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已去》葡荷

14、山山唯落晖2

　　第一卷 青玉案
　　第十四章 山山唯落晖2

　　我们在做很多事情之前可能真的没有考虑过后果，或者说，是当时气血冲头不在乎甚至没想过。可是，报应这种玄乎的东西，真是说不准。
　　接近晌午，这队人马才慢吞吞的走进了皋兰苑。洛羽本计划进了给下人安排的住所便溜出去，换了衣服出现在大家面前就好。谁知，这刚进了屋子，便被人敲晕，绑了起来。
　　这边白无衣正在招待来客，忽听得一声嗔嗔的，“表哥。”
　　“原来是舅母和表妹到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你看，这小羽儿被我宠坏了，不懂规矩，本应她招待您的，小丫头爱臭美，刚下人来报还没挑好衣裳呢。”白无衣对长辈还是恭敬地，“舅舅最近可好？”
　　“身体硬朗，最近倒是常下棋。”云夫人回答，“这羽儿还小，不如让锦瑟去帮帮忙。”
　　“云表妹和舅母一路舟车劳顿，还是休息要紧，她一个小丫头怎敢劳烦表妹受累。”白无衣推辞。
　　“就是嘛，娘，我也累了，表哥都说了，我扶您过去休息吧。”云锦瑟听得心满意足，很是听白无衣的话，撒娇带云夫人进去。
　　“这不是没见过羽丫头，我也是着急见，锦瑟回来一个劲儿的夸羽丫头娇憨可爱呢。”云夫人拉住云锦瑟。
　　一旁侍候的华容听得只觉云夫人说话可恶，当小姐是个什么物什不成，还会跑了？即便白家现在子嗣凋零，也不能让人给看扁欺负了，“云夫人，还是奴婢带您进去吧，不知道一会儿有没有不长眼睛的人把您贵客的位置给占了。今天来的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小小白家不敢得罪，就只能看在姻亲好说话的份儿上委屈您啦。”
　　“你——”云锦瑟可是听出来这小丫鬟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仗着是无衣哥哥身边的近婢就敢如此放肆，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白无衣当空拦下，“华容，有这么跟表姑娘开玩笑的么，赶紧道歉。”
　　华容态度恭正的行礼道歉，“表姑娘，奴婢失言，向您赔不是。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婢子。”
　　“舅母，若表妹还没有学会端庄贤淑，还是请您带表妹回去再好好学一学规矩。令妹在白家第一个生辰，外甥可是很重视的。”白无衣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微笑着，“舅母，请。”
　　云锦瑟哪能受气，扯着帕子骂道，“小贱蹄子，竟然敢出言不逊辱骂我和母亲。表哥竟然还袒护一个下人！看我以后进了白家还不整死她。”
　　“住嘴，这话是你一个闺秀应该说的话吗！”云锦瑟胡言乱语云夫人登时恼了，恨铁不成钢，“嫁不嫁的进来还说不定呢，就算你能踏进这个家门，你能管好这些下人，这跟在家里一样吗？多跟你姐姐学学，耍脾气有用吗？”
　　“娘。”云锦瑟根本听不进去，“可是表哥竟然护着那个小蹄子。”
　　“华容是在你表哥面前替白洛羽说话，讨好你表哥。再加上一直在你表哥房里的情分，你说你表哥会不会护着她？”云夫人无奈解释给自己的蠢丫头听，“成大事者不拘小结，你想想娘承诺你的，现在大大方方的跟娘去见别的小姐们。”
　　“知道啦，娘。”云锦瑟敷衍到。讨好的扶着云夫人往里面走去，“可是，娘，你真的能让那个小贱人……”
　　洛羽和王孟英被人狠狠泼了一盆脏水，转醒的洛羽可真是被这脏水的气味给熏到了。只是嘴被堵着，眼睛也被蒙着，接着便是一顿棍棒袭来，下手特别狠，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已经觉察不到疼痛感了。
　　席面已开，白洛羽却迟迟不现身，在场宾客多有些不耐烦和厌恶之感，果然是从小在乡野长大的丫头——没一点教养。
　　王荃过来，附耳在白无衣耳边通报，一脸慌张。
