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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罹焱帝的重生 ...

  •   最后一个角儿被粘好以后,宇熵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满意地欣赏着自己半个时辰的劳动成果,通过这么多年的磨砺,自己的糊窗水平进步了很多啊,嗯,至少这一个月应该是没问题了吧。
      “哇哇哇哇——”婴儿凄厉的哭声传到了宇熵的耳畔,宇熵一怔,不由苦笑一声:“唉,没有太医,怎么办呢?”
      宇熵放下手中的浆糊罐子,急匆匆地向内室赶去。
      陈设简陋的内室里,衣着朴素的清丽女子怀抱着一个身裹藕色花被子的婴儿,婴儿在她怀中啼哭不止,不时夹杂着咳嗽声,对此女子束手无策,只得轻轻摇着婴儿的身体,同时在他耳边哼歌,以让他稍微舒服一些。
      内室的门帘被掀开了,不用抬头,女子就知道是什么人——当然,可供她选择的选项也只有一个。
      宇熵急匆匆地走到了女子的身边,看着孩子啼哭不止的样子,虽然心疼,却也无能为力。
      “梓蓁,孩子的烧还没退吗?”
      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的表情充斥着深深的自责,似乎马上就要哭了出来。
      “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没有照顾好弋儿,如果不是臣妾疏忽,弋儿也不会……”
      “不要说了,”宇熵温柔地拂过了梓蓁鬓边的一缕碎发,苦笑一声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才害的你们母子这样凄凉的。”
      是啊,如果不是自己,她们母子也不会跟着自己接受宇琏所带来的折磨。
      内室的床榻上放着一副还未完工的精致刺绣,都是梓蓁一针一线细细缝制的,只为托宫中的一些小宫女内监帮忙送出宫卖掉然后换一些银两儿用以生活,她每天的日子就在刺绣与照顾孩子中度过,而宇熵则是凭着自己良好的人脉关系托一些信得过的内监给他从御膳房带回一些还算是新鲜的剩菜叶,自己亲自下厨养活家庭,偶尔才能有一两颗鸡蛋来稍微改善一下拮据的生活。
      说起来倒也讽刺,陆宇熵敢保证,自己绝对是史上最独一无二的太上皇,不仅年龄最小,地位最低,生活最拮据,或许还可以加上一条——最会当奴才的太上皇。
      自己身边的梓蓁,却是唯一一个自始至终陪伴着自己的人,无论有多么辛苦,她从无怨言,这个温柔的女人成为了多年以来自己唯一的安慰,每一次看到她,原本千疮百孔的心灵也会慢慢被修补,还有一年前出生的这个孩子,更是给了自己努力生活下去的希望,可其实,无论是梓蓁,还是弋儿,都没有必要陪着自己过这种苦日子。
      何况,自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连累梓蓁了,这个清丽的女孩子是前任左丞相的千金,自小便是父皇所预定的下任皇后人选,登基以前两个人几乎没有见过面,第一次真正见面,也是在自己刚刚被幽禁时,一个娇小可人的女孩子不顾他人的阻拦,义无反顾地进入了自己的所谓监狱,当时,自己正在院子里的一片荒地上试着种植费了很大的劲才从内监们手中搞到的种子,只见一个服饰清雅面容娇美可人的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半蹲到了自己面前,向自己伸出了水葱一般的修长手指,天真烂漫的笑容宇熵这辈子都无法忘怀。
      “皇上,臣女段梓蓁,特来陪伴皇上。”
      宇熵愣住了,手中握着的小铲子掉到了土地上,原来,这个外表如此娇弱的女孩子,竟是曾经做出看似幼稚实则在自己心中极其伟大举动的女子。
      “皇上,您不希望臣女陪伴您吗?”梓蓁皱起眉头,对于宇熵的反应既有些失落又稍显不满,她以为,宇熵不愿意接受她。
      宇熵只记得,自己哭了,回到日思夜想的大楚以来第一次落下了眼泪,即便是被自己的弟弟在牢狱中残忍的鞭笞也没有落下一滴眼泪,连自己都在自嘲是被那个无泪王子给传染了。但是,他错了,他终究不是无泪王子,他是陆宇熵,曾经的一国之君,现在的囚徒太上皇,也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他还有眼泪的,只是这一次,是感激的眼泪。
      “不,”宇熵摇了摇头,拾起了落在地上的小铲子,“我已经不是皇帝了,我只是个囚徒,无法带来你想要的幸福,你是个好姑娘,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毁掉美好的人生……”
      “不,皇上你错了,”梓蓁转悲为喜,夺过了宇熵的铲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黑曜石一般的明眸中闪烁着一丝倔强与坚决,“我生是皇上的人,死也是皇上的鬼,看着皇上您一个人受苦而袖手旁观,恕臣女做不到!”
