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怀归人自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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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怀归人自急
哥哥，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来救羽儿。
哥哥……
一个冗长的梦，是否可以解释这一切？
这梦，未免也太过真实了。
睡梦中洛羽闻到了很多味道，有飞扬的尘土气味儿，有最不喜欢的蔬菜粥的气味，有或浓或淡的药味儿，还有适宜冬季熏点的百和香，那极不熟悉的熏香气味儿……
百和香，就是以沉水香五两，丁子香、鸡骨香、兜娄婆香、甲香各二两，薰陆香、白檀香、熟捷香、炭末各二两，零陵香、藿香、青桂香、白渐香、青木香、甘松香各一两，雀头香、苏合香、安息香、麝香、燕香各半两。将上二十味末之，酒洒令其软，再宿酒气歇，以白蜜和，放入瓷器中，以蜡纸封之。
“主子，您终于醒了。”来人扶起洛羽，忙拿了几个软枕放在洛羽身后。
“仪凤？”洛羽看清了那人的面庞，“你是制香制药的高手，我倒忘了，般香料也只有你才能做出来。”
这时听得门外有人敲门，一个年轻男子关切的问道，“凤姑娘，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仪凤见洛羽点头，便让男子进来。
青衫的男子很是英气，只是在穿着上故作儒雅。他右手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瓷碗，左手掂着一个小袋。
男子随意的把东西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放肆的捏了捏洛羽的脸，“面色红润有光泽，不错。”
这轻薄男子甚是讨厌，打哈欠间顺手打掉他蹂躏面颊的手。
男子似发现了倚在床上女孩讨厌自己，毫不客气的说，“我是大夫——王孟英。”说着就把黑黢黢的药递到洛羽面前，“凤洛羽你要听我的话，把药吃了，给。”
仪凤见主子并不喜欢眼前这个人，更是不想喝药，就打起圆场，“王大哥，我一会来喂妹妹就好，不用再麻烦您了。”
“唉，医者父母心，不麻烦，不麻烦，何况是为凤仪妹子你的事。”王孟英说着又把药碗往前递了递，“凤仪，你的妹妹不会说话吗？”
眼见洛羽把头扭到一边，仪凤连忙把王孟英请走。
仪凤轻轻关上门，见药碗已空，才舒了口气，“主子。”
“仪凤，凤仪，你倒学聪明了。”洛羽示意仪凤坐下，“为什么我没有回皋兰？”
“主子您当日失踪，宗主派遣的人在西北侧的外墙寻到了打斗痕迹，宗主心细发现了东北角被处理过的打斗痕迹，便顺着寻找。
在北边的山洞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恭王千璟，他说了主子的遭遇。虽然寻主子的人多，却先抓着了云锦瑟，她说主子下落不明，云岩、云碧又来要人，线索也就断了，连宗主也出去寻找主子了。
我在於陵见到了紫魅放出来的山雀，跟到了淮阴，在山间见到了主子，便把主子带进了淮阴寻医。”
“嗯。那个人呢？”洛羽极累，已阖着眼休息。
“王孟英的医术不错，心性善良，家世清白，不会武功，有一些家产。”仪凤顿了顿，“他当时在采药，是他救了主子。我化了名，只说主子是被人劫走的妹妹，交了钱，才知道妹妹的位置。我们是赤城人。”
“仪凤，你还是不会说谎。”见仪凤跪到了地上，“我的玉佩不见了。”
“主子，冒犯了。”仪凤点了洛羽的睡穴。
再醒来已是夜半。
“凤仪，你这姐姐太过心疼她了，你在她定不肯吃药。”王孟英如是劝了仪凤出去。
“别装睡了，快把这药给喝了。”王孟英大剌剌的戳了戳洛羽的小脸。
洛羽端过碗，咕咕咚咚喝完了一整碗药，太苦了，这人分明换了药方，偏拿最苦的药来熬。一个男子竟然这般记仇！
洛羽回过苦味，刚想说王孟英几句，便迎上他得逞后的笑脸。却见他顺势跪下，“王孟英，参见主子。”
“哦？”洛羽有趣的问道。
“冒犯之处还望见谅。”王孟英甚是恭敬，已收起了玩笑心态。
因为不清楚底细，洛羽笑着说，“公子认错人了。”
