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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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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文心瑶的电话,邀请她参加今年的同学聚会,木耔本想拒绝,才发现已经没有理由可以再拒绝了。从毕业后,她就离开了这个城市,每年的同学聚会,她都因人在外地而推辞,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有南风在,所以一直都没有参加过。如今,形势大有不同,她跟南风已各有所属,又恰巧生活在这个城市,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木耔虽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都是些几年未见的老同学,她不想失礼于人。赴约当天,她早早的就出门了,却赶上了下班高峰期,一路上堵了好久,最终迟到到场。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木耔忙抱歉的说。
“大腕嘛,往往都是最后到场的。”文心瑶冷嘲道。
“来晚了就得罚酒,先自罚三杯吧。”郑沫沫忙圆场。
喝完三杯,大家才把焦点从她身上转移,各自玩开了。
今天的聚会是要求带上各自的伴侣,南风第一次带上雅靓来参加聚会,雅静也跟着凑热闹一起过来了,看到他们三人,木耔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忙坐到他们身边。
“你怎么才到啊?”雅静凑在木耔耳边问道。
“下班高峰期这会儿,一路堵到这儿。”木耔说。
“唉,你对这儿路况不熟悉,我也忘记提醒你了。”雅静有些自责。
木耔微笑地拍了拍雅静的肩:“没事儿,我这不是来了嘛。奇怪了,怎么会选在这么偏远的一家KTV里了?”
“我也是刚得知,这可是文心瑶老公开的一家KTV,虽然地理位置有些偏远,但在本市算是高档次的场所了,还不是想在我们这些老同学面前炫耀,就她这花花肠子,谁不知道哩。”一旁的粱筠竹说道,满脸的埋怨。
“她老公?她结婚啦啊?”木耔问。
“你也认识的,就我们那届学生会会长楚淳。一个富二代得意什么,你看文心瑶那德行,不就一拜金女,还不是看上人家楚公子家的钱。”粱筠竹似乎对文心瑶很有意见,句句带刺。
“楚淳?”当听到这个名字,木耔等人都惊呆了。
正因为这个传闻中的楚公子,就是当年介入木耔跟南风之前的第三者,楚淳的阔公子形像曾令木耔情迷,从而才有了当年的悲剧。然而,木耔至今都不曾知晓,当年向南风告发她脚踩两条船的人正是楚淳如今的妻子——文心瑶。
“木耔姐,逸敏怎么没有一起过来啊?”雅静忙问道。谁都不敢保证这个女人会对这个昔日情敌整出什么幺娥子,若是逸敏能在场,料她也不敢怎样。
“他最近比较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过来。”
很明显,她在撒谎。就在刚刚来的路上,她还给他打过电话,号码已自动转接到秘书的手机上了,秘书说他正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她不好为难他,只好乖乖的挂断电话。
正在大伙儿玩的很嗨的时候,楚淳推门走了进来:“各位好,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店里太忙了,我来晚了,先自罚三杯酒。”
他已不是当年那个油嘴滑舌的阔公子,岁月的流逝已在他的身上增添了几份英气与沉稳。
“听闻楚公子的歌技大增啊,给我们这些老同学来一首呗,也让我们饱饱耳福。”一旁的慕思语提议道。
当年在学校,文心瑶,慕思语,顾忆彤被誉为三朵校花,三个漂亮的女孩一直以来也都是好朋友,当然,也免不了在学校制造些大风大浪,唯恐天下不乱。现如今,三人任是好朋友,唯有不同的是,文心瑶技高一酬,钓到一个有钱的凯子,而她们却任是孤家寡人。
“好啊,那我就献丑一下。”
楚淳刚准备点歌,却被文心瑶拦了下来。
“一个人唱多没劲儿啊,就他那两下子怕是扰了各位雅兴,木耔不是专业歌手嘛,两人何不合作一曲,也好腼怀一下我们那逝去的青春。”
“好啊,好啊……”顾忆彤等人附合道。
这些年来,她们还是一点都没变,谁都听的出来,文心瑶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正筹谋着给木耔难堪了。
还没来的及拒绝,文心瑶已点好了歌,把麦克风递给了木耔:“就这首吧《广岛之恋》,让你们的歌声带我们一起回到过去吧。”
文心瑶的刁钻大家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她还是揪着那段往事不放手,雅静本想替木耔出头,却被她拦住了,不就唱首歌嘛,她池木耔还招架的了的。
音乐声响起“你早就该拒绝我,不该放任我的追求……”歌词句句点破往事。文心瑶听的很是过瘾,借助一首歌就灭了她池木耔的威风,直到合声部分“爱过你,爱过你……”她这才忙切了歌。
“就唱到这儿吧,你们再爱来爱去也不太合适,对吧。大家给他们来些掌声吧。”
随后,一阵热烈的掌声应声响起。
“咦,木耔,你怎么是一个人来的呀。我们今天的聚会要求就是携伴参加的。”
文心瑶决定继续给木耔找麻烦。
“南风不是来了吗?”顾忆彤问的很故意。
“什么嘛,人家南风可是有女朋友的,你没看到吗?”慕思语指着雅靓说道。
“诺。”文心瑶抓住木耔的手举在半空中,说:“看到没,这是什么?结婚戒指。从钻石大小判断,对方一定是个有钱人,南风有什么,一穷二白。要不然当初,她又怎会鬼迷心窍勾搭上我家楚公子了。”
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原本不属于她的婚戒,会引起文心瑶的一番瑕想。木耔不禁苦笑两声,抽回了自己的手。
