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沉浮》一诺卿城

11、第十一章 还君明珠双泪垂

　　宫门口的侍卫见潇湘与敦亲王一同归来，忙放他们进去。
　　彼时皇上早派了禁军去解救潇湘，听说潇湘已回来了，喜不自禁，来不及更衣便出了养心殿去迎潇湘。看潇湘并无大碍，才略略放心。又见潇湘弱柳扶风之态，更生爱怜，却见王爷也在一旁，神色异样。二人扶着潇湘，叫宫人们退下，进入内殿。
　　“臣妾叩见皇上。”潇湘欲行礼。王爷听见，心不由地一痛。皇上忙把潇湘扶到榻上：“爱妃为朕舍身抗贼，朕心感动，快快休息会儿，莫要再拘着了。”说话间，王爷早将一盏茶捧至潇湘手中。
　　“绵恺，你护送湘妃有功，朕该赏你才是。”皇上道。
　　“恰恰相反。臣弟正是惊驾主谋之一。”王爷平静地说。
　　“朕瞧着今日之乱倒像有两批人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皇上诧异道。
　　“皇兄说得对，今日这两队人马一队是臣弟的，一队倒似是刑部侍郎的，不过目的均非皇兄，而是潇湘。这案子，还得请皇兄仔细查。”
　　“朕不明白你的意思。朕觉得之前朕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为什么你的目的也是潇湘？”皇上已有些不悦。
　　“臣弟希望带潇湘走。”王爷道，并示意潇湘不要插言。
　　“绵恺，休得无礼！朕的爱妃你也敢争夺？！”皇上暴怒起来。
　　“不，臣弟早在此前就与潇湘相识，并自那时起一直爱慕潇湘，臣弟不想放弃她。”王爷答。
　　“国家法度，你违抗不得。且君命臣违，是大逆不道之罪。趁此罢手还来得及，休得伤害兄弟情谊。”皇上冷冷地说。
　　“当日我并未争夺皇位已是忍气吞声，还请皇兄不要逼我，否则我十万铁骑瞬息叫你江山动摇！”王爷有些激动。
　　“你敢威胁朕？朕雄师百万也镇守八方，岂容你生谋逆之心？！”
　　“我若有争位之心，早在九年前登上皇位，何必等到现在？我自不愿伤及兄弟情谊，但潇湘乃我所爱，臣弟不明白，皇兄宫中有弱水三千，为何当日还未见潇湘，就一口回绝了臣弟之请？”
　　“绵恺，朕看朕素日是待你太好了！如今你连朕喜欢的女人也敢争，你意欲何为？”
　　“正是因为皇兄素日待臣弟不薄，臣弟才想，也许皇兄会成全臣弟此番之请，臣弟最不明白的是，皇兄口口声声说潇湘是你心爱之人，因而不允臣弟，可当日臣弟提出请求却是在选妃之前，皇兄并未见过潇湘，为何回绝得如此干脆？”
　　“你怎知朕选妃之前不曾见过潇湘？”
　　“皇上。。。！？”潇湘惊愕地倒抽一口气。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皇帝喃喃道，眸光蓦地变得温柔。“当日绵恺以此句相赠，而这何尝不是朕心中所想？”
　　脑海忽然之间清晰起来，远去的脚步声，一闪而过的影子。。。。。。原来竟是他！
　　似是从她神情窥探出她之所想，他无奈地笑了，“所以，绵恺，你现在明白朕为何不允你之所求了吧！朕钟情潇湘，本不愿提起此事，今日你既问起，朕也已将个中缘由讲明，如此，也该释怀了吧！”
　　“皇兄你。。。！”绵恺一时答不上话。
　　“怎么，朕尚未治你惊驾犯上之罪，你竟还不知足，执意与朕争夺么？！”
　　他二人仍自僵持，却只听茶盏“当啷”一响，潇湘已是站了起来：“请不要说了！潇湘只是普通女子，若是为了潇湘令天下动摇，兄弟反目，不如潇湘离开这里，让一切恢复安宁！”
　　“潇湘！”
　　她缓缓转过身来，泪水连连，绯红盈腮：“皇上，请宽恕王爷，他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绵恺王爷，你对潇湘的情谊，潇湘会记得，但......”话未说完，便觉头晕目眩，昏倒在地。

　　“湘妃娘娘只是因一时气血不畅而昏厥，臣开两副药便无大碍了。”太医回禀道。
　　“退下吧。”皇上道。自己仍旧守在潇湘身边。
　　不多时，佟佳皇后来了，见了皇上连忙施礼。“平身吧。”“谢皇上。”
　　“听说湘妃妹妹身体欠佳，臣妾等特来看望。因怕人多扰了妹妹休息，臣妾就让其他姐妹在外头候着了。”佟佳氏道。
　　“嗯，难为你费心了。湘妃已无大碍，想必不久便会醒来，你们先回宫去吧。”“是。臣妾等告退。”

　　再说锦贵妃得知没有得手，多卓尔又被擒，又气又急，担心露了马脚，可也只能叫人传话给刑部侍郎，让他行事小心些。她细细一想，若是自己此时太过焦虑，让别人疑到自己头上去反不好了，不如休息一阵子，亦是缓兵之计。于是便将精力转移到歌舞琴棋上来，一时间，
　　永寿宫又弦管悠悠了。

　　随着一声微微的呻吟，潇湘睁开了双眼。
　　“爱妃终于醒了！”皇上清俊的脸上满是笑意。
　　“皇上，早晨的事......”潇湘想要解释。“爱妃刚醒，还是不要谈及此事，以免心神不宁。来，还是先把药喝了吧。”皇上神色温柔，边说边端起太医院送来的汤药亲自喂与潇湘......

　　这当儿宫内上下都知道皇上去玉泉山半途而归，而湘妃娘娘回来得晚，不知出了什么事，于是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一时间宫内人心惶惶。盈盈听说王爷也搅在事中，忍住伤悲，仍旧打听此事。又听得是王爷送潇湘回的宫，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五脏六腑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潇湘又昏睡了会儿，便悠然醒来，见皇上仍守在自己身边，又看窗外已是夜色笼罩，不觉羞惭难当：“臣妾有罪，让皇上劳累了。”“哪里的话，潇湘能好些了，朕就安心了。”他笑道。此时有太监进来小心地问：“皇上，今晚是由湘妃娘娘还是......？”“糊涂东西！湘妃娘娘身体抱恙，你有眼色吗？”吓得那太监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谢罪。“下去吧。”皇上终于说。但随后两人的脸还是涨得红红的。
　　“那么，臣妾就告退了。”潇湘微笑。“对了，下午皇后来看你了，你改日可去拜望。”“是。”“你身子不适，还是坐朕的龙辇吧。”“皇上，臣妾只是后宫中的普通嫔妃，承蒙皇上眷爱，准许臣妾乘辇已是破了例，臣妾感念在心，只是如此一来就更该为皇上着想。古有班婕妤却辇之德，臣妾虽愚钝，皇上却比成帝好出百倍，如此，臣妾就更应维护皇上清誉，不能逾制了。”他听了，眼中满是赞许：“好，好，爱妃贤德，肯为朕着想，朕自然不能强你。快回宫休息去吧。”“谢皇上。臣妾告退。”

　　“今早的案子给朕仔细查。”他转头吩咐奉诏进来的内臣道。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