      倔强却又刚烈的女孩子,却又是那么的傻,那么的天真,她多年来只是追逐着一个连一个简单的承诺都无法兑现的无能者,为的是什么?到底,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因为拗不过这个倔强的女孩子,宇熵只得同意梓蓁留下来。
      梓蓁的确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孩子,她的倔强不仅体现第一天的惊人举动中,更加体现在后来的所作所为,一切脏活累活儿都是她一个人包揽的,坚决不让宇熵插手,连续几天的辛苦劳作让她那双秀美的双手变得粗糙如老妇,看得宇熵心疼得直暗暗掉泪。
      即便是这么能干的一个女孩,也有她的弱点,就是不擅长做饭,前一个月她做出的饭简直是难以下咽,只是为了生存,不得不默默忍受,直到有一天她累倒了。
      宇熵当时还在院子里摆弄他那多年来都没有一根菜叶成熟的小菜园,口渴了,想回来喝口水,就撞见梓蓁累晕在灶糖边,手里还拾着一节枯柴。宇熵轻轻抱起她回到了内室,凭着在大漠为奴的那一段时光的经验积累判定她没什么大碍,算是松了口气,代替她到厨房准备饭菜。
      梓蓁醒来后,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床边紧紧拉着自己手的宇熵,还有摆在自己面前的破旧的小桌子上可口的饭菜,宇熵温柔地将菜夹到她嘴里,梓蓁不由惊叹自己最喜欢的皇帝陛下做出的饭菜远比自己强。在她病倒的几天,一切家务事都是宇熵做的,倒也是井井有条,就好像轻车熟路一般。之后,梓蓁不再阻止宇熵做家务了,尤其是饭菜,为了让宇熵吃的舒服,自己再也没有下过厨。她曾问过宇熵为什么会如此能干,宇熵只是淡淡一笑,不再说什么,默默地朝北方望去,乌黑的眸子里,洋溢着一丝淡淡的幸福。
      一切梓蓁都是明白的,宇熵最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即使是宇熵确实也真心实意对自己好,但如果有排名的话,也是在那个人之后的,虽然有些不甘心,她也是知道的,少年时代的那些经历,注定是要让宇熵和那个人羁绊一生的,而对于自己,最好的选择,就是默默地守护在宇熵的身边,陪伴着宇熵度过风风雨雨,保证宇熵的人生安全,这样,也算是给那个人最好的交代了吧。
      何况,自己早已有了宇熵所给予的最大安慰,就是与宇熵的孩子——弋儿。
      弋儿出生一个冬日,破烂的小院儿里没有多少取暖的火炉,更不要说只有尊贵的人才可以使用的小手炉,就连那少量的柴火儿也是一些内监宫女看夫妻二人可怜才从自己不多的俸禄里抠出来的,即便少,也算是一点点微薄的救助吧,那时候,宇熵和梓蓁二人才算是明白了古人所说的那句话——“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而且还是身边最底层的人,宇熵发誓,在所生之年,一定要还清那些善良的人的恩情,即便是那么的渺渺无期,即便是挡在夫妻二人面前的,是重重迷雾。
      宇熵是执意要给儿子起这样一个一个小名儿的,原本梓蓁只是认为宇熵喜欢这两个字才如此为之,直到三个月前,那个人的出现,她恍然大悟,原来,宇熵始终忘不了那个人。
      梓蓁也是见过那个人的,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就能理解为什么宇熵会对他念念不忘了。
      那双炯炯有神的琥珀色眸子,闪耀着属于王者的威严之气,谁都能看出,他将是个倾世之才。
      “等着我,我会灭了大楚,然后带你们一家回到大漠的。”
      临走之前,那个衣着华丽光鲜的高大俊朗青年是这样抓着宇熵的双臂宣言的。
      “不,大楚是我的国家,我有责任保护它,如果你要灭大楚,我轩景帝陆宇熵将会与你斗争到底,直到我的胸膛被你所刺穿,否则,将是我刺穿你的胸膛。”
      虽说那个金国的青年年长宇熵两岁,凭借其高大威猛的身材足以在任何人心中产生压迫,更何况是被多年幽禁生涯摧残的瘦弱不堪的陆宇熵,但在那一刻,更加高大的,确实这个一身粗布麻衣的文弱青年,很少有人能够清楚地知道,这样一个才刚满二十岁的青年到底经历过些什么,才能炼就如此强大的内心,才能让人在心中不由将其形象放大出好几百倍。
      那个人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无奈的离开了,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宇熵也是那么的平静,就像是一潭死水,平静到不忍掀起波澜。
      或许,他的表面是死水,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了罢,只是不知道,何时这片大海中,能激起千层白浪。
      但是,这些终究不是自己应该考虑的,作为他的妻子,能够做的,就是支持他,做好他身后的一切家务事,支持他的事业,因为她相信,这个有着如水一般的外表的年轻人,拥有着烈火一般的炽热内心,能够满足他的绝不仅仅只是这样一个小的只能容纳一方天地的破旧小院子,而是整个国家,整个天地,他有能力掌控无尽的苍穹。
      前提是,给予他一个合适的契机。