王孟英一拱手，“羽卫不算门派，只是主子的暗卫、死卫。主子，您手上的红珊瑚手钏是说不了谎的，那是主子的物什。其次，凤仪姑娘应叫仪凤，她对您的态度不似寻常姐妹之情。然后，我偷听了你们的对话。”
洛羽抚着手钏，虽然当日便知这紫魅给的手钏不简单，不想还有这般缘分。自己何时有了这般庞大的护卫？
王孟英以为洛羽还有疑问，“我是神爵大人手下的人，是这淮阴的最高头目，四日前见到了紫魅大人的山雀。”似又想起了什么，“虽然青薇被恶人诛灭，但我们并非因青薇才跟随主子，我们会守护主子的，主子不必忧怀。”
“我让你做的事，会背叛神爵，你可愿去做。”洛羽抬手，让他起来。
“我们开始是为主人而存在的，主人不必担心。”王孟英抱拳。
洛羽看出他并非不会武功。粗略问了问淮阴的情况，便让王孟英出去了。
青薇……
洛羽相信王孟英所说的话，相信他忠于自己，却有太多的事不明白。
自己已经昏睡了十天，因仪凤又昏睡了两天。
半个月了，哥哥，你还能找回羽儿吗？你还能不能认出羽儿？
王孟英再次敲响洛羽房门的时候，带来了被五花大绑的仪凤。
仪凤被下了软骨散，说话都是软绵绵的，“主子，你当真只有十岁吗？”
洛羽站在窗前，看着络绎不绝的行人，“自然，只是姨母让我以数倍的姿态生长。”
让王孟英来给自己梳头，呼想起千璟的话，只让他梳了个寻常的双螺。
“仪凤，你们让人冒充我待在哥哥身边，我可以不怪你们，但我必须知道是为什么。”洛羽只是询问，知道了解不了多少。
“主子，云锦瑟不在我们的算计之中。”仪凤并不想答。只是辩解不让洛羽疑心。
“王孟英，派人看好她，你随我回皋兰。”洛羽依旧毫不在意。
王孟英跟随着洛羽，快到城门口的时候，“主子，您到底还是不相信我。我跟着您，仪凤大人随时都可以逃跑。”
“我只是更相信她。我们在这淮阴转转吧。”洛羽撩起轿帘，到底是孩子，瞬间被淮阴的繁华热闹吸引。
王孟英无奈带洛羽去了聚仙楼。
洛羽看着这酒楼只觉得熟悉，王孟英在旁说到，“主子似乎被人刻意抹去了记忆，应该是在今年夏天，也就是青薇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
“青薇？”洛羽觉得青薇，应是这事情的根源。
“随蜂绕绿蕙，避雀隐青薇。映日忽争起，因风乍共归。出没花中见，参差叶际飞。芳华幸勿谢，嘉树欲相依。
主子是青薇峰的人啊。洛少卿是您的父亲。”王孟英惊讶到。
“我确实不记得了。但我记得哥哥，记得他有多么好。”洛羽淡然的一笑。
王孟英无话可说，默默地吃饭。
“主子，您要认清现实。”王孟英还是劝到，他明白洛羽失去了记忆，经过这些事情，暂时不能相信任何人，也不想相信。
见洛羽并未表态，便尽量精炼的把自己所知晓的事告诉了洛羽。可惜他不知道青薇毁灭之后的事。
“仪凤，紫魅可能找人替代我的身份，哥哥有难，我们须尽快启程。”洛羽理了理思绪。
王孟英不再说一句，载着洛羽出了西城门。
三天两夜的风雨兼程，洛羽一行到了皋兰山下。
“阵法都以改变。”洛羽知道已不跟再按以前的步法走了。
王孟英不懂阵法，大胆向洛羽建议，挖地道前行，地下是设不了阵法的。
洛羽大概说了西月院的方向位置。听到需要一天半的时间，虽然不满，也无可奈何，而且，一天班挖暗道也确实不慢了。
洛羽带着王孟英去先前的山洞查看，已经被清理过了。
与王孟英比肩坐着，看满天的星星，忽说了一句，“以成倍的速度成长，我很不快乐，却也无从选择。”
王孟英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主子。”
“我急着回皋兰，急着见哥哥，却也不想见到。万一哥哥不认我了怎么办？我想了很多的万一，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可我发现我还是很想回来，只是有点近乡情怯罢了。”
“怀归人自急。主子不必担心。”王孟英搂着小小的身躯，安抚着。
“我那日告诉千璟，这世上能护我周全的，除了哥哥就是皇帝，他又凭什么可以护我。其实，我不是也和他一样……”
洛羽这晚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很多话，并不再设下心防。
洛羽和王孟英喝了很多珍贵的酒酿，开心并伤心着。
夜里的风送来了菊花的清香，才发觉，这就深秋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怀归人自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