　　白无衣起身举酒，“真是对不起大家，羽儿从小流落在外，我这个做兄长的一直十分愧疚。我白无衣今天感谢诸位莅临参加舍妹的生辰。”举杯饮下，“只是小妹身体……”
　　白无衣的话还没有说完，被云夫人一声，“白宗主，刚刚我的下人来报有一被抓的刺客自称是羽丫头。”
　　白无衣睥着在座的宾客，“我想其中有一些什么误会，舅母。”
　　“日前说我可怜小女刺害羽丫头的流言已经够过分了。事情还是弄明白些的好，人我让给白宗主带上来瞧瞧也好一探究竟，别再伤害了无辜之人。”云夫人不在意那些人或探寻、或质疑、或看好戏的目光，只要有人看这就够了。强硬的态度不容拒绝，已经吩咐把人带过来了。
　　王荃在一旁摇头示意白无衣。
　　云夫人所说的刺客被带了上来。不知哪来一句戏谑，引起哄堂大笑，“这小小孩童如何被云夫人说成了刺客，只怕在座的小姐们武功都比她强一些。”
　　洛羽感到一丝光，蒙着她眼睛的布被人扯下，还在肚子上踹了一脚。随后是躺在白无衣的怀抱之中，还有一个人的惨叫声。
　　“羽儿，羽儿。”白无衣焦急的声音。
　　洛羽心想，原来白无衣也会着急，他着急的声音是这样的啊。
　　洛羽此时还有力气可以勉强站起来，但是她选择软弱一回，睡去保持体力。在她挨棍棒的第一刻，她就知道自己中计了，她相信白无衣一定可以处理好。
　　“来人，请最好的大夫医治小姐，治不好我让他偿命！”白无衣抱起洛羽便要离开。
　　“白宗主。”云夫人出面，“没想到真是羽丫头，只是先把羽丫头交给医生。这其中误会还容老身解释，免得伤了两家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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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羽浑身疼痛，躺在加了三层的羽被之上还是觉得难受。
　　可怜的小月白，眼睛红了两天。这都是鸦青说的，洛羽醒过来，两天不见月白，问了句，才知道这小丫头怕惹了小姐的眼。
　　鸦青给洛羽削一个红彤彤的苹果，那皮在灵巧的转动下变成长长的一条落入托盘中，“小姐您可不知道云夫人那天多可恶，拦着宗主不让给您救治，奴婢都给急坏了。诅咒她容颜不再，被狐狸精气死。”
　　洛羽看着鸦青的模样只觉好笑。
　　“您可不知道，宗主理都没离她，抱着您就回来了，放王荃收拾残局。云夫人那张脸啊，都青了，那神情可精彩了。”鸦青兴冲冲的继续讲，“小姐您不知道……”
　　“自从小姐醒了，你一天讲八百回，小姐怎么不知道。”黛蓝来替洛羽换药。
　　洛羽自然是要维护一下聒噪在耳边说书的，“没事，我病了无聊，爱听鸦青说话。”
　　黛蓝摇头，“您就宠着这些小丫头吧。看她们一个个越来越没规矩。”
　　“后来呢。”洛羽知道云夫人大费周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又没听鸦青讲过这一段，知道蹊跷便问。
　　黛蓝狠狠瞪了鸦青一眼，鸦青推说，“我去看看小姐的药好了没，这个是不能耽误的。”就溜掉了。
　　只剩下一个闷闷的黛蓝伺候，洛羽只好‘先下手为强’，轻声问道，“宫里有什么新鲜事儿吗？”
　　黛蓝怕洛羽问那天的事，小孩子果然容易转移注意力，黛蓝只跟着这个新话题，“婢子倒是听下人闲话说了一些，说给小姐只当解闷儿。”
　　那日，皇帝本来兴致高涨的午膳去了恭妃那里用，半场发了火，甩袖去了丽嫔处。不多时下旨恭妃阖宫禁足三个月，圣前失仪的罪名，那速度跟早就写好了禁足的圣旨似的快。多少人没反应过来，只可惜不知道是失的什么仪，惹皇帝发如此大的火。未央宫的人嘴严实的很，恭妃又被禁足也探听不出消息。云尚书接连上了好几次疏请求皇上息怒。
　　洛羽听黛蓝讲话，并不插嘴，难得她一次能说这么多话，待她说完，问道，“那天，云夫人可曾接到消息？”
　　“嗯？”黛蓝愣了一下，明了洛羽问的什么，“接到了恭妃禁足的消息，我们知道的比别人早还多亏云夫人在。”
　　他们对宫里如此熟悉，消息竟然这么快。不过也未必是一件什么好事，树大招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