      不知为何,那个为宇熵所在意的男人,在自己看来,也拥有着相同的潜质,到底是互相羁绊着的人呐,终有一天,他们将站在对立面,拾起长矛,奋力搏杀,只为追求苍穹霸主的地位。
      这一切都是后话了,如今困扰着夫妻二人的,还是弋儿的病。
      宇熵摸了摸弋儿的额头,表情变得异常凝重,右手手指不住地颤抖着。
      梓蓁注意到了宇熵的手指,不由吸了口冷气,宇熵一旦认定某些事物没有希望了,就会不自主的颤动手指,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是说……弋儿他……梓蓁实在是不敢往下想了。
      “怎么办,君上?弋儿真的没救了吗?”梓蓁抱着弋儿呜呜哭了出来,这么多年的坚持难道就要因为孩子的即将早夭而破灭吗?不,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命运会如此不公正呢?
      宇熵何尝不着急,如果高烧不退在大人身上,即便能够保住性命,也难保会不对人身体造成伤害,更何况是这个只有一岁的孩子呢?
      不,不能这样,我的过失,后果为什么要让自己无辜的孩子承担呢?其实这种病也挺容易治的,只是,没有所需的药材,宇琏是绝对不会给自己药材的,他要的结果,就是让自己妻离子散。
      宇琏,你好狠的心呐,连一个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你当真是变了,变得让我再也不认识了。
      当年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弟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如今的他,为了权力和个人私欲,变得不择手段,到底是谁,改变了他呢?
      昨天,为了求太医院派人医治弋儿,宇熵甚至是放下了作为太上皇的尊严,屈膝给守在门口的两名士卒下跪,换来的确实他们的白眼和咒骂。
      现在,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能放过了吗?
      不,我不能让弋儿成为这场政治战争的牺牲品,弋儿是无辜的,他不能死,我绝对不能让他死,绝对不能!
      抱着这样的念头,宇熵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一个完全改变了他的人生的决定。
      尊严什么的,他早就失去了,如今,他怎么能再失去珍爱的亲人呢?
      不,绝对不要,就算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他们。
      “对不起,梓蓁,弋儿,我要让你们失望了。”宇熵将手从弋儿额头抽开,面色阴沉地说着这么一句奇怪的话。
      “啊,君上,您要干什么?”梓蓁对于宇熵的话一头雾水,在和他对视的一瞬间,不由打了个冷战。
      宇熵冲进了厨房,提出了一把菜刀,疯狂地往大门外冲去。
      门外昨天刚侮辱过宇熵的守卫定然是拦住了这位太上皇,阻止他的出路。
      “放我出去!”宇熵凄厉的吼叫着,挥斥着菜刀,狠狠扥砍向了一名守卫的脖子。
      鲜血迸射而出,守卫不可思议地盯着这位多年来忍气吞声几近失去尊严的年轻的太上皇,然后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手中的长枪被宇熵一把夺走。
      另一名守卫慌了,想要逃去报信,却被宇熵一枪捅破心脏,应声倒地。
      短短一瞬间,宇熵从一个文弱的书生,转变为疯狂的杀人者,人生第一次的杀人经历,就这样突如起来的发生了,一身粗布麻衣,顷刻之间被迸射而出的鲜血染得血迹斑斑。
      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救弋儿,就算是用自己的命来换,自己也心甘情愿,即便是踏上修罗之路,他也不会回头了。
      一切都不可以改变了,他注定,是不能被这么一间破院子困住一辈子的,他是一名帝王,是大楚的轩景帝,没有人可以阻止一名皇帝。
      不顾妻子在身后惊恐的叫声,他咬了咬牙,凭着自己的记忆,往太医院的方向奔跑着,无论如何,也要让弋儿得救。
      让弋儿活下去,就是此时的宇熵唯一的心愿了。
      他忘记了那一路上砍死了多少人,他是踏着多少人的鲜血所流成的河一步一步踏上不归之路的,忘记了自己这一时的冲动之举会对未来的大楚产生多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忘记了自己在这一役之后会变成怎样的人。
      总之,他忘记了,再也不记得了,也不想记得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想到,多么希望,那个人能够陪在自己身旁,帮助自己穿透这血雨腥风之壁。
      葛修,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没有你的我,是如此的弱小,连自己的妻子孩子都保护不了?难道是,我注定不会是一名真正的皇帝?
