绵长,熟悉的气息侵入周边的空气呼吸几近不能徜徉,麦色的手掌提起衣领,“还是,你想上头版?”指尖轻轻在侧颈划过,一丝异样、舒适的触感掠上心头,瞪大眼睛盯着好看的手指灵活而又缓缓的解开领口第一粒纽扣,瞥见灯雾下微卷的睫毛倒影在葡萄酒般的醇浆里摇曳。微滞,沉溺的感觉荡漾开来,动弹不得。

      “哦!”昏黄的灯光与灼热的气流灌入微敞的衣领。我屏气挤出一个闷闷的音节,算是对刚才说话人的应答。

      “需要这么别扭么?”酒红色的眸子闪着嘲弄,一把放开我,“洗手间在卧室。”

      狼狈的——

      这是我第一次踏进纪翔的卧房,窗台上的木质小提琴斜倚在半开的琴盒上,在黄昏里蕴着诱人的光芒。
      想起初见时那人低头沉醉于弹奏的样子,如果可以再听一次,我不懂音乐,但是如果可以再听一次...

      呃...纪翔借给我的,家居服。棉质衣料特有的舒适安心,轻柔的降落在皮肤上,若是没有担忧弄脏的那份惶恐就更完美了;卷起寸许裤管。

      恶魔的眼光上下打量,看得我浑身不自在,那种眼神,总是让我觉得在被审判被宰割。好像是法庭被告席上的嫌犯,或者实验室手术台上的白鼠?

      哎哎哎..经纪人不应该是这么悲惨的定义吧。

      自上而下,对面的目光定格在卷起的裤脚,些许自嘲的意味,“...果然还是美国穿回来的衣服比较合身哦。”

      ——不记得准备晚餐的时候有用过什么酸酸的调味品。

      “设定了快速洗,半小时就可以,甩干了我换上马上就走。那个,身上的衣服我会带回去洗干净再还给你的。”诚惶诚恐。

      魔王没吭声,开始闷头喝鱼汤。半抬眉毛,“你不吃饭? ”

      “啊?我不饿,我看你吃就可以了。”

      “你是经纪人,不是小保姆。没必要那么妄自菲薄。吃饭!”

      “哦。” 隐约记得自己一直都不是一个特别顺从的人,安静却也叛逆,棱角分明。

      “每次都忍不住想夸你,手艺真不错啊。”恶魔的笑,“我说那个林立翔就是吃了那么多年你做的饭,才被你俘虏了吧?”

      “什...什么?我跟立翔?不是那个...” 这家伙不会以己度人,以为我也是——

      “不是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什么?”单边扬起的弧度,熟悉的坏笑,渐渐进入正常运转模式。

      “你...”又被捉弄了,却安心,听见有些叫作误会的东西冰释的声音。

      “要么一会换下来就留在这里,要么就带回去不用再还我了,随你。”

      “呃?”

      “是说衣服。选一个。”

      算是明白过来,不过两个选项都和我刚才提议的无关。

      换下来我穿过的留在这里,还要纪翔帮我洗么?不好;换下来带回去,难道他嫌睡衣多要送我一套?也不妥。

      真是困难的选择题。歪着脑袋:“有没有第三个选项?”

      恶魔喝光最后一勺鱼汤,舔舔唇边的余香,抽张纸巾抹抹嘴:“有啊,你跟衣服,一起留下。”

      “啊?”

      狼狈的——

      如果可以再听一次…我早该明白这精工完美表面的雕花,是多少利刃剜过后凝结的伤疤。

      知道他惯于捉弄,捉摸着该怎样回答才是妥帖。不甘愿承认心里的小鹿乱撞。眼前的恶魔对于餐食满意自得的表情,与底朝天的空盘相映成趣。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回答。

      也不吱声,两人暗暗较劲等着对方先松口。

      “好了好了,真是受不了你,果然是韧性十足的经纪人啊。”

      没好气地盯着他不吭声。

      “你那种眼神…噗…饶了我吧。好吧,我承认,事实是你来之前莉铃打电话过来,说你家那片今天停水,正好你阿姨前阵子邀请他们去玩,她就跟你爸一起过去了。打你手机不通,想你可能是来看我了,便过来打听你下落,顺便要我通知你下。照应你。”

