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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皇座哀语 ...

  •   “好痛,救我……”
      胸口处的尖刀被一只惨白的手转动着,可以听见细微的骨肉及血管破裂的声音,全身剧烈的疼痛让自身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鲜血从喉间渗出,嘴里是丝丝令人作呕的铁锈味,想要吐出去,却做不到。
      突然觉得头好晕,好像闭上眼睛,就这么睡去,因为实在是太痛了。
      不,不可以睡去,还不知道,刺穿胸口的这把尖刀,究竟是谁的,那只惨白的手的主人,又为何要如此对自己。
      “你……”试图从喉间吐出一句话,或者只是一个词,却被涌出的鲜血无情阻断了,鲜血从嘴角溢出,沿着脸颊滴落在榻上。
      惨白的手从刀柄上挪开了,握着到的蒙面人一怔,黯淡的月光从窗缝间射入,照在他脸上——能看到的,只有那双半眯起的乌黑色眸子。
      这双眼眸,为何如此眼熟呢?惊讶之情使得自己不由清醒了一点,试图抬起一只手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布。
      手腕被狠狠地抓住了,那只手没有一丝温度,就像是刺骨的寒冰,而那力度,几乎可以捏碎腕骨,而黑色的眼眸,却是多了更冷的杀意,还有潜藏在深处的一丝怨愤,就那样凝视着自己。
      难道说,他是……
      “你要看朕的脸,可以。”
      明明有着相同的音色,对于自己而言,居然是那么的陌生?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
      蒙面人摘下脸上的黑布,邪魅的笑容使得那张绝世无双清秀的面容显出一丝妖异,可原本,他不是那种气质啊?
      最难以承受的,就是那张脸……那张脸……
      “宇琏,你去死吧。”
      “啊——”
      陆宇琏从睡梦中惊醒,大叫一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乌黑柔润的发丝上沾染着丝丝冷汗。
      全身的衣服被冷汗浸透了,有种黏黏的感觉,宇琏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幸好,没有伤口,便松了口气,用袖口拭去了额头的冷汗。
      “皇上,”身旁传来娇媚柔酥的轻唤,披散着乌发的艳丽女子缓缓坐起,以被子挡住□□的身子,“这是做噩梦了吗?”
      宇琏没有理她,稍微坐了一会儿,总算是平复下了自己的内心。
      “是梦啊,还好是梦。”
      梦中的兄长宇熵,如恶鬼一般可怕,显然是不可能的,想他那样软弱的人,怎么会有胆量举起尖刀呢?
      手臂被软软的手臂环住了,女子把头靠到宇琏上臂,抬眼挤出一丝让人惊心动魄的笑容。
      只是,宇琏并不吃这一套。
      “蔷妃,你怎么会在这里?”
      称为蔷妃的柔媚女人嫣然一笑,把宇琏的手臂搂得更紧了:“那还用说吗,皇上,臣妾是来侍寝的……”
      “朕不记得传你侍寝。”宇琏甩开蔷妃的手,把头扭了过去,冷冷道。
      这时候,一个身着墨绿衣装的内监带着几个身着蓝衣的小内监急匆匆冲了进去,点亮了蜡烛后,恭恭敬敬地跪在宇琏面前。
      “皇上,奴才来迟,还望恕罪。”内监们特有的尖细声音让宇琏听着就恶心。
      “她是怎么回事?”宇琏指着一脸惊慌失措的蔷妃狠狠道。
      为首的那个内监脸上突然变得难看起来:“这……”
      “朕明明记得是没有招人侍寝,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宇琏抓起蔷妃的手臂,一把把她扔下了床,春光乍泄的样子让众内监赶忙闭上了眼睛。
      蔷妃伏在地上,用手捂住了□□,梨花带雨道:“都是臣妾的错,听乔公公说皇上您今日未招人侍寝,这才鬼迷心窍,才……”
      “朕招不招人侍寝你有资格管吗?”宇琏的质问一下让蔷妃哑口无言。
      “皇上……”
      宇琏从床上扔下属于蔷妃的被子,看也不看她,冷冷道:“趁着朕没有动杀你的心思,赶紧从朕眼前滚开。”
      蔷妃拾起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娇美的脸上尽是泪痕,她很清楚,皇上是真的生气了,便不再多说,磕了一个头:“臣妾遵命。”
      走出寝室,蔷妃不舍的转头看了皇上一眼,暗自啜泣着跟着几名侍奉的内监离开了。
      除了贴身伺候宇琏的内监和宫女以外,只有领头的乔公公一人还跪在原地。
      宇琏白了他一眼,一甩袖子,转过身道:“替朕更衣,朕睡不着了。”
      “喳。”
      “等一下,”宇琏叫住了正准备离去的乔公公,淡淡道,“蔷妃的事,不要声张,随她去罢。”
      宇琏何尝不清楚,蔷妃也只是个可怜的女子,为了能够在这个偌大的宫廷中生存下去,她唯一的出路就是获得皇帝的爱,诞下皇子,然后才能够生存。
      还有那个人,是一定要自己拥有孩子的,那个一手将自己推上皇位的人。
      如果那个人知道蔷妃失败了,等待着蔷妃的,只会有死亡,这么可怜的女孩子,能包一命就保一命,也算是自己仁至义尽了。
      那个人肯定对自己很失望罢……
      乔公公心领神会,低头允诺了宇琏,便离开了,接着就是四名内监恭敬地走入内室,其中一人高高地捧着明黄色的绣有华丽的龙纹的长袍。
      宇琏转过身来,展开手臂,内监们一起小心翼翼地将明黄色纹龙衣衫披到宇琏身上。
      十一年前,第一次穿上龙袍的那一刻,自己的心情是忐忑而不安又带着一丝愧疚的,然而现在,却是再平常不过的了,如果有一天,自己失去了这件龙袍,如果,那个梦境成真,到时候的自己,又将何去何从呢?