      宇熵注定是不能和那么多的兵士们抗衡了,他被人打倒在地,黑色的长发散乱的披散着,肩部被捅穿,已然分不清染透衣襟的,究竟是自己的血,还是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的血。
      体力不支的他倒下了,呆呆的望着灰暗的天空,想要抬起手,却也是无能为力。
      这时,他反而冷静了,回想起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孩子,曾经追着自己到处闯祸的胞弟,还有这一生唯一的朋友,也是曾经的上司的兀颜葛修。
      已经回不去了,逝去的童年岁月,逝去的大漠历练,逝去的幸福家庭。
      那一枪即将穿透自己的胸膛,它的线条愈发的清晰,给予自己最后的记忆,就是这把枪。
      真讽刺啊,那个人教了自己多年的枪法,最终还是要死于枪下。
      就算是罪有应得吧,自己的罪,早已无法让史官完整的记载了,他们恨着自己,恨着那个年少就将国家推入深渊的自己。
      自己这辈子是还不清了,只希望,来生可以还清。
      就在这时,围着自己的五十几名兵士们停止了对自己的攻击,齐刷刷将头转到了另一个方向,然后整齐的半跪了下来。
      “参见费大人!参见赵大人!”
      两个看似十分有权势的官员带着一对为数不下二百人的部队走了过来,地位比较地下的兵士们识相地让开了道儿。
      费大人?赵大人?根据自己所掌握的不多的情报,这两个人似乎在当朝有着很高的权势,按理说他们不应该出现在这么荒僻的地方,一定有什么阴谋。
      所幸的是,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其中那个留着花白长须的暗红色朝服的老人走到自己面前,恭恭敬敬向自己行了个礼。
      “参见太上皇。”
      参见什么啊?自己这个太上皇,不过就是个有着显赫名号的的囚徒罢了。
      宇熵别过头,不去理他。
      显然这个老人预料到了宇熵的表现,他也不生气,只是向他伸出了手,脸上是甜腻腻又充满诱惑的笑容,而他的话,却也是如此的诱人。
      “陛下,你想要回去吗?”
      聪明的宇熵一下就听明白了,随后躺在地上的他苦笑了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液:“你们还能给我第二种选择吗?”
      老人只是笑着,不说一句话。
      “好吧,”宇熵把头转了回来,半眯起了眼睛,“我只是为了我的儿子,弄成了现在这幅惨状。”
      “陛下,我们会治好您的儿子的。”老人只是淡淡地说着,好似对此事漫不经心。
      “我没有选择了,是死是活,也不是我能把握的了,”宇熵强撑着坐起身来,露出了令人胆战心寒的笑容,除了老人,其他人不由像是被利箭刺伤一般抖了一下,“我要活下来,我要回去,我受够了,我再也不要过这种任人宰割的日子了!”
      “我理解你,陛下,老臣此番就是带着陛下回去的。”老人的语气依旧平淡,不知是多少年的明争暗斗,才造就了现今他的沉稳,“我和赵首辅的命就交给陛下您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绝对要照办。”
      “是吗?”宇熵眯起了眼睛,黑发之间的眸子杀气愈发浓烈,“那么,朕要你,杀了一切阻挡朕的人。”
      “臣遵旨。”
      那一天,宇熵的眼中只剩下了红色——属于杀戮的红色,鼻腔中渗入的只剩下了血腥味——属于阻挡他的那五十人喷射出的鲜血的味道,而那颗曾经纯洁的内心,如今,也只剩下了复仇。
      我要回去,我要回到本属于我的皇位,我要夺回我的国家,我要夺回我所应该拥有的一切!
      那一刻,轩景太上皇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的君王——罹焱帝。
      属于罹焱帝的时代,就在这一天,真真正正地到来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罹焱帝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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