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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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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云鹤回过神来要去杀王越民时,王越民就站在门口等他。王越民说,他不会报官,他父亲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但张云鹤不能杀他。张云鹤不想听他的废话,但举刀的刹那,王越民身上扑过来三个孩童,他终是不忍心杀害孩子,刀未落下。他抬头看见泪流满面奔过来的徐秧,低头看看那三个孩子眼中的恐惧和愤怒,孤零零地离去。
王家没有报官,王越民在他父亲的卧房放了一把火,然后草草下葬了王永安,不知算不算已经报了仇,张云鹤也不清楚。为何报了仇,他还会这么痛苦?他也不知如何解答。
“那时,徐秧只是扶着门一直哭,我等了很久,她也没有向我走出一步,现在我知道,她根本没想过和我一起走,一起报仇。”张云鹤痛苦地抱头低声哭泣。
看到他这么难受,我想拥抱一下他,会让他好过些。谁知他抱得越来越紧,后来竟激动地索吻,又褪去了我的衣裳。热情已燃,情火燎原。佛祖啊,请原谅我侮辱了这片圣洁之地。
其实,我只想给他一个拥抱而已。
清晨醒来,张云鹤已经穿戴好,在默默地擦刀。朝晖中,他那双眉甚是好看,和紫铃一样算是眉目清秀。
“你也不怕你的刀污了这里?”我问他。他抬头看我,扯出一丝笑。
“佛不怕血腥,佛要普渡众生也会渡屠夫。”他又板下面孔做起刀客来。我心想,你不说话算了,知道你在哪里,我也算能对紫铃交差了。
见我不说话,他认真地说道:“佛真不怕见血的。当年我在火里就是被一个和尚就走了。之后他又给我医病,教我念佛。那时我报仇愿望强烈,下山学刀法,师傅也没怪罪过我。他说善恶有道,他不会阻止我,但我身上杀孽太重,要先净心。他说何时等他圆寂了,我就可以去报仇。今年年初,师傅去了,所以我回到这里。”
“所以你现在报了仇,也不知该怎么办?才来这里问佛?”我问他,他没回答,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过后,他才问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在乎?”
我笑了笑,指着他说:“我不是在乎你,我是在乎它!”
“你指的不就是我吗?”张云鹤很是不解。
“你靠近一点。”
待他走进,我指着他胳膊上的烙印说:“我在乎它,它关乎我的命。”
张云鹤更是疑惑。“什么意思?”
“你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同样身世凄惨的妹妹吗?”我问他。他摇头。
我将周云雀和我的童年讲给他听,又告诉他云雀和徐秧来找我时说的话。
“云雀?我的妹妹!她在王家做什么?”张云鹤问。
“她?看样子,应该是女仆吧。”我揣测。
“王越民!夺我爱妻还奴役我的亲人!罪不可恕!”张云鹤头上的青筋爆起,似乎怒火难遏。
“紫铃能从悬铃楼出来,本事不会小,她甘愿留在王家定有她的道理,你这又是何必?”
张云鹤拿起手腕上的佛珠,一颗一颗捻过去。我想他心里定是火烧般煎熬,想走过去抚扶他的背,谁知手里的薄被滑落,竟赤溜溜地站在他面前。他抬起头,露出我从未见过的邪笑,一把搂住我,抱回床上,又一番昨夜那般翻江蹈海。
我只是,想扶扶他的背。
云散雨晴过后,我拨出自己的衣服,穿好回到禅房。小环还未睡醒,我便走出房门,享受一刻清净,属于自己的世界。远处的鸟在歌唱,朝阳透过树隙让眼前的树林斑驳明媚。这一刻,我感觉到了你说的幸福。只为我找到了你要寻的人,只为能再一次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