      “哥哥……”
      宇琏低下头,轻言道,周围的小内监们不由有些困惑。
      宇琏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没什么,朕只是突然想起太上皇了,对了,太上皇的伤怎么样了?”
      既然提到了哥哥,倒不如好好问一下他的伤情——虽说对于那件事,宇琏心中有着的是满满的疑问,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回皇上的话,太上皇四天前醒了,在段夫人的悉心照顾下,太上皇的身体情况很稳定,皇上请放心。”其中一个内监走上前一步,低下头细声细气道,宇琏即便是讨厌内监们尖细的声音,也不得不学着忍受。
      “那就好,”宇琏轻轻点头道,嘴角浮起一丝欣慰的笑容,“想必你们都有听闻,朕残害手足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四个内监脸色大变,赶忙“噗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皇上恕罪,奴才们从没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那些都是奸人的谣言,奴才们……”
      宇琏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朕没有怪罪你们,都起来吧,朕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真的会如此看待自己的人,自己岂能一句话问出来?
      内监们互相对视一眼,虽然知道他们面前的这位年轻的皇帝性情温和,不会为难他们的,但终究是关系到皇帝的名声,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他们。
      “朕确实没有怪罪你们,起来吧,才到寅时,你们也没有休息多长时间吧,只是朕做了噩梦,倒是连累你们了。”
      宇琏原本就有着一张惊人的温润容貌,此时配上他浅浅的笑容,内监们都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继续跪着了,只得一个个站起身来,继续低下头。
      “行了,剩下的你们不必管了,朕还不想梳头,让朕一个人静静。”宇琏搔了搔缎子一般的乌黑长发,一挥长袖道。
      “喳。”
      太监们退去之后,宇琏呆呆站了一会儿,便缓步踱向了养心殿西暖阁,打发值勤的内监们点燃烛火后,宇琏轻轻坐到赤红梨木椅子上。
      桌面上整整齐齐地累放着一尺多高的奏章,都是这几日众臣们呈递上来的,宇琏随手拾起一本,大概翻了一下,不由皱起了眉头。
      十一年前,凉州之变,大楚大败于金国,当时受兵部尚书奸臣韩国丘蛊惑而御驾出征的年仅十岁的轩景帝陆宇熵与众多随行将领被俘,大楚国遭到奇耻大辱,以时任丞相段衡为首的重臣们倾尽家产以财物进贡的方式企图解救皇帝,最终以失败告终。国不可一日无君,在姚太后的默许之下,众臣推举时任晋王的陆宇琏为帝,陆宇熵为太上皇,只因宇熵曾将皇帝玉玺托付于他。于是,年仅十岁的晋王宇琏被迎进宫登基为皇,世称坤寅帝,为了稳定局势,当时的朝政是由左丞相段衡、右丞相季炜以及大学士费廷安辅佐幼帝治理朝政,加上坤寅三年,大将军池盛达在甘州大破金军,并手刃金国二王子穆图力,才算是洗刷了耻辱。但池盛达骄纵,与内监袁尚保勾搭企图谋反,最终被刚刚亲政的年仅十三岁的宇琏肃清,与此同时段衡也以年老为由告老还乡,左丞相的位置由费廷安接替,而大学士则由段衡的学生曾任户部尚书的赵轸杰接替。在众人的悉心治理之下,大楚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国家安宁,人民安居乐业,这段时期也被后世称为“坤焱之治”,至于那个“焱”字,则是后话了。
      宇琏本以为一切都能够这么平静地走下去了,直到五年前,那个和他拥有着相同容貌的骨肉至亲风尘仆仆地从大漠深处回到思念许久的故乡,这一切都大大出乎了自己的预料,如果是当年临危受命的自己,或许会毫不犹豫地把皇位还给他,当年的自己,最在意的,就是那个孪生哥哥。
      这一次,他没有念及兄弟之情,毫不犹豫地派遣锦衣卫捕回了宇熵,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囚禁于南宫,并派遣锦衣卫日夜看守,决不能让他踏出南宫一步。
      就这样,又过了五年,几日前的刺杀事件,就连多年封印着自己内心亲情的宇琏都产生了侧影之心,有些动了解除对于哥哥的囚禁的想法。然而,放出了他,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再也不愿将自己手中的皇位交给别人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愿从金銮宝座上走下来呢?