      鼻子轻轻哼出不满,我不理他,开始收拾桌子上的林林总总,和自己的心情。

      “好了,现在我已经坦白了,你可以选择开两个半小时车去郊外跟他们汇合;或者,留在这里。”

      听到这个中规中矩的理由,释去重负的同时,换而背上了轻轻的失望。

      “我没算错的话,你应该已经24小时没睡了,不适合开车。”恶魔好心的补上一句。

      看着涓涓细流从银色的管子里顺畅的涌出,连绵不绝,很慢很慢的动作,任由轻薄的水幕擦过餐盘的留下痕迹,不让水花溅起。微微有些头晕,回想自己的行程,从白昼飞跃到白昼,到这个熟悉的城市,然后折返两次停驻于这间来过不知多少次的屋子门前,今天却是第一次鼓起勇气迈入,还拜小秘书所赐荣幸的被要求留宿。为什么要…心慌呢,人家只是答应小秘书“照应”你,很风度的没有把你扫地出门而已。

      “你打算要这样洗到什么时候?”

      忽然觉得委屈。

      正僵在半空的餐盘被地心引力召唤,直落落的投入地板的怀抱,俯身疾下还是追不上那碎满一地的月华,红色的血丝缓缓渗出,绕过主人的指骨滴落在瓷片交叠的罅隙,樱花飘落悲谷的优雅。

      “怎么那么不小心。”恶魔似乎很不满,“你这副跌跌撞撞经不起吓的样子,能把自己跟翱翔天际撑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

      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只是这个人的态度居然还会让自己的眼睛里腾起了雾气,转而想去找创可贴,却被纪翔不由分说地抓过手臂拖了起来,将流血的食指噙在了自己的口里。恍神间,指尖落上柔和温暖的触感,低头看着那微卷漂亮的睫毛轻颤,心房里同样节拍的悸动。

      “我是没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以为能把别人照顾的很周到。自己只不过是伤个手指头而已,却让艺人为了工作弄到浑身是伤!”我恨恨的咬着下唇。

      对面的瞳眸中倒映着悲伤的自己。终是无声,寂静中只有交汇的气息,缠绕彼此。良久,

      “抱歉…”

      恶魔轻声吐出两个字,不再言语,出乎意料一把搂过我靠上他的肩:“累了,就该让自己好好休息。”

      这个人就是可以这么容易的左右我的情绪,刚才的一句就让我委屈,现在这句却又让我觉得一切释然。虽然不甘心,却贪婪这令人想要依靠的臂弯。敦实的贴紧那个胸膛,耳边是坚实有力的铿锵。背后的大手轻轻揉上倔强的蓝发,低沉磁性的嗓音自言自语般:“你是不是偶尔也该注意下自己的疲劳和压力? ”

      很近的距离,让面前人的伤口暴露无遗,满心内疚。舔过唇边的一丝血腥,“那你自己呢?怎么会让自己受伤?凯文说你送到医院的时候状态很差!疲劳!工作压力大!!不过两天时间,你在干什么?我不是给你排了假期的么!”

      “说了只是新手不懂得拿捏力道而已,是个意外。”懒懒的放开我,窝进沙发。

      “让我看看伤口!”

      “不用!”

      “让我看看!”

      “说了不用了!!”

      跟这种人没什么好多说的,我直接往沙发上扑去,想撩开他本就没有穿密实的衣服。

      “你这是干什么?霸王硬上弓么?”

      映着淡淡的粉红色的纱布若隐若现。挣扎间,只听得啪的一声,纽扣轻轻滚落地板,横穿胸前的三块纱布怵目惊心。如同不愿面对的真相霎时大白,在显微镜下一览无遗,所有的害怕担忧瞬间决堤,哽得呼吸一滞。

      眼里刚压下的雾气再次升腾,比第一波来得更加凶猛,哑着嗓子:“…纪翔…”我蹲坐在沙发前抓紧他的手,额头紧紧抵着他的膝盖,不忍抬头看那伤口。

      手指和膝盖的触感传递着对面身体略微僵硬的讯号,头顶上方传来的气息声音显得有些不均匀:“皓薰,你…”

      “接什么动作片啊!”我埋着头想让自己麻痹:“都是我不好;接了动作片还不好好看着你;纪翔 ,我这个经纪人是不是很失职?”