“你笑什么?”文心瑶被她笑的有些心慌。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没当个作家真是更没了你的才华。”
“你……”文心瑶气不打一处来,挥手就向木耔扇去,却被楚淳拦住。
“差不多够啦,今天有这么多老同学在,别在过分。”
“过分?你是心疼了还是心虚了,才唱了一首歌,你们就旧情重燃了吗?OK,我明白。”说着文心瑶抱着一箱啤酒重重的放在木耔面前,“既然你们想玩,那就陪你们玩,别忘了,我们今天聚会的宗旨,没有携伴的就得接受惩罚,单身的除外。木耔,你会告诉我,你还是单身吧,如果不是,就请把眼前这箱酒喝完。”
“文心瑶,你不要太过分,木耔老公只是很忙,抽不开身才没有过来,像车逸敏这样的人物更不是你说想见就能见的。”雅静此刻愤怒到了极限,若不是顾念着有这么多人在场,真想上去抽上她几下。
“好啊,那就喝呗。”文心瑶很从容地双臂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她胃不好,酒量又差,喝不了这些的。”楚淳说。
真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些。
“你又知道了,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你还是不要为难心瑶,不说一箱酒嘛,喝完它,我们还是好朋友,该吃吃,该喝喝。你忤在这儿,只会扫了大家的兴。”慕思语一副狗拿耗子的德行。
木耔没跟她们继续废话,拿起一瓶酒仰头就喝,看得一旁的楚淳疹的慌,这一整箱喝完,她得要多难受,非得胃出血不可。文心瑶的咄咄逼人令他动弹不得,只好看向南风暗示他帮忙,这对昔日的情敌如今心照不宣,只为救下眼前这位佳人。
南风不顾众人疑虑的眼光,抢过木耔手中的酒瓶,接着一瓶又一瓶的喝下去,全然没把文心瑶等人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
雅静雅靓也前来帮忙,不一会儿,四人就喝完整箱酒。这下,文心瑶等人才自讨没趣的走开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初始的喧哗。
“你还好吗?我替心瑶向各位陪不是,真的对不起,本是让大家来开心的,没想到被她折腾成这样。”楚淳对于文心瑶的所作所为很是无奈。
“没事,你快走吧,等下她又该发飙了。”木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待楚淳离开后,雅静忙扶着木耔坐了下来:“你还好吗?”
“没事,放心吧。”木耔有些不放心南风,“你怎样了?”
“就几瓶啤酒,对我来说小意思啦。”南风笑着说。
“今天真的谢谢你们了。”
若不是因为有了他们,她还真是得喝趴下了。
“这个文心瑶,我算是见识了。”雅靓恨恨地说。
“可不是嘛,这么泼辣,真不知道楚淳瞎了哪只眼会看上她,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还翻出来折腾,就她是受害者吗,真想抽她。”雅静不满道。
“好啦,我们见招拆招就行了。再说了,我们这么多人,她还敢再怎样。”木耔拉了拉雅静的手,“已经没事了,你们先玩吧,我去下洗手间。”
“要我陪你吗?”雅静有些不放心。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走出房间,木耔感到身体里的不适,胃里开始波涛汹涌翻滚着,连走路也飘了起来。吐了好一会儿,胃里才松动了些,看着镜中的自己,甚是狼狈。
返回的途中,她一路跌跌撞撞,幸好脑子还有几分清醒,但还是走错了房间,房间里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交替着。木耔起初是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他,怎么出现在这里了,她忍不住揉了揉双眼。
没错,她没有看错。眼前这位徘徊在两位“公主”中间的男人,正是车逸敏。秘书跟她说他正在开会,难道这就是他口中的开会吗,而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说的话有几句是真,又有几句是假。
她没来的及去分辨,已被那些“公主”起身哄开。而他依然纹丝不动坐在那里,搂着身边的“公主”笑着喝着她们递过来的酒,眼前的她如同陌生人般。
“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打扰了。”
回到包厢,木耔并没有坐回雅静她们身边,而是独自在某个角落边坐了下来,又手抱着膝盖,漆黑而又喧闹的房间里没有谁能看清她的表情。正如此,她忍耐已久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她哭出了声来,因为没有人能够听见。她不想没有想过去理解他,可又有谁来理解她了,至始至终,他都在欺骗着她,所谓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全是天方夜谭。
她从没在乎过这些,只要能守在他身边,做个傻子她也是甘愿的,可就在刚刚,她才真正体会到了现实的残酷,再怎么的自欺欺人都掩藏不了眼见为实。
电视上跳出一首歌,大家都在寻问这是谁点的歌,正当文心瑶准备切掉时,木耔擦干眼泪站了起来,接过麦克风。
“他不爱我,牵手的时候太冷清,拥抱的时候不够靠近,他不爱我,说话的时候不认真,沉默的时候又太用心,我知道他不爱我,他的眼神说出他的心……”
莫文蔚的《他不爱我》句句是她发自肺腑的言白。是的,他不爱她,他从没说过爱她。她就如同他的一件衣服,一直挂在衣橱里,想穿的时候就拿出来晒一下,不想穿的时候就由它挂着。
正当木耔陶醉在歌声中追忆时,逸敏走了进来。她没有马上停下来,而是继续唱着“他不爱我,尽管如此,她还是赢走了我的心……”
歌声刚落,逸敏拉着木耔离开了房间,留下了一脸愕然的大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