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住的荒谬与美好》子因

7、如果他真的喜欢我，那么一切就结束了

　　自从那天我把林景言咬醒后，每次他在看着我时总像一个随时会被我非礼的小姑娘一样眉间总有隐隐的惊恐和担忧，看见我来时还会打一个小小的冷战，让我实在是想笑却一直忍着。他可不喜欢别人笑他，每次都会带着愠怒的嗔我一眼，吼道：“不许笑！”
　　真是个可爱的男人，就是傻了点还偏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过我就爱他这副样子。
　　也是由于那天我大胆的举动，和林景言的关系反倒拉近了些。我偷偷靠在他肩上时，他不再找各种借口躲开。我们会一起出双入对的听课，一起在图书馆安静的看书。有时他睡着了，我会在他的脸上偷偷亲一下。偶尔他也会发现，不但不会再生气或不好意思反而对我露出一个安然温软的笑容。我们会牵着手穿行在大街小巷，寻找街头巷尾好玩又实惠的地方。在街边他会给我买一根冰糖葫芦，我埋怨他像在哄小孩，他笑着摸我的头，看着我像个孩子一样啃完了整串冰糖葫芦。那段时间我们整天在一起，还颇有些如胶似漆的意思。
　　我为这样的转变感到惊喜。
　　或许是由于近些日子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林景言身上，与你们的联系也越加的少了。不过我不担心你们，你们都是谨慎细致又勤奋耐劳的人，无论到了哪里都会被人赏识。听说你如今在一个高档写字楼里上班，而程遥安已是晚间一个录音节目的主持人。她的声音很好听，很快就有了一票数量不小的粉丝。
　　本来我们也常常小聚，在一起欢笑玩闹，你们给我讲工作时的趣事，我和你们谈你们走后的校园生活，谈林景言。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近两年，后来也是由于工作忙，你们渐渐很少和我联系，我也很难有空去主动理你们。你偶尔也会给我打电话，可当时沉浸在爱情升温的甜蜜中的我没有注意到你的声音一次比一次疲惫无力，讲话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电话的间隔一次比一长，后来索性很少再联络。等到有一天我猛然想起已许久没有接到过你的电话时，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
　　我打你电话，关机。我只当你忘记充电，也没在意。
　　对不起，我亲爱的朋友，在你最难过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我没有陪在你的身边。而此后的许多年里，我都在想，如果这段时间我有陪着你，听你诉说心中苦闷，为你出谋划策，给你坚持下去的信心，那一切就不会像现实那样悲伤而绝望，那样无法挽回。
　　没有如果。
　　要不是程遥安后来找过我，我还一直以为你还是快活逍遥的生活在这个城市，依旧意气风发，光芒万丈。
　　那天的阳光真好，初夏时节，湖边有些莲花已然绽放。我和程遥安坐在图书馆前的石椅上。不远处的白玉兰在枝头大朵大朵的开着，阳光照在上面使它闪着耀眼的光，像是由白玉做成的瓣一片一片嵌在枝上。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芳香，除了两三只偶尔来骚扰我们的蚊子外，一切都那么美好。
　　可就在这片美好中，程遥安认真的问我：“莫瑞是不是喜欢我？”
　　我看着她眼里明显到无法掩饰的惊慌失措，没有回答，反问：“如果是，你又会怎样呢。”
　　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目光和语气都是异于寻常的淡漠决绝。她说：“如果他真的喜欢我，那么一切就结束了。”
　　我想，若她有一天亲口对你说出这话，你的心一定会很疼。
　　我疯狂的打你的电话，可里面总是一个机械的女声不断重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去你单位找你，却被告知你已被开除，原因是陪上级去电视台时不知何故殴打上司。后来那个员工隐晦而幸灾乐祸的说：“他就是妨碍老总泡妞来着。”
　　你从未告诉我你住在哪，我这时才发现，我与你之间的联系是如此脆弱，没了手机没了□□，我就真的找不到你了。
　　后来还是你单位一个姑娘看我在外面急得快哭的样子，才红着脸给我你的地址，还不忘问我一句：“你是他女朋友吗？”
　　我想，她一定是喜欢你的。
　　我说：“不，他没有女朋友。”我看见了他随后绽放的一个明媚笑颜和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是，悲悯。
　　她喜欢你，而你喜欢程遥安。原本都是那样纯洁美好的感情，偏偏错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