      可是即便是作为一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宇琏依然被人所诟病着,不是因为骨肉相残,而是子嗣继承。
      当了十一年的皇帝,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宇琏的后宫仅有不到五位后妃,最关键的是没有皇后,于是,后位之争也显得愈发重要。
      无论是对于蔷妃,还是其他身处的后宫的女子们,得到皇帝的宠幸并且拥有皇子是至关重要的。
      在大臣们呈递上奏章中,无一不列外的劝说皇帝立后,包括深受器重的右丞相季炜和大学士赵轸杰。
      轻叹了一口气,宇琏随手抛下奏章,又抓起一本,写的内容和前一本基本大同小异,宇琏顺手将这一本也扔开了,再拿起下一本。
      这样重复了很多遍以后,原本一尺高的奏章便只剩下寥寥不到十本了,宇琏将披散下来的乌黑长发拨到背后,忍住了把桌子掀翻的冲动。
      “朕的家室,你们操心的倒是多啊。”
      他冷笑一声,踢开了落在地上的一本奏章,身边侍奉的小内监们赶忙把那些奏章收起来,他们也很清楚,当今皇帝所头疼的,到底是什么问题。
      毕竟宇琏是一代明君,虽说不愿意理会那些参与他家室的无聊奏章,其他的奏章还是要认真审阅的。
      “替朕研墨。”淡淡一声命令下去,一个小内监赶忙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奏章,恭恭敬敬地在宇琏身边研墨。
      宇琏随手拾起一只毛笔,点上朱墨,细细在奏章上进行批注。
      突然,一本奏章吸引了宇琏的注意,宇琏放下毛笔,将奏章挪到眼前仔细研读。
      “兀颜葛修……”宇琏剑眉微皱,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重复着这个名字。
      其实奏章上的内容倒也不太重要,只是礼部侍郎提出了对于金国使臣的一些简单的礼节建议罢了,只是这名使臣不是别人,正是金国汗王的小儿子兀颜葛修,他奉命将在大楚停留两年向大楚学习文化礼仪。
      甘州大战后,两国协议和平共处,同时双方定期指派使者向对方学习,这一次来学习的正是兀颜葛修。
      宇琏曾听人说过,宇熵被俘期间,正是给这位小王子当仆人,据说和葛修的关系非同一般,因此,葛修刚到来之际,宇琏特意在酒桌上试探过葛修,只是此人过于奸诈,宇琏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
      宇琏不在意奏章的内容,只是很在意葛修这个人,他罕见的琥珀色的眼睛,既令人惊异,又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小夏子,”宇琏叫住了其中一个脸圆圆的小内监,“朕问你点儿事。”
      “奴才定如实禀告。”小夏子怯声道。
      “金国小王子现在被安置在何方?”
      “回皇上的话,葛修王子寄居在大学士赵轸杰大人家中,在随赵大人学习书画。”
      “这样啊。”宇琏点了点头,有赵轸杰在,恐怕兀颜葛修他也不会做出什么事的,毕竟,他想做的,早就做过了,想必带给他的,也就只有失望了吧。
      之后,宇琏只是静静地批阅奏章,没有再和内监们搭话。
      等到他批阅完成之时,纸窗外的天空早已泛白了,该到上早朝的时刻了。
      宇琏放下朱笔,站起身来,毫无感情道:“更衣,上朝。”
      “喳。”
      例行的早朝结束后,原本应该直接回到养心殿的宇琏突然提出要去慈宁宫拜谒太后了,这倒是让内监们吃了一惊,要知道,这位勤政爱民但对后宫毫无兴趣的皇帝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去过太后那里了,他们也很清楚,这种反常的举动,来源自前夜的侍寝事件,只是,没有人敢告诉皇上后续发生的事情。
      一身红色绣以暗金色纹路的锦服的三十多岁的美貌女人正在抚摸怀中抱着的白猫,好像半跪在面前行礼的身着明黄色龙纹长衫头戴缀有金色二龙吐珠翼善冠的外貌俊朗绝伦的年轻男子不存在,他身后的小内监们没有皇帝的指令,也万万不敢抬起身来。
      女人轻蔑地瞥了宇琏一眼,殷红色的娇唇浮起一丝讽刺的笑意:“哎呀哎呀,哀家可真真受不起当朝皇帝的拜谒啊,哀家一个人独守空殿,还以为是被当作薨了呢。”
      此话一出,宇琏脸色大变:“朕近日朝政繁忙,顾不上太后,还望太后赎罪。”
      美貌的姚太后倒也不吃宇琏这一套,依旧玩弄着怀中的猫咪:“也是,‘本是同根生’都即将‘相煎’的人,哀家何必见怪呢?”