      “傻瓜!”漂亮的眉心微蹙,闪过一丝痛心,“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啦,你也知道那些医生都喜欢夸大其词、好多用点药、明明一点小伤口也包上个几大圈的。”结实有力的胳膊反扣过我的手,把我扶正到沙发上坐稳,迎上那明艳的酒红,“真的没事,你别这么一脸怨妇相好不好?”

      就是喜欢逞强,跟美国的那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家伙一模一样,眼见为实:“明天,我要陪你去医院换药。”

      “不用了吧,”无奈的苦笑,“带着你很累赘的,我亲爱的经纪人。”

      “累赘?是怕伤口穿帮吧,死撑!”

      浴室里传来洗衣机的提示音——

      眼前的衬衫有些狼狈的缠绕在一起,袖管处被扯裂,衣服上其他地方也有大大小小布料被划伤的痕迹。

      原来是刚才匆忙,解开的袖扣顺手挂在纽孔上,忘记取下了。

      “怎么会呢!”我轻轻叹了口气,虽然知道立翔不会责怪,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局促,就像一天前离开美国告别的时候,也是那样的仓促。

      大概是看我许久没有出来,纪翔跟了进来,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轻描淡写的吐出几个音节:“天意喽!”

      “呃?”

      “没什么,反正林立翔也不会怪你的吧。”

      “啊!”

      “那不就行了?”顺手拿过我手上那团衣服,潇洒的转身出门。

      “喂,你干什么啊!”

      “坏掉的东西当然是扔掉?还是说你要摆着留作缅怀旧情人的纪念?”捉狭的表情,期待着我的答案。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涂抹我清白的恋爱记录哦!呐,扔就扔吧。”转而小声地:“袖扣拿来!还能用的!”

      “你还真是…”恶魔一脸受不了的表情,“精打细算的经纪人啊~!”随即跨出大门,把衣服往背后一抛,“没工夫跟你玩,自己扔吧!”

      跟着纪翔进了他的书房兼创作室,低头弹奏的样子在月光下分外动人,不可置信的美却总是带着游离的虚幻,好像随时会跟着天边的月亮一起消失一般。窗前侧摆的是三角钢琴,靠墙一排架子鼓和和支起的键盘,壁上挂着贝司、吉他——摇滚乐队的标准配置,隔音相当出色,这也是整套公寓里最大的房间。水蓝色的窗帘迎风摆动,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我靠在门框上,放轻呼吸。怕一不小心扰乱那细若游丝的音阶,本就有着随时会被切断的风险。丰富的和声渐入,才转而流畅,皎洁的月光洒满整片山野,随着山势的起伏攀爬,追逐到静谧的湖边,趋向平稳,与池鱼嬉戏欢腾;清晨时分,才悄悄踏上回程。

      萦绕的委婉与淡淡的忧伤。

      到了白天的时候,还有多少人会想起怀念夜晚温润的月光。
      每个静谧的夜晚,月色是他的舞台,满天繁星是他的听众。
      当然,今晚,还有我。

      Your soul is like a landscape fantasy,
      Where masks and Bergamasks, in charming wise…

      也许对他来说,月光还有更深的缱绻,他们相识的曲目,不是么?
      那么,每天夜幕下弹奏的月光奏鸣曲,才是对爱人的缅怀吧!

      “偷听是不礼貌的行为哦,经纪人先生!”凄清的语调飘自冰冷月宫 ,陌生遥远。

      “我只是不想打扰到你。”在他面前,自己总是显得弱势。

      目光无声的默许下,我踏进房间,刚才站在门口视线的死角与昏黄的灯光让我忽略了角落里工作台、座椅、地面、纸篓里团团叠叠随处可见的四线三格纸;还有…工作台上倒扣的十寸像架。

      “那些个你别动,我自己会整理,被你碰得找不到了才麻烦。”我伸向地面的手在半空停滞。喜怒无常,我在心头默念。

      纸张上涂抹的痕迹杂乱无章,不似纪翔平日稿件的风格,自然水笔的墨印还很新鲜。

      “你这两天在通宵写歌?”

      “啊!是啊,正好有灵感。”

      “有灵感?”向来井井有条的人房间里堆满了散乱的乐稿,五线谱上爬满了心乱如麻,这个叫作“有”灵感?

      我死死盯着那些稿纸,不再发话。
      空气凝成紧绷的琴弦,令人窒息。

      “咚——”十指按下琴键的巨响划破夜空的寂静。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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