      经过囚禁太上皇一事后,姚太后与宇琏母子决裂,但姚太后依旧掌握着后宫的生杀权利,所以,宇琏也没有胆子惹姚太后生气。
      “太后,太上皇听信谗言,危害百姓,死有余辜,朕念及兄弟情意,才将其囚禁于南宫。”
      “是吗?”姚太后秀眉一挑,微眯起眼睛,“如果是这样,哀家又何必掩护一个以不义之行掳夺皇位之人?唉,果然是老了,眼光都不行了。”
      姚太后揉了揉眼睛,顺便打了个哈欠。
      “皇帝,您请回吧,哀家困了,想请求休息,难道您连哀家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都满足不了?”
      姚太后将白猫递给一名侍女,在另一名侍女的搀扶之下缓缓站起身来。
      “青黛,赤嫣,扶哀家回寝殿休息。”
      “是。”
      宇琏心中即失落又不安,他转身朝向了姚太后离开的方向:“儿臣恭送太后。”
      “对了,皇帝,”姚太后停下了脚步,玩弄了一下长长的指甲,头也没回道,“蔷妃那个女人昨日让你很困扰吧。”
      宇琏开始先是有些不解,之后心中突然咯噔一下,冷汗簌簌流了下来,难道说……
      “半个时辰前,哀家已经替你料理了这件事了,尸体应该还热乎着呢,哀家已经叫人把她的尸体拖到乱坟岗了。皇帝,记住,现在的后宫,再也没有蔷妃祝氏这个人的存在了,还有四名后妃,皇后之位,你自己看着办吧,哀家想,以皇帝睿智的头脑,应该知道您叛经离道的举动所带来的后果吧。”
      扔下呆愣在原地的宇琏,姚太后浅笑一声,一拂锦袖离开了原地。
      宇琏瘫坐在地上,空洞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太后远去的背影,藏在宽袖下方的手指尖如寒冰般刺痛僵硬。
      最终,他还是害死了那个女孩子,那个自己连名字都叫不清楚的无辜女孩子,只是因为她的一时冲动,换来了香消玉殒的结局。
      昨日,一定是太后指使蔷妃做的,也不知道她明不明白这样的后果,但无论如何,这个女孩子只能服从,根本改不了自己无辜被害的命运。
      勉强苦笑一声,宇琏强行站起身,差点儿一个趔趄摔倒,被乔公公及时扶稳。
      “皇上,小心。”
      刚刚说完,乔公公的双眸就和宇琏对上了,那是一双燃着火焰的双眸,他也明白皇帝的怒火来源,轻叹一口气,淡淡道:“皇上,不是奴才抗命,只是,整个后宫,太后的眼线众多,驱逐蔷妃的事,可不会传到太后娘娘的耳中吗?”
      乔公公说的很有道理,一个人得意之际,会有更多的人愿意舔舐他的脚底,而失意之际,任何人都恨不得狠狠地踩一脚,一切,恐怕只能怪自己了。
      即便乔公公向着自己,也无法违抗太后的命令吧。
      “起驾回宫。”
      宇琏疲惫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如今的自己,又能为冤死的蔷妃做些什么呢?因为她的罪妃身份,死后恐怕无论如何都得不到一个相应的地位吧,就算是一个正规的坟墓,都没有办法给予她罢。
      现在所能做到的,也就只有珍惜其他的无辜女孩了,哪怕,自己对于她们没有一点儿爱意,哪怕,自己将会被这些女孩们所怨恨,哪怕,最终会为薄情而得到应有的天谴。
      想到这里,宇琏不由有些羡慕自己的哥哥,囚禁多年,有娇妻相伴,加上那个孩子,即便是被囚禁,也是比自己要幸福百倍。
      小的时候,聪明绝顶的哥哥就耀眼的让自己睁不开眼睛,不知从何时开始,竟有了想要毁掉他的幸福的想法。
      越羡慕,越是想要拥有,便越是想要毁灭。
      皇兄,朕希望朕的梦境不要成真。
      如果不得不与你对立,朕绝不会顾及兄弟之情,朕已经失去了家庭,朕不能失去手中的权利。
      捏了捏拳头,宇琏的神色由哀伤转为坚毅,对于宇琏而言,他也同样没有了退路,从他选择登上皇位开始,就不可能回头了。
      谁输谁赢,现在还无法判定,只能等待流逝的时间来见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皇座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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